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像是被人用尖利的刀鋒刺出拳頭大的窟窿，這魚看着兇悍異常，估計是被漁村裏的村民弄的，可爲什麼要擺放這麼奇怪？”
劉闖此時已經將胃裏的苦水都吐出來了，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背，然後遞給他一個口罩，“戴上會好一些。”
他被嘔得眼淚都出來了，接過口罩戴好，緩了好大半天才回覆過來，扶着樹幹道：“這味道太腥了，簡直就是污染空氣！”
我對他道：“村民世代住在這裏，這些魚被擺放在這裏，還如此詭異，必然有人信奉邪術，你說，這裏面會有我們要找的幕後者嗎？”
劉闖的眼裏閃過一絲興奮，“這也得進去了才能知道，今天或許也不算白來一趟。”
漁村並不想我想的那樣是一個村落，只是依附在河邊建立了房屋，東一戶西一戶，零零碎碎的，這也給我們尋找有用信息帶來了巨大的困難。
因爲漁村偏遠，我和劉闖光是來到這裏就花費了三個小時，我拿出手機看了眼。
沒有信號。
我與劉闖相視一眼，我道：“現在還不瞭解情況，我總覺得這裏不對勁，這次來並沒有做好萬全準備，不宜打草驚蛇，今天就簡單詢問一下情況，如果有什麼重大發現，等會去找人一起來再說。”
劉闖顯擺這自己的肱二頭肌：“能有啥事，要是找到兇手了直接抓回去就是。”
我搖搖頭，制止他：“不可以！這次案件邪門得很，安全起見不要妄動，況且所謂窮山出刁民，倘若真的有啥事，這裏又沒有信號，我們寡不敵衆。”
劉闖聳聳肩，“好吧，聽你的。”
爲了節省時間，我與劉闖兵分兩路，劉闖去調查沈雅雅的事情，而我去詢問先前河邊的怪異場景。
我總有一股直覺，這件事情肯定與古曼童有關。
在我發現死魚的地方往上流走了大約三百米，一條漁船停泊在岸邊，用一條繩子綁在岸邊的柱子上。
漁船很大，在外用竹架子晾着衣服，我朝裏喊了聲：“有人嗎？”
山林裏十分寂靜，我的聲音在空曠的山林間隱隱傳來幾聲很弱的回聲，那回聲像是我的聲音，卻又不像。
我強壓下內心的不安，漁船上傳來噠噠的腳步聲，很慢，像是木屐踩在竹木上發出的脆響，一聲蒼老的嗓音響起：“有的。”
不一會兒一張佈滿皺紋的老者出現在漁船上，拄着虎紋柺杖，因爲太陽曬着眼睛眯成一條縫，皮膚黝黑，顫悠悠地問：“什麼事啊，小夥子。”
我朝前走進了些，竟然在炎炎烈日下感受到一股陰寒，我看者背後被花布掩飾得沒有一絲縫隙的船艙，嚥了咽口水，竟因此頓步，不敢再上前。
我笑着問他：“老爺爺，我是從外地來這裏旅遊的，但是不小心迷路了，沿着河流走就到了這裏，你能告訴我要怎麼回鎮上嗎？”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然有一瞬覺得老者臉上的笑容凝固了，那一瞬老者的臉隱在陰影中，背在背後的左手裏像是藏着什麼祕密。
可等我再仔細看去，臉上的笑容依然璀璨慈祥。
他指着我車停靠的地方：“從那裏會有一條小路，雖然路小，但是好在沒有岔路，沿着那裏一直走，就可以到鎮上了。”
我總覺得不安，但多面從業經驗讓我面上依然冷靜從容，“我剛剛就是從那邊下來的，但是沒有發現你說的那條路，卻看見另外一個很詭異的場景。”
“可是一排死魚？”
“對！”
老者摸着鬍子輕咳兩聲，急問道：“你可有動食人魚腦袋上的石頭？”
“沒有。”
老者明顯鬆了口氣：“你看見的應該是食人魚。”
