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殯儀館做化妝師 >第159章 另有隱情
    三伢子從人羣中竄了出來,喊道:“趙二爺是在等你們回家,讓你們看他一眼。”

    村民們一個個臉色變得陰沉,有的在悄悄抹淚,有的憤然罵娘。

    我也有些動容,調整一下情緒,繼續說:“如果我猜的沒錯,趙二爺的亡魂應該去找你們了,而不是託夢這麼簡單。說實話,他是不是怪罪你們了?”

    苗苗戰戰兢兢地說:“你怎麼什麼都知道,我在衛生間看到了他,他很生氣,說如果我不回來守靈,就會糾纏我一輩子。”

    旁邊的壯壯也跟着點頭,臉上沒了剛纔的傲氣。

    我長吁一口氣:“哎,該說的我都說了,剩下的事就看你們造化啦。”

    苗苗亂了陣腳,低聲哀求道:“你是不是有辦法?幫幫我們呀,我的孩子還在上小學,我可不能出事。”

    壯壯沒有求我,而是憤憤地罵道:“當年他逼死了我娘,我恨他一輩子。”

    聽到這裏,我不禁感到心寒。

    事已至此,這倆人竟然沒有一絲悔改。

    六叔嘆息一聲:“趙二爺是不好,但也不能全怪他,有些事情你們不知道。”

    壯壯和苗苗愣住了,揣摩着話中的意思。

    苗苗反問道:“我爹有事瞞着我們?”

    壯壯不以爲然,憤憤地說:“別聽他胡扯,他是故意誆我們呢,好讓我們服軟……”

    啪嘰……

    六叔對着壯壯就是一個嘴巴子,壯壯被徹底打懵了。

    我拉住暴躁的六叔,勸說道:“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六叔一把推開我,連帶着我一塊臭罵:“好說個屁,跟這種白眼狼有啥好說的。”

    老爸掏出一支菸遞給六叔,輕聲問:“到底怎麼回事?”

    六叔吧嗒幾口煙,臉上浮現出愁緒。

    我們幾人的注意力全部聚焦到了六叔身上。

    幾秒後,六叔對着壯壯和苗苗,緩緩開口道:“這事沒有幾個人知道,其實你娘精神有點不正常,她有間歇性精神病,犯病的時候拿着菜刀瞎比劃,趙二爺打她是不對,可在那個年代又能有什麼辦法?萬一傷到你們呢?”

    衆人震驚了,壯壯和苗苗癱坐在地上,他們難以接受自己母親是精神病患者的事實,搖着腦袋直呼不可能。

    老爸提出了質疑:“這事是真的嗎?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六叔點點頭,肯定道:“當然是真的,趙二爺只跟我說過一回,還是喝醉的時候,畢竟這事不光彩,家醜不可外揚。”

    老媽嘀咕道:“聽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趙二爺的媳婦有點怪,幾乎不出門,很難見到她。有一回,我去找她說事,看到她往碗裏大勺的加鹽,我問她怎麼回事,她說嫌湯不甜,好好的人連鹽和糖都分不清……”

    苗苗抱着腦袋,大吼一聲:“你們胡說,不可能!”

    六叔無奈道:“孩子,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可六叔真的沒騙你們,因爲你娘精神不好,所以你爹纔不讓她出門。以前趙二爺很少喝酒,後來你娘出了事,他才染上了酒癮,他也是心裏煩悶的很,只好借酒消愁了。”

    六叔的話改變了大家對趙二爺的看法,周圍村民的神色也變得傷感,不再交頭接耳。

    我用餘光打探壯壯和苗苗,倆人已經是淚水漣漣,看來六叔的話是聽進去了。

    老媽攙扶着倆人向趙二爺的小院走去。

    這一次,倆人哭起來真的走心了,淚水像開了閘了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老媽擔心倆人哭壞了身子,一個勁說好話安慰。

