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殯儀館做化妝師 >第59章 活死人撞鞋
    我盯着繡花鞋,說:“合着我們是仇人相見,那是不是該算一算以往的恩怨了?”

    孫禿子震驚了,問道:“你小子要幹嘛?別胡來啊,趕緊把人送進去,不能再惹事了,你我都惹不起。”

    我有些不太明白孫禿子所謂的惹不起是什麼意思,但也不敢輕舉妄動。

    紅色繡花鞋格外醒目,時刻刺激着我的神經。

    “對啦,你來這裏幹嘛?”我好奇地看向孫禿子。

    孫禿子囧然一笑,朝着太平間的正門向裏面瞅了幾眼,低聲道:“沒啥事,就是燒人太多累了,隨便走走,活動一下身子骨。”

    對於孫禿子這個解釋,我覺得十分可笑,殯儀館這麼大,去哪轉不好,非得來太平間這種地方,真是吹牛都不帶打草稿的。

    孫禿子也發覺剛纔的理由編的有點扯,撓着光溜溜的腦袋,想着再補救一下,一時間又想不出恰當的藉口。

    “天黑了,人走了,撇下誰家的胖丫頭……”閻婆婆的歌謠從太平間飄出來,帶着一股子悲涼。

    孫禿子嘀咕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怎麼還唱這首歌!”

    “禿爺,看來你經常聽啊,這歌什麼意思?就這一句嗎?”我盯着孫禿子問道。

    孫禿子像觸了電一樣,哆嗦着身子,嫌棄道:“我哪裏知道,趕緊的,把正事辦了,多虧是白天,要是晚上你拉錯人,這會兒估計也躺平了。”

    孫禿子的話讓我心有餘悸,不由地將目光轉向紅色的繡花鞋。

    我輕聲問:“馮金牙說她被人揭掉了臉皮,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你對她瞭解多嗎?”

    孫禿子急了,罵道:“這些事你就別知道了,多問無益,還嫌自己不夠倒黴嗎?當初她奪走你的魂魄,或許也有自己的苦衷吧。”

    我有些哭笑不得,沒曾想孫禿子竟然幫着穿繡花鞋女人說話,這讓我不禁猜測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關係?不然怎麼會無緣無故來這麼一句。

    “禿爺,你要不要一起進去?”我擡手指着太平間正門。

    孫禿子憤憤地罵道:“你個燒不化的玩意,這他媽是太平間,不是足療店,你請我進去幹嘛?聽閻婆子唱催命小曲嗎?”

    我見孫禿子動了氣,也不好再多問。

    既然他不想說,估計我也甭想問出來,孫禿子的倔脾氣,我還是有一定了解。

    孫禿子背過身,用力的揮揮手,示意我趕緊把繡花鞋女人推進去,我仰頭看了看天空,有些陰沉混沌,算不上好天氣,着實不該再耽誤了。

    咯吱……

    我弓着身子,用力把繡花鞋女人推進太平間,此刻已經對她的面容毫無興趣。

    “太黑了,人走了……”閻婆婆的歌聲依然在太平間飄蕩。

    太平間比上一次明亮很多,只因桌上擺着一盞椰子大小的燈籠。

    這盞燈籠體型並不大,外面照着一層像蠟紙的東西,有一些隱隱泛黃,但又帶着幾分晶瑩,與尋常見到的燈籠完全不一樣,這讓我想起了徐半瞎的屍油燈。

    尤其是裏面的小火苗,只有黃豆粒般大小,卻閃爍着耀眼的光芒,將整個太平間照得透亮。

    “閻婆婆,實在不好意思,我拉錯人了,現在給你送回來,你看放在哪裏?”我仍然不打算擡頭,盯着閻婆婆的腹部輕聲問道。

    閻婆婆扭動着乾枯的身軀,發出咔嚓的聲響,隔了許久才說話:“那要問她自己想去哪了?”

    此言一出,我愣住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擺明了沒把繡花鞋女人當成屍體,怎麼還問她自己,難道她還能開口講話不成?

