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醫妃孃親不好惹 >第20章 自作孽
    “啊?怎麼可能?”林正杰表情驚恐萬分,一改剛剛吃藥時的虛弱語氣,說話聲底氣十足,滿是焦急。

    白卿卿見此情狀右眉微挑:“看來剛剛這位紫袍大人給您喫的藥起了藥效,您現在都沒剛剛那麼虛弱了。”

    “呃……是,那就要多謝魏督公了。”林正杰訕訕地回答,略有些心不在焉。

    白卿卿環顧四周,屋內滿是官宦侍衛奴僕,雖說各個斂聲屏氣,還算肅靜,但是屋內的空氣憋悶,再加上案几的薰香,她已經快要窒息了。

    “林大人這病啊,五分擔驚受怕,五分食物不潔。諸位都不是大夫郎中,在這牀前守着,除了能第一時間看到林大人嚥氣兒以外真的是再幫不上什麼忙了,何況如今看來,十天半個月他都不會嚥氣的,所以諸位不如各回各家,也讓郡守歇息歇息。”

    白卿卿一面說着,一面走到案几前熄滅了薰香。

    經過白丞相時,右手飛快一晃,一根銀針一閃而過。

    她動作細微,銀針輕巧,倒是沒人發現。

    聽了白卿卿的話,衆人紛紛起身和林正杰告別,沒人會注意到她這個微小動作的。

    只有坐在林正杰牀邊的魏督公,看着熄滅了香薰,正款款走向牀榻的白卿卿,嘴角勾起了一抹淺笑。

    留意到紫袍男人的表情,白卿卿微微目眩——啊這!他笑起來還挺好看。

    斂了斂心神,白卿卿微微福身,對魏臨軒行了一禮,溫婉順目地道:“督公日理萬機,想必還有許多事去做,亦不必在此親自喂藥了。您放心,草民定竭盡全力醫治郡守。”這是在下逐客令了。

    “哼。”魏臨軒還未應答,只聽一聲冷哼,白卿卿擡眼望去,是白敬道。

    白丞相也未說什麼,只左手掃了一下衣袖,轉身大步走了。他走路時姿勢很奇怪——左腳邁步,右腳似乎有些擡不起來,拖拉着往前走

    “嘶……白丞相用這種姿勢走路,有點費鞋啊。”白卿卿忍着笑意打趣到,轉身就撞入了魏臨軒的眸子,瞬間收了嘴角的笑意。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魏臨軒從牀榻邊起身,俯身低聲對着白卿卿耳邊道。

    他身高很高,彎身的時候給了白卿卿一些壓迫感。因爲離得有些近,說話時有些許氣息噴在她耳邊,溫溫熱熱的。

    白卿卿很少和男人有過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雖然眼前這是個連喉結都沒有的太監,也不算男人。但是她十分討厭這種近距離的接觸,微微蹙眉,忍住了向魏臨軒扔針的衝動。

    又福了身,對着魏臨軒恭敬道:“督座慢走。”

    被下了兩次委婉逐客令的魏姓男子冷冷看了白卿卿一眼,緩緩起身,看着她透亮如小鹿般的眸子道:“不急,很快就能見到。”

    白卿卿嗤笑,心想,再也不見,治好了太守的病,老孃就回家哄孩子去了。

    而魏臨軒剛踏出太守府的大門,就有貼身侍衛牽馬過來,把繮繩恭敬地遞到魏臨軒的手裏時,小聲且迅速地說了一句:“白丞相中風了。”

    聽了這話的魏臨軒心情十分舒暢,“架!”策馬揚鞭,不多時便沒了蹤影。

    而太守府,林正杰見人都走了,只剩一個白卿卿,一改剛剛唯唯諾諾擔驚受怕的神情,眼裏都是尖酸刻薄,他瞪着白卿卿說:“你能診治好我的病?”

    白卿卿見他神情轉變如此之快,心裏直呼內行,小老弟,沒想到你還有兩副面孔呢!輕輕瞥了他一眼,白卿卿悠悠地說到:“你態度能不能好點,怎麼說也是我幫你打發了那些難產的達官顯貴,不然你現在還是躺在牀上卑中卑弟中弟呢。”

    林正杰有些懵,他沒有太聽懂白卿卿的話,白卿卿的傲嬌態度也不同於那些卑躬屈膝的江湖郎中,這讓他一時不知道怎麼拿捏住白卿卿。

    房間裏一時陷入了沉默。

    白卿卿早就識破了他的心思,也沒理他,端起魏臨軒隨手放在牀頭的那碗藥輕聞着——嗯,加了阿膠和黃芪,還加了能致人陰虛的淺苟,這黃芪和淺苟相沖,同吃能使人眩暈,長喫會在血液中積累毒素,使人日日無力虛弱。也不知這個紙老虎太守究竟傻傻地吃了多久了。

    “別做官久了,把你在官場上的那一套對誰都用。想拿捏我?”白卿卿四下環顧,見空無一人,又繼續道:“此刻這間屋子裏除了你我二人,再無第三個人了。我用這銀針,輕輕插入你的死穴,再輕輕拔出來,你這個太守的小命啊,也就輕輕地沒有了。”

    白卿卿語氣微涼,聽得林正杰渾身發冷。

    她站起來,把藥碗放回牀頭,繼續冷着語氣說:“拿了帖子去神醫谷請我,又貼了告示在江淮四處重金求醫,三心二意的下場就是——吃了太多藥,是藥三分毒,血都快浸在藥湯子裏了。”

    頓了頓,白卿卿看着半躺在牀上的林正杰,直視他的眼睛,繼續道:“這官場上啊,也是一樣,最怕那些三心二意之人。投靠了魏總督,又想巴結白丞相,偏偏他二人又是水火不相同的兩尊大佛,你這個微不足道的泥菩薩可要小心了。”

    林正杰聽了這話,滿臉驚異,對着白卿卿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我是鬼醫聖手白夭夭啊。”白卿卿臉上勾起一抹笑,看在林正杰眼裏是說不熟的可怖。

    看着他這個樣子,白卿卿臉上的冰冷神情融化開來,微微帶了些笑:“我不過一屆女流之輩,政治鬥爭和權力紛爭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給你看好病,你能給我多少錢。”

    話題轉換的突然,林正杰沒有反應過來。

    只聽白卿卿繼續說:“只是,有句話不知道林太守聽沒聽過,叫做‘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任我醫術如何高明,也耐不住病人自己主動服毒呢。”

    說罷白卿卿自己都有些忍俊不禁,但眼前這氣氛並不適合她笑出聲,她慌忙用手掩着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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