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塊棺材蓋子將旁邊碗口粗的松樹撞斷了,不知裏面裝的是什麼物種,居然有這等神力。
孫禿子彎着腰前行,呼吸急促,神情緊張,每邁出一步都格外謹慎。
“是殭屍嗎?”我輕聲問。
孫禿子沒有應聲,他的注意力全在眼前棺材上。
冷風從旁邊吹來,我只感覺到一絲涼意,但其他人不住的打顫。
我轉頭對劉法醫說:“美女,靠緊我一點,我身體暖和。”
劉法醫白了我一眼,將手中的槍比劃了幾下,示意我老實些。
濃烈的腥臭味順着冷風吹來。
孫禿子迅速捂住了鼻子,接着對着自己胸口點了幾下,囑咐道:“不好,是屍臭,快堵上鼻子。”
我輕聲問:“要不要把尿弄溼衣服,然後再堵在嘴上!”
此言一出,聽得衆人噁心乾嘔。
孫禿子不屑道:“只要你們不嫌棄臭味就行,屍臭只會讓人反胃,不會讓人中毒,但屍毒可就不一樣了。”
劉法醫眉頭緊鎖,露出幾分疑惑:“不對呀,白天不是聽大爺說這幾口棺材已經埋了很多年嗎?那爲什麼還會有屍臭,應該早就腐爛了,頂多剩下一把骨頭。”
孫禿子迴應道:“你說的是正常的醫學解釋,可眼前這事歸醫學領域嗎?”
“這……”劉法醫一時語塞,直直地看着眼前的棺材,手中的槍握得更緊了。
孫禿子衝我們擺擺手,說:“你們在這裏等着,我去看看。”
“別啊,算我一個,好歹也有個幫手。”黑疤挺身而出,孫禿子沒有拒絕。
我望着倆人緩緩靠近棺材,心跳隨之加快。
劉法醫用胳膊肘戳了我一下,問:“你說裏面會是什麼?”
我打趣道:“你經常跟死人打交道,這事你應該比我清楚。”
劉法醫氣哼哼地迴應道:“我之前接觸的事都可以用科學解釋清楚,今天怕是不成!”
“你們兩個在這裏等着,我也去看看。”老墩說着就朝孫禿子走去。
我和劉法醫背靠背站着,四周是七零八落的棺材。
“孤男寡女,半夜三更,會發生點什麼故事呢?”我一邊跟劉法醫打趣,一邊向着紅棺材移步。
劉法醫並沒有被我逗笑,擡手將槍口抵在了我後腦上,質問道:“你想發生點什麼?”
我迥然一笑:“嘿嘿,最好什麼都別發生。”
我蹲下身,打算好好觀察紅漆棺材,感覺它的位置好像又發生了移動。
“你要幹嘛?”劉法醫警惕地問。
“看看這主棺到底哪裏不一樣。”我伸手撫摸着紅漆棺材,手感有些順暢,上面好像沁出了一層水。
劉法醫將槍口對準了棺材,隨即準備發起射擊。
“美女,你槍法怎麼樣,真開了槍不會打到我吧。”我掃視一眼劉法醫,繼續查看紅漆棺材。
發現它的蓋子上方有奇怪的銘文,密密麻麻,有深有淺,好像刻上去的。
究竟是誰幹的?埋葬棺材的人嗎?
這銘文又有什麼特殊含義?
突然,劉法醫驚訝道:“你快閃開,這棺材有些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了?”
“棺材正在往外鑽,它自己動了。”劉法醫把槍口對準了棺材。
我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棺材上,果不其然,它正從土裏往外鑽,只是動作有些輕微,如果不仔細感知,很容忽略。
劉法醫居然也察覺到了如此細微的變化,看來她的眼神不是一般的好。
咯咯咯……
突然傳來了孩子的嬉笑聲。
我迅速起身,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孩子的身影。
“聽到了嗎?有孩子。”我對劉法醫喊道。
劉法醫變得十分警惕,槍口卻朝着天上移動。
我以爲她在天上看到了孩子,也擡起頭來:“哪呢?難道還會飛不成?”
