筆趣閣 > 不言盛景,不敘深情 >第125章 何謂“靜水流深”
    小A小B?被叫到的兩個保鏢臉黑了,這是什麼名字?

    陸仰止也動了下眉梢,待保鏢投來詢問的視線時,卻收斂起面上的波動,沉聲道:“太太說話聽不見?”

    兩個保鏢瞠目結舌。

    太太又是什麼啊!

    那個女人——

    太太?

    二人萬般無奈地上去扯住了男人,往後拉。

    可此時此刻,那年輕的男子竟像是一座山,任他們兩個訓練有素的保鏢怎麼拉都拉不動。

    陸相思忍無可忍,“唐言蹊,你

    鬧夠了沒有!”

    唐言蹊邊錄視頻邊誠懇地答了句:“沒有。”

    說着,又道:“算了,你想英雄救美我就成全你,這個位置不錯,剛好能錄清楚畫面,小C,下刀!”

    拿着刀的保鏢無語了一剎那,但有了小A小B的教訓,他很是敬業地聽從了“太太”的命令。

    手起,刀落。

    陸相思嚇得閉上了眼,心臟猛地打了個哆嗦,一股噁心的感覺從胃裏往上涌。

    女人大聲哭嚎:“老公,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們饒了我老公,我以後再也不……”

    刀鋒停在了男人手上一寸的地方。

    卻是一直都沒吭聲的男人出手攥住了保鏢握刀的那隻胳膊。

    女人面如土色,呆呆地望着這一切。

    唐言蹊垂下眼簾,莞爾微笑。

    果然是陸仰止的風格。

    所有人都不懂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唯有唐言蹊收起手機,慢慢踱步到哭的脫了力的男孩面前,居高臨下地問:“你知不知道你爸媽剛纔差點遭遇什麼?”

    男孩心有餘悸地點頭。

    “那你知不知道他們遭遇的這些都是因爲誰?”

    男孩“哇”的一聲哭了,哽咽道:“因爲……因爲我……”

    “你記住了,心甘情願爲你的錯誤付出代價的,永遠都是你身邊最親近的人。”唐言蹊伸手點了點他的眉心,斥道,“以後少給你爹媽惹事,熊孩子。”

    說完,也不管他聽懂沒聽懂,又走到了女人身邊。

    對方目光呆滯,好像還沒從這場意外裏抽回思緒,只聽唐言蹊兀自開口,聲音比方纔對男孩說話是冷了好幾度,“姑娘,不是什麼事都可以用錢解決。這個世界上比你有錢的人多了去了,那些權勢滔天的人想鑽個空子並不是什麼難事,別拿公平二字衡量比你站得高的人。今天就算我老公真剁了你一隻手,你也只能自認倒黴。”

    “我老公”三個字讓身旁一直面無表情的男人眸光微微晃動了下。

    他走上前,扣住了女人細軟無骨的腰肢,漠然道:“說完了?”

    “還沒。”唐言蹊踮着腳尖在他臉上“吧唧”了一口,“你等我一下嘛。”

    衆人眼見着那個每天都恨不得把“生人勿近”貼在腦門上的高冷男人就這樣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一個女人輕薄非禮了。

    可他卻沒有絲毫表示,只是手臂將她圈得更緊了些,“嗯。”

    一雙深邃的黑眸,觸目生寒。

    可那寒意深處,卻燃着足以燎原的星星火苗,溫度炙熱。

    於是惜秒如金的陸總就這麼摟着她,忍着不悅站在被衆人圍觀的喧囂地界浪費起了時間。

    唐言蹊一哂,含笑看向呆若木雞的女人,“聽說你嫌你老公無能、無用,不會在你受了委屈的時候幫你出頭?”

