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我有些憐香惜玉,生怕一鉤子下去給她毀了容,可仔細一想,她都成殭屍了,長得再漂亮又有什麼用。
再說即便給她毀了容,憑我的手藝也完全可以給她修復,畢竟我是殯儀館化妝師嘛。
“美女,不對,應該叫美殭屍纔對,喫我一鉤。”
我雙手緊握鐵鉤,對着韓爽的腦袋砸去,鐵鉤與空氣發出呼呼的摩擦聲。
韓爽並沒有躲閃,我把頭扭向另一側,實在不忍看到她腦漿迸裂的情形。
哐當……
一聲巨響傳來。
我驚了,鐵鉤打在人腦袋上不是應該發出噗通一聲嗎?爲何是哐當,我又不是在撞鐘,怎麼會是這種聲音?
“臥槽,人變成了殭屍就是不一樣啊,腦袋瓜子都變硬了。”
當我轉過頭時,看到鐵鉤貼在韓爽的腦袋上,已經發生了彎曲。
這可怎麼辦,要不要再來一次攻擊,會有效果嗎?
正在我猶豫不決時,韓爽猛地擡起胳膊,將鐵鉤夾住了。
力道出奇的大,任憑我使勁往外拉,也是動彈不得。
最終,我只得放棄,迅速後退幾步,韓爽脖子扭動着,發出咔嚓聲。
突然,韓爽猛地擺動手臂,將鐵鉤扒拉到了旁邊,隨着噌一聲,鐵鉤居然直直地插入了火化爐的門子上。
“好嘛,果真是大力出奇跡,這都可以……”我發出驚歎。
未等我把話說完,韓爽飛到了我跟前,擡起雙臂掐住了我的脖子。
頓時,一股冰冷刺骨傳遍了身體,接着感到刺痛,我眼睛的餘光看到韓爽的雙手長出了長長地指甲。
看來她真的是被紅磚房女鬼給附身了,這可如何是好。
眼前的兩位偵查員依然在昏睡,剛纔那麼大的打鬥聲,他們都沒有甦醒,只能說明一個問題,要麼他們被女鬼給迷惑了神志,想醒都醒不來。
要麼就是他們在裝睡,不是有句話這麼說的嗎?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可不是嘛,一個都叫不醒,更別說兩個了。
目前來看,第一種的可能性比較大,即便如此,我仍不死心,擡腳將旁邊的空鐵皮桶踢翻。
鐵桶在水泥地上打轉翻滾,發出刺耳的叮叮噹噹聲。
可令人失望的是兩位偵查員並沒有驚醒,反而鼾聲比之前更響亮了,呼呼啦啦跟開火車似的。
突然,韓爽雙臂發力,我的脖子都快被掐斷了,腦袋也迅速充血。
“禿爺……”我幾乎使出渾身的力氣吶喊,但四周除了呼嚕聲,再沒有其他迴應。
絕望之際,我想起胸口的千年法錢,慌亂中摸索着。
費了一番力氣後,終於將法錢握在手心,於是對着韓爽的胸口猛擊,結果碰到一團暖綿綿的東西。
砰……
韓爽被法錢發出的金色光芒擊中,重重摔在地上,可她並沒有鬆手,雙臂依然緊緊掐住我的脖子。
直接坐在了我身上,搞得我耳根發紅。
我用力掙扎幾下,結果我們又變成了其他姿勢。
“臥槽,這是唱的哪一齣?”我仰視着韓爽扭曲的面容,黑色粘稠液體正從她口中流出,搖搖欲墜,正衝我的嘴巴。
如果我再不躲閃,用不了三五秒,不明液體就會滴入我口中。
雖然我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但直覺告訴我,嘗上一口肯定沒個好。
於是,我手腳同時發力,將韓爽壓在了身底下。
韓爽的手指甲越來越長,正向着我脖子裏面生長,鑽心的疼痛讓我變得異常清醒。
我打算把千年法錢按在她的腦門上,便奮力擡起手臂。
韓爽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身體猛地一側,又是一個翻滾。
瞬間,我又被她壓在了身下。
她口中的黑色液體吊在嘴脣,我想要躲閃,可腦袋被她死死扼住,實在動彈不得。
萬一吞到肚裏會產生什麼後果,我也會跟着變成殭屍嗎?