    然而無濟於事,壯壯和苗苗發覺錯怪父親多年,心中歉疚積壓太久,痛哭成爲了唯一釋放的途徑。

    其實我擔心的問題不是他們哭壞身子,而是趙二爺的亡魂會不會消停。

    畢竟在送他上靈車的時候,把我們一幫人折騰個夠嗆。

    等他回來以後,估計也不會太平,有沒有可能捉弄他的兒女。

    趙二爺去世前心中有怨氣,並且被黃大仙給畫過鬼符。

    雖然孫禿子幫着消減了部分怨氣,但可能會有殘餘。

    所以我要想個辦法,保證壯壯和苗苗的安全,以防萬一。

    突然,響亮的哀樂聲從村口傳來。

    老爸擡腿往門口走,喊道:“應該是趙二爺回來了。”

    這話深深刺激了苗苗和壯壯,倆人飛身撲到門口跪地迎接。

    隨着哀樂越來越響亮,靈車緩緩駛來。

    我掏出手機查看,並沒有馮金牙的信息,心裏不禁泛起疑惑,他怎麼不提前通知我一聲?直接就把靈車開進了村子。

    片刻後,靈車停在了趙二爺家門口。

    嘩啦……

    車門打開了。

    不料先下車的人竟然是六嬸。

    六叔愣住,大罵一聲:“啊,你個瘋婆子,怎麼會在死人車上?”

    六嬸蠻不在乎笑嘻嘻,甩動着手中的幾副中藥:“去市醫院抓藥啦,不行啊。”

    “我知道你去抓藥,我是問你昨晚上就沒回家嗎?”六叔急得直跺腳,氣得臉色紅彤彤。

    這時,旁邊一個老漢接過話茬:“老六你自己的媳婦晚上回沒回家不知道啊?你倆晚上不睡一個被窩咋滴?”

    此言一出,逗得旁人哈哈大笑。

    六嬸雙手叉腰,對着六叔大罵:“好呀,老孃昨晚沒回家,你也不知道打個電話問問,你晚上是不是打牌去了?不然怎麼現在才知道我也沒回家。”

    六叔愣住了,他沒想到會把自己給繞進去,轉動眼珠子辯解道:“我……沒去!”

    我站出來打圓場,勸說道:“六叔六嬸,咱們先別討論這個問題,趕緊把趙二爺迎進家再說吧。”

    老爸也點頭稱是:“對對,先忙正事吧。”

    六叔順着話茬,迥然一笑,不曾想六嬸並沒有善罷甘休,伸出粗壯的臂膀,一把鎖住六叔的脖子,伸着腦袋在他身上聞了聞味道。

    接着六嬸大喝一聲,猶如河東獅吼。

    “狗日的玩意,你身上有香水味,老實說跟哪個娘們打麻將去啦!”

    六叔一看事情敗露,撒腿就跑,六嬸擡腿便追,身上的肥肉哆哆嗦嗦,步態招搖很是滑稽,把圍觀羣衆逗得直笑。

    我一看形勢不對,再這麼下去,趙二爺的喪禮就成聯歡會了。

    “金牙,把趙二爺的骨灰給我……”我轉身走向靈車後面,結果看到了一張陌生的面孔。

    開車的人居然不是馮金牙,而是一個從未見過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體型壯碩,留着八字鬍,肥頭胖腦,額頭上鎖着幾道皺紋,有點像沙皮狗。

    “你是家屬嗎?”八字鬍男人拎着用紅布包裹的骨灰盒遞給我,我身體一側,壯壯反應很快,隨即起身將骨灰盒抱在了懷中。

    我對八字鬍男人問道:“馮金牙怎麼沒來?”

    八字鬍男人一愣:“呦,你認識他?他病了,這倒黴差事交給我啦。”

    我眉頭一皺,心中生出不祥的預感。

    馮金牙一直壯實得跟牛一樣,怎麼會突然生病了呢?莫非跟館長的病一樣?

    想到這裏,我越發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掏出手機給馮金牙打了過去,然而無人接聽。

    我心想等把趙二爺安葬好,要儘快回去殯儀館一趟,否則不知道還會出什麼事。

    當初除鬼胎的時候,我和馮金牙都參與了,現在他生病了,看樣子下一個就要輪到我啦。

    不行,我要化被動爲主動,不能等麻煩來了再想辦法,我要主動出擊。

    “哎呀!”壯壯停止腳步,發出一聲慘叫。

    我趕緊走過去,問道:“怎麼啦?”

    壯壯十分喫力地說:“我快抱不動了!”

    我低頭看着他手中的骨灰盒,發現雙手正在不停地顫抖,骨灰盒有那麼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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