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金牙指着照片,問:“這上面的女人是誰?我怎麼瞅着眼熟?”
我不記得是否跟馮金牙說過萱萱的故事,迴應道:“她叫萱萱,你見過她?”
馮金牙舔着嘴脣,流露出一副色相,笑道:“人在哪呢?約出來一起喫燒烤吧。”
我怒視馮金牙一眼,將照片揣進懷中,伸手繼續翻看抽屜裏的東西。
在最下面的一層,有一個厚厚的文件夾,用手摸了摸,感覺軟中有硬。
出於好奇心,我繞開上面的麻線,掏出了裏面的文件。
頓時,我和馮金牙都被震驚了。
文件夾裏面竟然全是女人的照片,有的是黑白照,有的是彩色照。
黑白照上面的女人穿着中山裝,有的還帶着紅袖章,英姿雄發,氣勢十足,讓我瞬間想起影視劇中的革命小將。
馮金牙託着下巴,猜測道:“館長怎麼會有這些照片?她們都是誰?和館長有啥關係?”
我無法回答馮金牙的提問,至少現在是這樣。
我逐一翻看照片,發現它們是按照時間順序排列的。
馮金牙又說:“兄弟,我發現了一個特點。”
我挑動眉眼,反問道:“是嗎?說說。”
馮金牙笑嘻嘻地說:“這些女人長得都很漂亮,你看這一位,眼睛多大,還有這位,下巴多尖,跟整過容似的……”
我對馮金牙的發現有些失望,打斷他的講話,說出自己的分析:“這些女人可能都是館裏的員工。”
“逗我呢?我在這裏工作了這麼多年,怎麼沒見過她們?”
說罷,馮金牙將剩餘的照片奪到自己手中,迅速翻看起來。
馮金牙邊看邊嘀咕:“都是漂亮女人,館長好福氣,我閉着眼摸一張都是美女,你說館長跟她們有過深入交流嗎?”
我見馮金牙越說越不正經,想把照片奪回自己手中,卻被他擋住了。
孫禿子依舊在房間內踱步,只不過手中的羅盤擺在了桌上,看樣子他好像遇到了難題,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掐指計算。
徐半瞎的情況稍好一些,面露微笑,搖擺拂塵,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我打算詢問一下他們的進展,有沒有找到需要的東西,或者能幫上什麼忙。
“二位……”
“兄弟,我看着這女人!”馮金牙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可勁兒搖晃。
我只得把想說的話嚥到肚裏,轉向馮金牙手中的照片。
“臥槽,這人是……”我打了一個激靈,照片上的女人看着很熟,卻一時間怎麼也想不起來她的名字。
馮金牙提醒道:“是不是眼熟,見過吧?”
我努力搜尋記憶,腦海中浮現出太平間裏面9號冷櫃裏穿繡花鞋的女屍。
“是她?九號女人?”
馮金牙白了我一眼,打趣道:“什麼九號女人,搞得跟叫技師一樣。這女人叫王婷,我見過她。”
“對對,是叫王婷,孫禿子說過,我跟她交過手呢,好像在紅磚房女鬼手下混飯喫。”
“媽的,萬惡的階級制度,人都死了還要分個三六九等。”
我舉着王婷的照片,感嘆道:“多漂亮的女人,怎麼就被揭掉了臉皮呢?”
“是啊,可惜了,我現在有個大膽的猜測。”馮金牙向我投來鄭重的眼神。
“哦,說說看。”我直起身,扭動着頸椎。
馮金牙咕咚一下口水,低聲說:“我猜測這些照片上的女人都被揭掉了臉皮。”
我驚愕地看着馮金牙,着實被他的猜測給驚到了。
“這……”我盯着吳婷的照片,不知再說些什麼。
“找到了!”徐半瞎的喊聲從內屋傳來。
我和馮金牙爭先恐後衝了進去。
徐半瞎指着內屋牆上的一幅油畫,十分肯定地說:“我們要的東西就在裏面!”