死倒不可怕,可惜我還有很多事沒辦,未免覺得可惜。
我試着翻身,卻沒有翻成,韓爽變聰明瞭,死死地壓在我身上。
無奈之際,我只能用膝蓋頂她的腹部,也沒有任何反應,倒是把我的膝蓋硌得生疼。
那股黑色液體已經下墜到了我嘴邊,兩者相距不足五公分。
我絕望了,沒想到年紀輕輕就要喫殭屍的鼻涕,要是因爲這事把自己毒死,那我可真是比竇娥還冤枉。
砰……
突然飛來一腳,正中韓爽的腦袋。
接着她軲轆一下,從我身上翻倒在地。
我趕忙閃躲,定睛一看,原來剛纔那一腳是孫禿子踢的。
“禿爺,你來的可真是時候,剛纔去哪裏啦?要是晚來幾分鐘,我就被殭屍的鼻涕給毒死了。”我擦拭着脖子上的鮮血,好在沒有傷到筋骨,不然可就麻煩了。
孫禿子冷笑一聲:“哼,喫奶不得解開釦子,想要捉鬼也得準備一下不是嗎?”
我應聲道:“對對,你能來就好。”
這時,我纔看清孫禿子一手握着桃木劍,一手託着八卦盤,雙腿扎穩馬步,看樣子要與韓爽大戰一場。
韓爽怒視着孫禿子,扭動僵硬的脖頸,發出咔嚓聲。
孫禿子衝我打趣道:“小子,你剛纔跟她摟得還挺緊,這是多久沒碰過女人了,連女鬼都不放過啊?”
我抹一把脖子上的血,向孫禿子展示:“可不是嘛,差點被她活活掐死,我找誰說理去。到底是不是紅磚房女鬼附身到了韓爽的屍體上?”
孫禿子罵道:“都他媽成殭屍了,還有什麼好猜疑的,除了紅磚房那個女鬼,還有哪個孤魂野鬼有這麼大的本事?”
我罵道:“她可真是個禍害,找機會一定要除掉她。”
孫禿子眉頭一皺,疑惑道:“怪了,我明明已經用長針封住了她的百會穴,並且在她胸口貼了靈符,那女鬼應該無法進入屍體纔對,難不成女鬼的道行又增長了?”
聽到這話,我打了個激靈,吞吞吐吐地說道:“禿爺,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孫禿子大罵道,目不轉睛看着韓爽。
“這女人頭頂的長針不知被誰給取走了,估計她胸口的靈符也沒了。”
“好嘛,這就對上了,誰幹的?”孫禿子暴跳如雷。
我無奈地搖頭:“不知道,現在告訴你這事是不是有點晚了?”
孫禿子吐口濃痰,罵道:“狗日的,鬼都上身了,你說晚不晚……”
咚咚咚……
韓爽跳躍着靠近孫禿子,孫禿子擺開陣勢應敵,而韓爽的手指甲已經長到了十幾釐米,銀光閃閃,猶如利刃。
看到這一幕,我也不禁泛起了疑惑,嘀咕道:“紅磚房女鬼並不敢輕易進入火化室,今天怎麼就過來了?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孫禿子聽到了我的話,迅速掃視周圍,發現吐寶鼠正在拖行一個八卦鏡,瞬間明白了原委。解釋道:“奶奶的腿,今天該着詐屍,吐寶鼠把門口的八卦鏡給叼走了,可不是要鬧鬼嘛。”
我恍然大悟,擡腳將吐寶鼠驅散到一旁。
嗖……
韓爽猛地一躍,像一枚炮彈飛向孫禿子。
孫禿子迅速閃躲,避開了攻擊。
韓爽又來,我撿起地上的八卦鏡對着她照去,只見一道金色射出,打在了韓爽的臉部,她發出了淒厲的叫聲。
“禿爺,這鏡子好使,趕緊來吧……”
我話剛說完,韓爽揮動手臂,長而尖銳的指甲將鏡子劃成了兩半。
“小子,躲開,你不是她的對手!”孫禿子衝我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