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要擺脫女屍的攻擊,必然要放開鬼胎,否者難以應對。
鬼胎開始變得躁動不安,看來他是想趁亂逃脫。
“金牙,按住了!”我衝馮金牙大喊,馮金牙用力點頭,將鬼胎死死壓在身下。
我一手緊握鋼釘,一手握成拳頭,對着鬼胎的腦袋,閉上眼猛地一拍。
噗嗤……
長長的鋼釘直接刺入了鬼胎腦袋,隨即噴出一股腥臭的血水。
鬼胎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了,緩緩地失去了知覺,躺在了地上,猶如死屍。
女屍見鬼胎被我搞定,發出幾聲悲鳴。
飛行速度變得更快了,雙手的指甲正對我眉心。
我迅速翻身躲閃,女屍也隨即調整方向,看樣子是非要置我於死地。
“臥槽,這女屍喫定我了,你們趕緊出手,別愣着了。”我邊躲邊喊,女屍窮追不捨。
孫禿子將手中的桃木劍丟向女屍,不料被她一下襬開。
馮金牙掄起一根鐵棒,對着女屍的腦袋砸去,只聽到噌的一聲,鐵棒竟然被女屍給削成了兩截。
“媽的,這指甲是真厲害,不去工廠做切割太可惜了。”馮金牙感嘆道,轉身去找其他的武器。
女屍距我已近在咫尺。
我被她逼到角落,沒有了退路。
就在絕望之際,一道黑影閃過。
原來是徐半瞎那條叫乾坤的黑狗,它凌空飛向女屍,張開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齒,正衝女屍的脖子。
如果這一下咬住女屍的脖子,應該會讓女屍斃命。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女屍竟毫不膽怯,揮動手臂對着乾坤發出攻擊。
咔吧……
乾坤咬住了女屍的脖子,那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女屍發出低沉的慘叫聲,擡起手臂對着乾坤肚子的猛戳,瞬間尖銳的指甲刺破了它的肚子。
徐半瞎一看自己的愛狗受了傷,悲從中來,火冒三丈。
“乾坤……”徐半瞎大喊一聲。
聲音傳到乾坤的耳朵裏,乾坤爲之一振,忍痛再戰。
我瞅準時機,拿起拍骨頭的鋼鏟,朝着女屍衝了過去。
可當我跑到跟前時,女屍揮動臂膀將乾坤甩到了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本以爲乾坤會就此倒下,結果它依然站立着,哪怕身上的傷口已經貫穿。
“乾坤,我的寶兒,接着……”徐半瞎朝乾坤丟來一個紅撲撲的東西。
乾坤凌空一躍,將其含在口中,吧嗒吧嗒嚼了起來。
我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塊紅肉,還嘀嗒着鮮血,只是分不清是什麼肉。
眨眼間的工夫,乾坤已將紅肉吞進了肚裏。
孫禿子大喝一聲:“老子本來是想超度你,你卻不領情,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徐半瞎和孫禿子背靠背,手臂在空中比劃一番。
這一幕把我和馮金牙給看懵了。
馮金牙問道:“這他媽是幹嘛?倆人跳街舞呢?”
我注視着倆人,琢磨道:“看樣子在排兵佈陣,別慌,等等看。”
馮金牙罵道:“媽的,這倆人是真有意思,有大招爲什麼等到現在?剛纔爲什麼不用?”