    女人咬了下脣,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幽幽地看向自家老公被人抓着按在桌面上的手。

    她一直覺得他那麼軟弱,可是到了危急時刻,卻還是這個男人,犧牲自己也要保護她。

    她深吸一口氣,對唐言蹊道:“謝謝你勸我,我會好好和他……”

    “我沒想勸你啊。”唐言蹊靠在身旁男人的胸膛上,一咧嘴露出八顆牙,“你別誤會,我就是想顯擺一下,我男人又厲害又愛我,我一受委屈他比我還生氣,誰想欺負我他就剁誰的手!確實比你老公強八百倍!不用羨慕!”

    女人,“……”

    宋井,“……”

    衆保鏢,“……”

    幾乎沒人敢去看陸總的臉色。

    空氣中,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隱約飄蕩。

    唐言蹊卻好似根本感覺不到危險,在所有人集體沉默的注視中擡起頭,笑意盎然地對上男人深冷陰鷙的眼神。

    “是不是呀,仰止?”

    兩個字軟軟的宛如棉花糖,千絲萬縷纏繞在一起,堵得他有一瞬間呼吸困難。

    陸仰止向來是最討厭在公共場合被人圍觀的。

    可是這一秒,也許是鬼迷了心竅,也許是天邊驟然炸開的煙花太過絢爛,他竟被她那雙杏眼裏的瀲灩波光所震住。

    鬼使神差地,俯首吻了下去。

    唐言蹊也沒料到開個玩笑居然會引發這樣的後果。

    她的腰被緊緊箍着,無法後退,只能任男人低頭狠狠咬住她的脣。

    他似乎不怎麼滿足於這個淺嘗輒止的吻,而是攻城略地,極爲野蠻極爲霸道地懲罰她的胡鬧。

    “鬧得很開心,嗯?”他低聲在她耳邊問,嗓音沉得沙啞,氣息也不比尋常穩重。

    唐言蹊剛張口,還沒回答,就又被他趁虛而入。

    很長很長時間的糾纏。

    在這偌大的天幕下,在所有人各式各樣的目光中,那個卓爾不羣、眼中空無一物的男人就這樣深深吻着懷裏的女人,沉溺而忘情。

    一掃他給旁人留下的淡漠無情的印象。

    也許在別人看來他的確無情。

    因爲他所有的深情都留給了同一個人。

    五年前如此,五年後依然。

    陸相思又羞又憤地轉過頭去,明明是和她無關的事,她怎麼一看到這二人秀恩愛就想流淚呢。

    揹着身她才得以思考,爲什麼方纔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因爲爸爸是突然出現的,他的親自駕臨甚至在唐言蹊的預料之外。

    整個過程裏她沒見那二人有過任何語言和肢體上的交流。

    可是縱觀整件事,卻不難發現,一開始唐言蹊就知道她爸爸想做什麼。

    而爸爸也順其自然地將這個出風頭的機會留給了她。

    那種默契,沒有第三個人能做到——甚至,周圍人似乎連發現都沒發現。

    女孩低頭瞧着自己的鞋尖,心裏五味陳雜。

    “陸相思。”身後響起女人微啞的聲音,比往常沉凝些許。

    陸相思側過頭看她,只見方纔那場鬧劇的幾個主角早都散了個七七八八。

    一時間,廣場上只剩下他們一家,還有家裏的保鏢。

    唐言蹊輕輕推開陸仰止,走出兩步,沉着眉眼對陸相思道:“過來。”

    她道:“外面的事解決完了,現在來解決一下我們的家務事。”

    家務事?陸相思不解。

    下意識看了眼那邊英俊挺拔的男人。

    他沒有讚許,也沒有反對。

    只是單手抄袋站在那處,目光平和淡然地落在女人的背影上。

    若是從前,陸相思會以爲那是個波瀾不興、毫無情緒的眼神。

    然而,剛剛發生的事,卻讓她深刻地體會到了何謂“靜水流深”。

    ——表面平靜的水,沒人知道底下有多深。

    陸相思抿了抿脣,原本不想理會,可女人的視線實在太過沉重有壓迫力,於是她慢吞吞地走到女人跟前,硬邦邦道:“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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