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殯儀館做化妝師 >第134章 節外生枝
    “但是什麼?”我謹慎地問。

    孫禿子陰沉着臉,說:“但是過了四十九天,萱萱就會魂飛魄散,反過來說,如果不續命,興許萱萱找個好地方還能在這個世界上多呆一段時間,聽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你以前不是說她沒有幾天時間了嗎?還怎麼呆?”我覺得孫禿子的話有些前後矛盾。

    孫禿子不慌不忙地解釋道:“此一時,彼一時,剛纔我在館長辦公室見到萱萱的時候,感覺她吸取了陰氣,這也正是她能撐到現在的原因。”

    說到這裏,我想起剛纔的事,輕聲問:“萱萱怎麼會出現在館長辦公室?”

    孫禿子微微琢磨,猜測道:“這個問題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不過從剛纔的情況來看,咱們的老絕戶館長肯定在辦公室做過手腳,裏面的陰陽氣場全亂了,萱萱應該在裏面待過。”

    我點燃一支菸,邊抽邊琢磨。

    孫禿子打着哈欠繼續說:“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做個決斷吧。”

    這一刻,我忽然覺得孫禿子像一名醫生,萱萱是病危患者,而我是病人家屬。

    我保持着鎮定,堅信一定有兩全的辦法,可能孫禿子暫時沒想到。

    一陣冷風從身後拂過,我打了個激靈。

    萱萱半透明的身體出現在我面前。

    我關切地問:“你還好嗎?”

    萱萱莞爾一笑,看着有幾分虛弱,好像微笑是故意留給我的。

    萱萱緩緩走近我,伸出小手,我將其牽住,一股淡淡地涼意在我身體中蔓延,接着萱萱依偎在我肩頭,像一個懷春的少女。

    咳咳……

    孫禿子故意咳嗽了幾聲,我和萱萱才戀戀不捨的分開。

    孫禿子提醒道:“風花雪月留到以後吧,咱們還是想想續命的事。”

    “對,續命要緊。”我按住萱萱肩膀,輕輕搖晃着她的身體,只覺得她整個人輕飄飄,有種紙紮人的感覺,恨不得下一秒就會散架。

    孫禿子將筆墨擺到桌上,轉頭對萱萱,問:“你的生辰八字多少?”

    萱萱有氣無力地說:“八八年農曆七月十五。”

    “七月十五?”孫禿子面露驚色。

    我問:“怎麼了?”

    孫禿子搖頭苦笑,嘆息一聲:“怪不得紅磚房裏面的女鬼一直強迫你爲她做事呢,原來你是中元節出生的,屬於極陰之人,可以吸納更多的陰氣,有助於女鬼的修行。”

    “現在紅磚房的女鬼已經除掉,以後萱萱應該沒事了吧。”我追問道。

    孫禿子有些爲難,說:“按道理說是這樣,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死而不僵,焚而不化的人多得去啦。”

    我一咬牙喊道:“不管那麼多了,先續命再說,有辦法總比沒有好。”

    孫禿子將萱萱的生辰八字寫在一張杏黃色的紙上,又在反面畫了一些奇怪的符號,接着唸了幾句咒語。

    最後把紙張丟進百嬰燈,冒出淡藍色的火焰。

    萱萱的身體緩緩飄向半空中,像一個氫氣球。

    我有些疑惑,衝孫禿子問道:“續命過程需要多久?”

    孫禿子說:“已經結束了。”

    “啊,我還以爲剛開始呢。”我仰頭看着在空中飄蕩的萱萱。

    孫禿子又說:“她之所以能飛起來,是因爲法力得到了恢復,這是好事。”

    孫禿子打了幾個哈欠,伸着懶腰朝旁邊的板牀走去,說:“好啦,折騰了多半夜,我累了,你也趕緊睡一覺吧。”

    我忍着睏意,仰視着萱萱,她就像一條飛在半空中的魚。

    咚咚咚……

    馮金牙急衝衝跑來。

    “不好啦,紅磚房失火了。”

    孫禿子周身一顫,變得精神抖擻,邁開腿向門外跑去:“奶奶的腿,怎麼搞得?”

    馮金牙氣喘吁吁地說:“我還看見……”

    “看見什麼了?”我問。

    馮金牙扶着胸口,說:“看見了閻婆婆,她……對紅磚房叩拜呢!”

