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殯儀館做化妝師 >第71章 這女人是誰
    時間彷彿靜止了,我和馮金牙靜默了幾秒鐘,兩人的目光聚焦在紅磚房的窗戶口。

    那是一扇上世紀纔有的老式荷葉窗,奇怪的不是它的造型,而是從裏面溢出昏黃的燭光。

    我從未聽說過這院子裏有人居住,它不是荒廢了嗎?

    可眼前的確出現了燭光,我以爲是自己眼花看錯了,揉搓着雙眼,讓自己儘量放鬆下來,可隔了幾秒鐘再看,窗口的燭光依然存在。

    “難道是鬼火?”我喃喃自語道。

    馮金牙拍着大腿,興奮喊道:“啥鬼火啊,那分明是沈貂蟬在裏面呢。”

    我一驚,心想這下真是把禍惹大了,馮金牙因色智昏,忽略了所有的反常現象,愣是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象,這麼下去倒是不用擔心他中途退場了,可保不齊又惹出什麼心禍端。

    我站在原地,仰望着發亮的窗戶,一時間有些猶豫,不知是進是退。

    此時,我手中的檀香依然冒着煙霧,只不過線條比剛開始時變細了,偶爾還會出現斷斷續續的現象,但它的方向還是飄向紅磚房。

    按照孫禿子的交代,我只需要順着往前走,應該就能見到與周銘簽訂陰陽契的鬼魂。

    “兄弟,你怎麼變得這麼磨蹭,這種事都不積極,活着還有什麼意思,麻利的。”馮金牙伸手拉着我大步流星的邁向紅磚房。

    我想掙脫馮金牙的手,奈何他抓得太牢固。

    “馮金牙,你停下來,我有話要對你說。”我覺得是時候跟他坦白了,以免等真的上了樓,他發現自己別騙跟我拼命。

    馮金牙有些不情願,放慢步伐,抱怨道:“你小子怎麼回事,都到跟前了,咋還慫了。”

    我瞥一眼興奮不已的馮金牙,欲言欲止。

    馮金牙咧嘴笑道:“哦,我知道了,你小子是不是想自己先來,可以呀,那就讓你先來。”

    馮金牙滿臉的虔誠認真,絲毫沒有產生懷疑,這讓我心中生出一絲負罪感。

    我仰望着發光的窗口,身子猛地一顫,因爲這次看到了不一樣的場景。

    只見窗口位置站着一個人,影影綽綽,長髮飄飄,從體型來看應該是女人。

    這一刻,我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閃現出無面女人,難道是她跟周銘簽訂了陰陽契,仔細一回想曾經發生的種種事,好像一切也都能說得過去。

    據保安胖虎回憶,當時周銘就是從化妝室的後門走廊出發,然後一路兜兜轉轉來到了這裏,最後死在了紅磚房前面。

    化妝室後門走廊不正是無面女人出現過的地方嗎?至於她後來怎麼又去了太平間,或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總之,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上次我差點被無面女人要了命,這一次又要面對她,心裏實在沒底,如果她一口承認就是自己吸乾了周銘的陽氣,我又該如何應對呢?我們雙方實力懸殊太大了。

    “嘿,你小子發什麼呆呢?”馮金牙拍一下我的肩膀,也順着我的眼神往上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心狂跳,馮金牙哈喇子流了一尺長。

    窗前的那女人好像在緩緩脫衣,動人的線條被燭光投在窗戶上,宛如一出動人的皮影戲。

    我也被眼前的一幕深深吸引,差點忘了要辦正事。

    “金牙老哥,你聽我說一句,待會不論看到什麼都要鎮定,我們來是爲了辦正事的。”

    馮金牙有些不耐煩,嘀咕道:“可不是辦正事嘛,你都說多少遍了,怎麼越到跟前越墨跡,趕緊的吧。”

