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殯儀館做化妝師 >第67章 美人計
    沈意歡有些不悅,盯着我說:“楊魁,我今天囑咐給你一句話,很多事情不要追究原因,因爲壓根就沒有原因可言,你能明白這話的意思嗎?”

    我也不甘示弱,迴應道:“所以我們都要稀裏糊塗的工作嗎?”

    沈意歡撩一下發絲,臉上蕩起幾許無奈,頓了幾秒,說道:“這是兩個概念,不要混淆了。”

    我反問道:“你是不是知道周銘的死因?”

    沈意歡驚愕地看着我,強調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害了周銘呢!”

    我繼續說:“你別誤會,我只是隨口一說,覺得他有點冤。”

    沈意歡調整着桌子的方向,輕聲解釋道:“別多想了,有些事不是你能決定的,就像剛纔那位被人砍成滾刀肉的男人,我們化妝師的職責就是讓他們儘可能走的體面,其他的事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嗎?”

    我被“體面”兩個字刺激到了,想跟沈意歡好好辯解,可仔細一想,她說的似乎也沒錯,便把話咽回了肚裏。

    我在心中暗暗籌劃查清周銘死因的計劃。

    中午,我早早來到餐廳,喫到一半時,對面坐下一個人,擡眼一眼,竟然是馮金牙。

    “兄弟,怎麼一個人喫飯呀?沈貂蟬呢?”

    “她減肥,不吃了。”我不鹹不淡地回一句。

    “呦,聽說話聲,好像不高興呀,是不是心裏有事?說出來,興許我能幫你一把。”馮金牙很認真的看着我,讓我不由地動了心。

    本來我就打算今晚去荒院子看看,環顧左右,好像只有馮金牙合適,如果有他在身邊,多少也算是個照應。

    再說了前幾天我跟着他去拉人,一路上也沒少照應他,我們兩人雖算不上革命友誼,但怎麼說也是共患難、共遇鬼的兄弟。

    我放下碗筷,壓低聲音說:“你覺沒覺得沈意歡最近變得有味道了?”

    馮金牙色眯眯看着我,抹一把嘴脣,說:“嘿,可不是嘛,腰身越來越苗條了,臉蛋也光滑得很,你跟我說這些幹嘛?”

    我見馮金牙有所警覺,馬上擺出一副漫不經心地樣子,繼續說:“其實吧,也沒啥大事,就是沈貂蟬經常對我搔首弄姿,搞得我心裏挺癢癢的,剛纔又突然對我說下班先別走。”

    “嘿嘿,有點意思啊,還下班先別走,她這是想幹嘛?”馮金牙往嘴裏塞一口饅頭,一邊咀嚼,一邊回味我剛纔的話,最後樂出了聲。

    我見起了效果,加大火力,繼續忽悠:“所以嘛,我就琢磨了,她一個大齡單身女人,我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你說她約我幹嘛呀?我這心裏直犯愁。”

    馮金牙撇着嘴,酸酸地說:“得嘞吧,你小子心裏早就樂開花了,還他媽跟我裝慘,多喫點吧,到時候有把子力氣。”

    馮金牙由笑轉怒,向我投來惡狠狠地眼神,我故意擺出一副苦相,說:“其實,我有個大膽刺激的想法,你要不要聽聽看?”

    瞬間,馮金牙放下碗筷,把腦袋伸向了我,低聲道:“什麼刺激的想法?怎麼搞得我心裏撲通撲通的。”

    我衝馮金牙拋一個媚眼,說:“今晚,你跟我一起吧。”

    話音剛落,馮金牙身子猛地向後一閃,接着伸手對我指指點點,可是臉上盪漾着笑意。

    “兄弟,是我小瞧你了,夠仗義,夠敢玩,我喜歡。”

    “那就這麼說定了?”

    馮金牙琢磨道:“我是沒問題,沈貂蟬願意嗎?”

    我似笑非笑地說:“還沒開始,她自然不願意,等開始以後,興許就是另一個情況了,你說對不對?”