“嗯嗯，這還得從三個月前說起，村裏有一個孕婦橫死，然後接連她的家人也隨着她去了，一家五口全部死了，然後沒過多久村裏也有人相繼橫死家中，後來有人死在了河中，屍體引來了這食人魚。原本我們靠河生活，因爲這食人魚，河中的小魚小蝦一夜之間全部死絕，河中食人魚氾濫，最終把我們逼得活不下去了，我與村中的人素來不和，奈何我年輕時曾是一名道人，於是村裏人便來請我出山。”
“你看見那魚頭上的三個石頭就是用來鎮壓食人魚的，得將食人魚放在太陽下暴曬十五天才能徹底滅絕食人魚，好在你剛剛沒有幹蠢事。”
我：“……”
從老者的話來看，他是個道人，那對古曼童知道多少？
可他的話中對此隻字未提，到底是有意避之還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而且這裏的食人魚是在沈雅雅死了之後，這食人魚估計就是古曼童帶來的蝴蝶效應。
既然弄清楚了，我也不該繼續詢問，打算道謝告別，可老者卻向我發出邀請：“現在烈陽照日，你可要上船喝杯茶？”
我臉色微變，看着老者眼角的溝壑，害怕打草驚蛇，婉拒道：“不必了，既然知道路了，就趕緊回去，以免到時候天黑了。”
既然弄清楚了，我也不該繼續詢問，打算道謝告別，可老者卻向我發出邀請：“現在烈陽照日，你可要上船喝杯茶？”
我臉色微變，看着老者眼角的溝壑，害怕打草驚蛇，婉拒道：“不必了，既然知道路了，就趕緊回去，以免到時候天黑了。”
劉闖的運氣明顯就比我差，我回到到約定車上等了大約一個小時，劉闖才滿臉是汗的出現在我面前。
“什麼情況？”
劉闖坐進車內，將空調開上，然後拿着水咕嚕咕嚕喝了大半瓶，“沈雅雅一家人死後，村裏還陸陸續續死了很多人，後來屍體堆積如山，引來了食人魚。”他指着河那邊，“就是我們來那會兒看見的那東西。”
我點點頭，與我在老者那邊打聽來的出入不多，“你可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嗎？”
“沒有。”
我回想起剛在與老者對話時的場景，臉色很不好：“我倒是遇見了個可疑的人，是個道人，他估計和古曼童有很大的關係，等會兒手機有信號後就給隊裏發消息，讓他們來這裏抓人。”
劉闖點點頭，此時汗也已經幹了，我們便掉頭往回開。
回到局裏，王珂將檢驗科的報告拿過來放在我的辦公桌上，“沒有什麼新的發現，”她安慰我道：“時間實在膈得太遠了，所以能得到的有用信息少之又少，沒有發現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沒有發現其實早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我不肯放過任何可能漏掉的線索纔會再次屍檢。
我笑道：“我知道，這次去調查沈雅雅案可能有新的發現，到時候等隊裏把人帶回來問話，應該會有突破。”
王珂眨着她烏黑的眼眸，亮亮的，“真的？”
“嗯。”
現在時間緊迫，每一分每一秒都要利用起來。
接下來我翻看着從劉闖那裏借來的其他兩個案子的卷宗，都是懸案，秋明豔的老公也死了，剩下一個七歲女兒現在跟着爺爺奶奶住，我翻了下卷宗，果然看見卷宗上有秋明豔女兒的問話記錄。
但大多有問無答。
唯一回答的問題是“你知不知道有誰不想你媽媽生下這個孩子嗎。”
淡黃的紙張上落下墨水，這樣寫道她的回答：“媽媽一直想生個兒子，根本不喜歡我。”
這恐怕就是秋明豔這麼大歲數了，還想要懷孕的理由吧？
那這個小女孩會知道她母親是去哪裏求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