    我故意裝傻,自作主張地說:“要不還是放回原處吧,然後把周銘拉走,今天給他化妝。”

    突然,閻婆婆發出一聲冷笑,挪着步子向我走來,鞋子和地面發出呲啦的響聲。

    “閻婆婆,你別激動,我也不知道9號冷櫃裏不是周銘,實在給你添麻煩了,這次我一定看仔細,他現在哪個櫃子裏,你告訴我,我自己的動手……”

    然而,閻婆婆沒有回話,繼續向我靠近,甚至我都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似乎有一些粗狂,像個男人一樣。

    轉眼間,閻婆婆來到了我身邊,她只是喘息着,並不講話,搞得我心裏直發毛。

    我能預感她一定在目不轉睛看着我,至於心裏在想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將腦袋繼續往下低,目光從她的腹部轉移到腿部,最後落在了腳上。

    這時,我看到了震驚的一幕:閻婆婆竟然也穿着一雙紅色繡花鞋。

    我的腎上腺激素迅速激增,腦袋嗡嗡作響,同時扭轉脖子打探女屍的鞋子,發現紅色繡花鞋還在,於是悄悄與閻婆婆腳上這隻對比一番,幾乎一模一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個活人,一個死人,怎麼會穿一樣的鞋子,還都是古代的繡花鞋,真的只是巧合這麼簡單嗎?

    閻婆婆不知道這位無面女屍也穿着繡花鞋嗎?她怎麼一點都不感到晦氣,難道是有意爲之。

    我在腦海中迅速將昨天到此刻的線索回憶思索一遍,可能是由於自己太緊張了,結果越理越亂。

    “小磊子,你來看我了!”閻婆婆開口了,聲音中帶着幾分喜悅。

    我身子一顫,心想完了,她又把我當作了石磊,我該如何擺脫她呢?

    “閻婆婆,我不是……”我做出解釋,以免誤會加深。

    但就在這時,閻婆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不過這一次很輕柔,只讓我感覺到一絲涼意,沒有絲毫的痛感,顯然她控制了力度。

    我不知道她和石磊之間曾經發生了什麼,但看這陣勢,她是準備要跟我發生點什麼?

    我一個年輕小夥子,實在心裏沒底,只能把腦袋垂得更低了。

    閻婆婆拉着我向一邊移動,我盯着她腳上鮮紅的繡花鞋,盤算着脫身的辦法。

    直接跑顯然沒問題,畢竟這次閻婆婆沒有抓我太緊,只要我一揮胳膊,必定能把閻婆婆的手甩開,可我今天來是爲了把周銘的屍體帶回化妝室,如果撒腿跑了,後面的事估計就別想辦了。

    可如果不跑,又會發生什麼事,任由閻婆婆擺弄嗎?

    從昨天開始,我就明顯感覺到閻婆婆跟石磊之間有些曖昧,假如她真的一不做二不休,要跟我來一些深入交流,我怕也會像周銘一樣死不瞑目,沒準到時候眼珠子睜得比他還要大。

    怎麼辦呢?我陷入了糾結。

    閻婆婆繼續拉着我走動,最後來到一張陳舊的長條椅上,示意我坐下,我不敢違背,只得順從她的意思。

    當我屁股剛剛接觸到長條椅,閻婆婆也坐了下來,接着發生了讓我心驚膽顫的情況。

    閻婆婆竟然歪着腦袋靠在我的肩頭,像個孩子一樣哼着剛纔那首歌謠。

    “天黑了,人走了,撇下誰家的胖丫頭……”

    按照常理,現在我和閻婆婆的行爲,只有情侶或是母子纔會發生,而我們倆人沒有任何親屬關係,卻發生瞭如此親密的行爲,惹得我心裏直膈應。

    我將腦袋背向一側,儘量遠離閻婆婆的腦袋。

    由於這次我們並肩而坐,我真切地聞到了閻婆婆身上的問道,好像有一絲香甜,甚至比沈意歡的味道還要醉人。

    我努力剋制自己,不能胡思亂想,如果一旦和閻婆婆發生了不軌之事,我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

    “閻婆婆,咱們別這麼幹坐着呀,是不是辦點正事?”我輕聲說道。

    閻婆婆發出淡淡地笑聲,坐直了身子,伸手去解自己的上衣。

    我心裏咯噔一下,完了,要命啦,剛纔的話引起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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