    聽馮金牙的話,就知道他還是沒聽懂我的本意,未等我詳細解釋,他邁開腿衝進了紅磚房。

    我趕忙伸手去抓,可慢了一拍,他身子已經進了正門。

    “金牙,你等等。”我撒開腿就要追,可看到手中的檀香時,立馬又停了下來。

    我手中的檀香已經熄滅了,而馮金牙那根更慘,居然斷成了兩截,起初我以爲是不小心折斷的,可當看到斷裂的茬口,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檀香的斷裂位置非常齊整,就像用刀砍斷的一樣。

    這是誰幹的呢?剛纔檀香一直被我緊握在手中,除了鬼魂,再沒有更合理的解釋了。

    孫禿子曾鄭重其事地對我囑咐,檀香一旦熄滅或斷裂,就表示鬼魂不想見面,我應該儘快原路返回,如果硬闖,極有可能會遭到血光之災。

    我若想回去,自然不是問題,轉身掉頭就行了。

    可馮金牙已經衝進了紅磚房,我怎麼忍心丟下他一人不管,畢竟他是被我誆進荒院來的,如果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後半輩子怕都會在愧疚中度過。

    我短暫糾結一番後,下定了決心:不論能否查清周銘的死因,先保證馮金牙不能出事,我要不顧一切把給拽回來。

    “金牙,你快出來!”我深吸一口氣,心一橫,撒腿衝進了紅磚房。

    也就在這時,窗戶口處的燭光熄滅了,四周陷入了黑暗。

    瞬間,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我的心頭。

    可即便如此,我也沒有退縮,一手打着手機電筒,一手緊握警棍,在烏黑的房間內摸索。

    紅磚房內瀰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有點像福爾馬林液,同時地上還有焚燒過的痕跡,很顯然曾經這裏發生過火災,有些醫療器材被燒到變形融化。

    我不敢斷定這裏是不是燒死過人,如果沒有,那還好,至少不是凶宅。

    反之,這地方就是大凶之地,很可能會匯聚陰氣,久而久之,形成煞氣濃烈的氣場。

    所以,我要儘快找到馮金牙,拉着他離開這個鬼地方。

    令人費解的是,剛纔我眼看着馮金牙衝進來,此刻卻尋不見他的身影,他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沒留下一絲線索。

    “馮金牙,你在哪裏?”我不敢扯開嗓子大喊,儘量把聲音控制在一定範圍,保證他能聽到,其他物種又聽不到。

    然而,四周只剩下漆黑和死寂,而我正被它們吞噬。

    我將警棍握得更緊了,打起了百分之二百的精神,以便隨時應對突發情況。

    我調整着自己的呼吸,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因爲恐懼會降低判斷力,會讓情況變得更糟。

    “馮金……”

    馮金牙三個字的名字還沒喊全。

    忽然,我背後吹來一陣冷風,感覺像有人從我身後飄了過去,但沒有聽到腳步聲。

    我全身的汗毛炸了起來,喉嚨不由地發緊,前所有未的焦躁席捲心頭。

    這是一種未知的恐懼,跟平時給遺體化妝大不相同,因爲我無法掌控現在的局面,有種敵明我暗的意味。

    我藉助手機照耀四周,卻感覺眼前有些霧濛濛,我拼命的想要看清,卻怎麼也看不清,自己就像個不戴眼鏡的高度近視患者。

    “馮金牙,你在哪?”這一次我選擇大聲嘶吼。

    聲音在房間內迴盪,時間有些度秒如年的緩慢感。

    我站穩身子,警惕地觀察四周,預感告訴我,目標就在附近,可能是馮金牙,也可能是剛纔窗口的女人。

    噗……

    燈亮了,是一盞小油燈,我覺得有些眼熟,努力搜尋記憶,可由於太緊張,怎麼也想不起來。

    我的眼睛漸漸變得透亮,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只見窗口位置坐着一位女子,她身穿古裝,背對着我,時而梳理頭髮,時而擺弄髮簪。

    我正要開口詢問周銘的死因,突然,馮金牙一步一步從旁邊走來,腳下無聲,神情呆滯,沒了剛纔的靈動猛勁兒,像個提線木偶。

    我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一定是眼前的女人控制了馮金牙的心神,也就是常說的鬼上身。

    《我在殯儀館做化妝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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