劉法醫冷冷地迴應道:“你看什麼呢?我把槍口對着天空,是害怕誤傷到孩子。”
剛纔的笑聲分明是出自鬼怪之口,她卻以爲是誰家的孩子。
常言道不見棺材不落淚,劉法醫是見了棺材也不落淚。
咯咯咯……
詭異的笑聲此起彼伏,在耳邊迴盪。
“你們倆人幹嘛呢?還不趕緊躲開?”孫禿子的喊聲從旁邊的棺材縫隙中傳來。
話音剛落。
忽然,從黑漆棺材中跳來幾個半大孩子,全身赤條條,連個褲衩都沒有,個個臉色鐵青,着實把我和劉法醫嚇了一跳。
“他們都是什麼東西?是人還是鬼?”劉法醫質問道。
我不假思索地說:“這不是廢話嘛,誰家孩子躲在棺材裏,估計是鬼胎。”
“奶奶滴,今天你們算趕上了,這是七棺映月中的六子煞,千年難遇啊。”孫禿子揮動桃木劍,對着距離自己最近童子來了一劍。
不料當桃木劍打在童子身上時,竟沒有傷他半毫。
童子猛地轉過頭,對着孫禿子撲去。
孫禿子快速躲閃,童子撲了空,變得異常惱怒。
這時,其他幾個童子也向孫禿子逼近。
顯然他們是打算將孫禿子合圍,來一出羣起而攻之。
“禿爺,當心小鬼們使詐。”我扯開嗓子對孫禿子喊道。
老墩將手中的槍對準了一個小鬼,問道:“禿爺,你能確定他們不是人嗎?”
“這特麼叫什麼話,你自己不會看啊。”孫禿子不耐煩的迴應道。
砰砰……
黑疤率先扣動了扳機,兩槍都打在了小鬼身上。
剎那間,小鬼頭被頂翻了一個跟頭。
“媽的,老子顧不了這麼多啦,受死吧。”老墩也對着小鬼頭扣動了扳機。
我見劉法醫的手在輕輕哆嗦,卻遲遲不肯扣動扳機,於是問道:“你在等什麼?”
劉法醫回一句:“我想要捉個活的,帶回解剖室研究一下,這是醫學奇蹟。”
我盯着她手中散發着淡淡藍光的手槍,不知該說些什麼。
嗖……
一個小鬼向我這邊撲來。
但劉法醫沒有開槍,整個人好像定住了。
“臥槽,美女你這是跟小鬼看對眼了嗎?手裏有傢伙什,直接給他一梭子不就好啦。”我對着劉法醫大吼一聲。
劉法醫仍沒有開槍,仔細觀察着小鬼。
我一看再這麼耽誤下去,我們幾人都可能有來無回。
於是,我趁着劉法醫不注意,迅速把手槍奪到了自己手中。
與此同時,兩個小鬼朝着我撲了過來。
我身體猛地後仰,藉助慣性在地上滑行,接着對準兩個小鬼扣動了扳機。
砰砰……
兩槍均打在了小鬼的胸口,它們應聲倒地。
“你會打手槍?”劉法醫驚訝道。
我衝她邪魅一笑,說:“我十幾歲就開始打手槍了,你怎麼才知道。”
劉法醫聽我在開車,又羞又惱,罵道:“滾蛋,把槍還給我。”
我哪裏肯,好不容易纔撈到真傢伙,自然要好好過把癮。
孫禿子被兩個小鬼抱住了大腿,身體已經動彈不得。
黑疤和老墩對着小鬼射擊,可無濟於事。
雖然子彈可以打進他們的身體,卻造不成致命傷害。
我不由地將目光轉移到剛纔的兩個小鬼身上,剛好看到他們正在緩緩爬起。
其中一個還伸手把胸膛裏的子彈摳了出來,全程沒有任何疼痛的反應。
我不禁長嘆一聲:“他媽的,這小鬼真是刀槍不入啊,古有關二爺刮骨療毒,今有小鬼自己摳子彈。”
咯咯咯……砰砰……
小鬼的嬉笑聲和槍聲此起彼伏。
眨眼間,手槍裏的子彈已經打光了,而小鬼卻越戰越勇。
“一二三四……”劉法醫伸手清點眼前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