“或許不到時候吧,我們先把鬼胎給……”
我轉向鬼胎,卻愣住了神,地上的鬼胎竟然發生了鉅變,他的膚色不在是赤紅色,而是跟普通胎兒一樣的白色,面貌也與常人相同,整個人看上去很正常。
“鬼胎怎麼還變色了?”馮金牙蹲在地上,仔細打探鬼胎。
“慢着,當心有詐!”我提醒道。
馮金牙身子向後退了退,伸手將鬼胎翻了個身,鬼胎變得四腳朝天。
“嘿,真他媽邪門,剛纔還是呲牙咧嘴的鬼娃娃,現在竟然變成萌寶寶了!”馮金牙盯着鬼胎一陣感嘆。
我也覺得疑惑,這個變化過程也太快了,一時間難以適應。
哪怕他頭頂被插入了一根鋼釘,但絲毫不影響他的正常喘息。
我和馮金牙有些爲難了,不知該如何處置鬼胎。
徐半瞎大喊一聲:“你們兩個王八羔子幹嘛呢?趕緊把鬼胎給弄死啊。”
孫禿子也跟着喊道:“楊魁快用拍骨頭的鏟子,把鬼胎的腦袋給砍下來,再晚可就來不及了。”
呼哧……
女屍向我們吐出一團黑煙,我和馮金牙迅速躲閃。
孫禿子和徐半瞎繼續佈陣,由於孫禿子腳受了傷,導致行動有些不便,比徐半瞎慢了半拍。
徐半瞎焦急地喊道:“禿子,你到底是老了,動作都跟不上啦。”
孫禿子冷笑一聲,反脣相譏道:“我就是老了也是清穀道人的正傳弟子。”
“哎呦誒,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跟我提這些,多想想怎麼對付女屍吧。”
“媽的,是你先提起話茬的,怎麼又怪我!”
……
我看孫禿子和徐半瞎你一言我一語聊得開心,實在不忍打斷,可眼下的鬼胎該如何處理呢?真的用鋼鏟把他給拍死嗎?
馮金牙拎起鋼叉,對着鬼胎的腦袋比劃一番:“臥槽,是不是太殘忍了,怎麼有點下不去手了。”
我罵道:“下不去手很正常,閉上眼給他一個痛快吧。”
馮金牙又試了幾次,最後還是放棄了,直接把鋼鏟塞給了我,說道:“得嘞,兄弟還是你來吧。”
其實我很不情願,畢竟自己從沒幹過這種事,總感覺自己不是在爲民除害,而是對嬰幼兒施暴。
“一……二……”我閉上眼睛對着鬼胎運力,打算數到三的時候,對他發出致命一擊。
孫禿子一邊忙着和徐半瞎佈陣,一邊衝我吆喝:“楊魁,你個混小子磨嘰什麼呢,趕緊動手啊。”
我喊道:“讓我緩緩,我有點下不去手……”
徐半瞎對我一通臭罵,說話間他的後背被女屍劃出了傷痕。
馮金牙抱怨道:“他們倆人比劃半天了,怎麼還沒搞定女屍,到底行不行?”
我回應道:“不管那些了,先搞定鬼胎,阿彌陀佛罪過啊。”
我高舉鋼鏟,深吸一口氣,準備對鬼胎攻擊。
“爸爸……”
一聲奶甜的聲音飄入了我的耳朵。
我手舉鋼鏟,僵持在空中,對馮金牙問道:“聽到了嗎?”
馮金牙指着地上的鬼胎,已是語無倫次:“聽到了……他開口了。”
“鬼胎叫我爸爸嗎?是嗎?”我有些慌張,自己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卻突然有孩子叫我爸爸,這體驗實在讓人亢奮。
馮金牙咕咚一口口水,盯着正在鬼胎蠕動的嘴脣。
“爸爸……”
鬼胎再次發聲,聲音十分清楚,帶着一絲奶甜,手腳也輕輕招搖着,跟普通的胎兒沒有區別。
恰恰是他這麼一叫,瞬間讓我的心變軟了,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行爲是不是在殺生。
孫禿子又催促道:“幹嘛呢?動手啊。”
我回一句:“這鬼胎叫我爸爸呢?”
孫禿子一驚,微微遲鈍,狠狠地說:“叫你爺爺也別答應,那是障眼法,快點了結他。”
我有些猶豫,說:“這……”
孫禿子喊道:“金牙你來動手,鬼胎就是鬼胎,跟人不一樣,別有心理負擔。”
馮金牙也很爲難,急得抓耳撓腮。
哐當……
女屍猛地轉身將孫禿子和徐半瞎擊退,直奔我而來。
馮金牙急了,衝我罵道:“楊魁,你可別心軟啊,現在心軟就是對自己殘忍,趕緊對手弄死你這個鬼兒子。”
我也慌了,舉着鋼鏟不知該不該落下。
“爸爸……”鬼胎再次發出呼喊,這一次眼睛溜溜轉動着,看得我心裏直髮癢,甚至有把他抱在懷中的衝動。
《我在殯儀館做化妝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