我伸手撫摸着油畫,沒察覺到有什麼異常,不禁心中生疑。
我猛然醒悟看向徐半瞎,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所思所想。
“果然在這裏。”我一把將油畫摘下,後面是一個暗格,藏着一個保險箱。
孫禿子補充道:“嗯,應該就是這裏,館長那個老絕戶竟然把房間的氣場給攪亂了,要不然早就找到了。”
馮金牙笑嘻嘻地問:“各位等會兒,一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要找的東西是什麼?能提前告訴我一下嗎?”
徐半瞎和孫禿子同時搖頭,馮金牙大失所望,轉頭看向我,我也對他搖了搖頭。
馮金牙有些惱火,盯着保險櫃,感嘆道:“今天真算是漲知識了,幾個人都不知道找什麼東西,結果最後還真把東西給找到了,真他媽邪門。那就別愣着了,打開看看吧。”
我無奈地笑道:“說的容易,怎麼開呀?”
馮金牙把手伸向孫禿子,搞得孫禿子不知所以然。
“幹嘛?”孫禿子一臉懵逼。
馮金牙說:“鑰匙!總不能再讓我踹了吧,我要是能把保險箱踹開,早就不在這裏開車嘍。”
孫禿子有些無辜,迴應道:“小子,你想多了,這把鑰匙我可沒有,還是想別的辦法吧。”
我湊近保險櫃打探了片刻,發現它是鑰匙和數字密碼的雙重保險,並且帶有自動報警裝置。
我在劇組見過這種保險箱,曾經有一位副導演專門用它來鎖和女演員的親密合影。
每當劇組收工後,副導演就會躲在房間拿出保險櫃裏的照片逐一欣賞,回憶每張照片背後揮灑下的汗水。
後來劇組發生了一次失竊,副導演的保險箱被人直接擡走了,後來只得報警處理,所幸給找了回來。
副導演樂呵呵去領保險箱,警員爲了覈實物主,逼着他打開了保險箱,結果他被警員以涉嫌傳播色情圖片的罪名拘留了好幾天。
當我把保險箱很難打開的事實告訴給大家後,孫禿子和馮金牙滿臉的愁緒。
唯獨徐半瞎神色輕鬆,臉上竟然掛着笑。
“你是不是有辦法?”我衝徐半瞎問,他默不作聲,只是微微點頭。
馮金牙掏出手機翻看通訊錄:“別耽誤工夫了,我給開鎖兄弟打個電話,讓他來吧,先說好了,工錢是你們付啊!”
徐半瞎一把將馮金牙撥開,馮金牙沒站穩,撞在牆上。
頓時,馮金牙火冒三丈,罵道:“嘿,你還來勁了,驅鬼除妖你在行,開鎖就別硬上了,真就是不會開,我們也不會笑話你……”
我拍了拍馮金牙的肩頭,示意他少說兩句。
此時,徐半瞎從腰間掏出一根和麪條相當的鋼絲,朝着保險箱的鑰匙孔插去。
孫禿子眉頭緊鎖,不敢相信徐半瞎還能開鎖。
我和馮金牙也相當震驚。
徐半瞎屏氣凝神,微微側身,把拂塵別在褲帶,耳朵貼在保險箱上。
然後把鋼絲緩緩深入鑰匙孔,左右扭轉幾下,發出咔嚓的聲響。
“清穀道人是個全才!”馮金牙伏在我耳邊,用極小的聲音說。
我皺着眉看他一眼。
馮金牙繼續說:“我猜清穀道人主職降妖除魔,副職是開鎖匠。”
我被馮金牙的話逗笑了,惹得孫禿子橫眉豎眼。
咔嚓……
保險箱傳來一聲清脆,是鎖具打開的聲音。
眼下鑰匙的問題解決了,剩下的就是密碼。
剛纔我看過了,那是一個數字加字母的組合操作鍵,可以組合出幾百萬種可能。
所以挨個嘗試就別想了,只能在三次內輸入正確,否則可能引起報警。
徐半瞎衝孫禿子詭祕一笑,說:“你說咱們這個不爭氣的大師兄會用什麼密碼?”
孫禿子雙目發亮,應該是想到了答案,擡手去按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