    馮金牙向我豎起大拇指,我只覺得心中有些噁心,但爲了誆住馮金牙,也只能使出這麼一個不入流的辦法。

    馮金牙心情大好,連幹三碗白米飯,飯後又是遞煙又是買飲料。

    由於殯儀館大部分工作都在上午進行,所以午飯之後就進入了休閒狀態,女職員們聚在一起聊八卦,而男人們喜歡找個僻靜角落打牌喝酒,整個殯儀館上下有點像養老所。

    時間一晃到了下午三四點鐘,我正站在化妝室門口活動筋骨,卻看到孫禿子步履匆匆朝停車場走去,他手中拎着一隻木箱,從他的反應來看,應該很沉。

    我剛想對孫禿子呼喊,猛然想起沈意歡就在身後,只好作罷。

    孫禿子到達停車場後,一輛嶄新的奧迪A8開了過來,一位身着西裝的男人下車拉門,舉手投足間很是恭敬,孫禿子反而一臉漠然的上了車。

    剛纔的一幕,讓我對孫禿子的身份產生了興趣,平日裏只見他騎着一輛破電動車,這會卻坐上了百萬豪車,他該不是隱形富豪吧。

    “楊魁,你來一下,我有事要交代。”沈意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回過神來,扭頭往屋裏走,問道:“好的,馬上啊,這時候怎麼交代事了,以往不是下班才說嗎?”

    “我得早走一會兒,有個同學住院了,我去看看。”沈意歡解釋道。

    “好的,什麼事?”我目光轉移到周銘的遺體上。

    沈意歡也把目光轉移了過去,輕聲說:“我剛纔把往生者的遺體處理了一下,已經閉上眼了,但你記住了,今天務必把他火化掉,不能送太平間,也不能留在這裏過夜,聽明白了嗎?”

    我嘴上答應,心裏卻盤算着夜晚的行動。

    沈意歡整了整衣服,拎起挎包出了門,我看着她一步三扭的背影,輕聲感嘆:“哎,怪不得馮金牙會把我隨口扯得謊當真呢?只要沈意歡這個誘餌夠有吸引力,其他剩下的都不叫事,自然有人上鉤。”

    我邁開腿向周銘的遺體走去,實在好奇沈意歡是怎麼處理的周銘眼睛,一個死都不願意閉眼的人,活人能有什麼辦法?

    刷……

    我揭開了周銘的蓋屍布,眼神迅速移動到他的面部。

    當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不由地笑出了聲。

    沈意歡竟然用兩片雞蛋大小的仿生皮膚遮住了周銘的眼睛,這是一種最低水平的化妝術,說白了沈意歡沒招了。

    “兄弟,對不住啊,人都死了,還被女人這麼折騰。”我輕輕拿開兩片仿生肌膚。

    果不其然,周銘的眼睛依然睜得滾圓,甚至比以前還要大一圈。

    我長嘆一口氣,重新將裹屍布蓋上,點燃一支菸,立在操作檯上。

    香菸冒出嫋嫋煙霧,縈繞在周銘身邊,最後飄入了他的頭部,我聽老一輩人說過,這叫鬼受香,代表他接受供奉,雙方取得了信任。

    我自言自語道:“兄弟,慢慢抽吧,這裏還有。”

    我又點燃了兩根,逐一放在操作檯上,三隻煙猶如三炷香,冒着霧氣。

    “楊魁……”

    一個熟悉而細膩的聲音傳來,可由於太微弱,我無法辨別出方位。

    我在大腦中迅速搜尋,剛纔的聲音好像是萱萱,沒錯,就是她,她的聲音帶着一絲甜軟,有點像江南女子在輕吟淺唱。

    曾經我一度醉心於她的聲音,每當聽到都會心潮澎湃,可自從她把靈魂丹給我了,我就再也沒見過她,這突如其來的呼喚,再次讓我爲之興奮。

    “萱萱是你嗎?你在哪裏?”我在化妝室來回踱步,搜尋着萱萱的身影,可什麼都沒有看到。

    “楊魁,忘了我吧……”萱萱的聲音再次傳來,帶着一絲顫抖,感覺她正身處於冰窖之中。

    我大喊一聲:“萱萱,你聽我說,不論你是人是鬼,我都不在乎,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早就死了,你快出來,遇到什麼困難了,我們一起想辦法。”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我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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