    “又是她,帶我們一起去看看,你在這裏等着,別亂跑。”我對萱萱囑咐一句,也跟着出了門,打算看看究竟。

    馮金牙疑惑道:“你跟誰說話呢?”

    我隨口來一句:“別問了,說了你也不知道。”

    孫禿子跑在最前面,我和馮金牙緊隨其後。

    等我們來到荒院門口時,發現鐵門已經打開了,地上還有一排腳印,但沒有看到紅磚房裏面有火苗竄出來。

    這腳印跟普通人的大不相同,它閃爍着淡淡地紅光,在夜色中十分顯眼,有點像霓虹燈。

    “臥槽,地上是什麼玩意?”馮金牙泛起了疑惑,正要蹲下查看,結果被孫禿子給拉住了。

    “別碰腳印,趕緊退出院子。”孫禿子神色變得有些緊張。

    我問道:“哪裏不對勁?”

    孫禿子鄭重地說:“都不對勁,金牙你不是說失火了嗎?現在怎麼解釋?”

    馮金牙退到院外,看着一切如常的紅磚房,半點火星都沒看到。

    馮金牙拍着胸口,辯解道:“你們信不過我嗎?我剛纔親眼看到的,火苗子竄出幾米高,裏面還有人叫喚呢,那叫一個慘啊……”

    孫禿子擡手打斷他的講話,蹲下身觀察腳印。

    “是血印。”孫禿子伸出手指捏了一點土,碾碎後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這人的腳受傷了嗎?”馮金牙問道。

    孫禿子搖搖頭,說:“不,血印是怨氣所致,不僅僅是血這麼簡單,肯定還有人跟女鬼簽訂了陰陽契約。”

    “金牙,你剛纔不是看到閻婆婆了嗎?會不會是她?”我也蹲下身查看腳印。

    孫禿子凝望着紅磚房,神色十分難堪。

    馮金牙嘀咕道:“要不要去房子裏面看看?”

    “不要!”我和孫禿子一口同聲否決。

    隔了幾秒鐘,孫禿子緩緩開口,囑咐道:“從今以後,任何人不要進入這個院子。”

    我輕聲問:“你的意思是女屍的亡魂還在附近?”

    “不好說,按道理我和徐半瞎已經對她超度了,也爲她指引了投胎轉世的路子,至於她是否接受,那就不知道了,但願她不會辜負我們的好意吧。”孫禿子話語中流露出些許無奈和傷感。

    我掏出手機,打開電筒,力求把血印看仔細一點。

    血印面積不大,和我的巴掌相當,前面有點尖,後面稍稍圓潤,猶如一隻小船。

    我猛地想起一個詞:三寸金蓮。

    沒錯,這腳印就是女人的小腳留下的。

    裹足的女人,走路一個特點,通常都是用後腳跟着地,因爲前腳掌已經扭曲變形,在走到過程中,身體的重量會壓在上面,產生很強的痛感,所以她們自然而然的用後腳跟走路。

    “兄弟,是不是看出什麼門道了?別憋在心裏,說說看。”馮金牙伸手捅了捅我的後背。

    我正要開口聊幾句,卻看到在大腳印的旁邊還有一排小腳印,由於它面積比較小,且痕跡淺顯,導致我們剛纔都疏忽了。

    我指着小腳印,對孫禿子說:“禿爺,你看這是什麼!”

    孫禿子大喫一驚,嘆息道:“哎,是我失算啦,她們娘倆是不準備投胎了。”

    “臥槽,這話什麼意思,女人和鬼胎是要住在紅磚房裏了嗎?”馮金牙有些難以置信。

    孫禿子點點頭,注視着紅磚房,點燃一支菸,抽了幾口,緩緩說:“不過你們別擔心,她們無法害人了,因爲肉身已經燒成了灰,最主要她們的怨氣所剩不多,之所以不離開這個地方,可能是有所眷戀吧。”

    我和馮金牙無言以對,靜靜看着紅磚房。

    突然,看到二樓的窗口亮起了一盞燈,隱隱約約看到一個女人抱着孩子,倆人一起搖晃。

    “太黑了,人走了,撇下誰家的胖丫頭……”

    詭異的歌謠透過迷霧飄入我們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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