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人跟他逗了幾句嘴。
片刻後,孫禿子把手腕上的七彩手鍊脫下遞給了我,並囑咐一定要親手交給徐半瞎。
爲了趕時間,馮金牙沒有開靈車,而是開了大奔跑車。
按照孫禿子的推測,徐半瞎會在西南方附近的山頭。
馮金牙踩了一腳油門,跑車衝出了殯儀館。
我透過玻璃窗看到胖虎正和鐵柱說笑。
昨天的時候,鐵柱還虛得下不來牀呢,這會兒竟像換了一個人。
“鐵柱昨天都快不行了,今天怎麼好了?”我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
“呦,這事你得問他自己。”馮金牙迴應一句。
“等回來再說吧。”我瞅了眼鐵柱。
跑車出了殯儀館,按照既定的方向前行。
馮金牙遞給我一支雪茄,調侃道:“你小子命是挺大的。”
“爲什麼這麼說?”我正要點燃雪茄,聽到馮金牙的話不由地愣住了。
馮金牙看向我:“以前只要是跟孫禿子出門的人,基本都活着回不來。”
我拍了拍發黑的大腿,感嘆道:“我也差不多,死了半截啦,所以纔去找徐半瞎。”
馮金牙歪着腦袋問:“也沒有個具體位置,咱們上哪裏找去?”
“既然孫禿子說了方向,那就試試吧,目前除了信任他,也沒別的辦法了。”
“你手上的玩意幹嘛用的?”馮金牙盯着我的手腕上的七彩手鍊問道。
“給徐半瞎的見面禮。”我摩挲着手鍊輕聲迴應。
馮金牙看向我:“這禮是不是有點輕?”
“應該不會,徐半瞎和孫禿子都是怪人,真金白銀不稀罕,反倒是另類的物件比較討好。”
“但願吧!”
孫禿子踩了腳油門,跑車猛地向前躥。
夜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由於我們走的路比較僻靜,開了半個多小時,竟然連一輛車都沒看到。
“又是開夜車,以前都是拉死人,今天拉活人,祝願咱們一路順風吧。”馮金牙大口抽着雪茄,煙霧順着車窗飄向外面。
我想起了萱萱的事,心想孫禿子也不在這裏,剛好可以問問他。
“金牙老哥,咱們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有些事我想問問……”
馮金牙瞅我一眼,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罵道:“有話說,有屁放,啥事?”
我盯着孫禿子問道:“你今天把那具屍體送到哪裏去了?”
“哈哈……”馮金牙放聲大笑。
我有點懵了,我剛纔的問題很搞笑嗎?沒覺得啊,不就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嘛。
“你笑什麼?”我相當疑惑。
馮金牙又笑了幾秒鐘,方纔開口道:“果真被孫禿子說中了。”
“他說什麼?”
“還能說什麼,就是你剛纔問的事唄。”馮金牙猛抽一口煙,緩緩吐到我臉上,嗆得我直咳嗽。
“兄弟,別激動,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真不知道。”馮金牙面露難色。
對於他的話,我十分懷疑,他親自送的人,怎麼會不知道呢?至少知道地點。
我問:“在哪你應該知道吧?”
馮金牙見我不依不饒,搖頭道:“當時我把人送到了東湖邊,交給了另外一個人,掉頭就回來了。”
我怒了,罵道:“臥槽,我的女人就這麼隨便給別人了嗎?那人長什麼樣?男的女的?”
“看上去是個六七十歲的老頭。”馮金牙緊握方向盤迴應道。
“什麼玩意?把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給了鬍子拉碴的大爺,臥槽你們這是拿別人的家媳婦送溫暖啊。”我背過臉繼續罵。
孫禿子淡淡地說:“別激動,孫禿子說了,一切都是爲你好,就聽他的吧。”
我緊握拳頭對着副駕駛車門猛砸幾下,震得玻璃嗡嗡響。
我心中的怒火憋得實在難受,呵斥道:“掉頭回殯儀館,我要當面質問孫禿子到底想幹嘛?”
馮金牙雙臂護住方向盤,同時把車速放慢,安慰道:“禿爺說了讓你不要生氣,那大爺是他朋友,只有他才能辦成你的事。”
我咬着牙說:“這個糟老頭子居然瞞着我來這招,枉費我信任他一場。”
馮金牙皺着眉頭說:“兄弟,一句話不論你是不是願意聽,我都得說,既然你選擇了禿爺辦事,那就得信任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
我扭動着脖子發出咔嚓的聲響,遲疑了幾秒,無奈地點點頭。
馮金牙換了一個檔位,接着說:“所以,事情就交給孫禿子辦吧,估計那老頭是他的朋友,你瞎操心也沒用。”
我不再講話,默默抽着煙。
跑車在路上飛馳,四周一片昏暗,我的腿不時傳來陣陣疼痛。
馮金牙打開車載廣播,一段悠揚的音樂飄入耳朵內,我閉上眼靜靜傾聽,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萱萱的神情。
叮叮叮……
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我睡意剛起就被打斷,難免有些煩躁。
“誰呀?”我沒好氣的問。
“兄弟,是我,牛大聖!我又遇到了一位合適的姑娘,要不要來瞧瞧……”手機另一端傳來興奮的聲音。
“不用了,這事翻篇啦,以後都不用提了。”我對着手機懶懶散散地說。
“哦,那你答應我的事怎麼樣了?”手機中傳來牛大聖喏喏地詢問。
我一怔,沒反應過來,疑惑道:“什麼事?”
“嗐,你不會是忘了吧,就是我想拜師徐半瞎的事,想起來了嗎?”
“哦,知道了,我正準備去見他呢,到時候會跟他提的,你就等消息吧。”我一通敷衍,心中根本沒有絲毫的勝算,總感覺徐半瞎會毫不猶豫地的拒絕牛大聖的請求。
我和牛大聖客套了幾句,掛斷了手機。
馮金牙問道:“說說約的什麼姑娘?我幫你把把關?”
我仍然嫉恨他把萱萱交給別人的事,冷冷地回一句:“哪有姑娘,你聽錯了。”
說罷,我閉上眼繼續養神。
馮金牙笑呵呵地自言自語道:“哼,在我面前有啥不好意思的,我都聽到了,這天底下的姑娘,大致分爲三種,第一種是北方姑娘,體格壯實,相當給力,骨子裏帶着一股傳統,需要好好指引才能釋放自我,到了那個時候,要多帶勁就有多帶勁。”
“第二種是南方姑娘,細皮嫩肉,柔情似水,就像墨鏡王電影裏的旗袍女一樣,一走一搖又凸又翹,說起話來都吳儂軟語,別提多有味道了,但是她們可愛的地方,也恰恰是她們不可愛的地方,因爲她們太柔情似水,導致她們的性格膩膩歪歪多愁善感,看見一片落葉,恨不得要寫上一萬字的日記,對啦,那個叫張玲愛的女作家就寫過不少這種女人。”
我有點聽不下去了,更正道:“是張愛玲。”
“你瞧瞧,一提到女人,我就激動,還把女作家的名記錯了。”馮金牙咧嘴笑道。
我很好奇馮金牙口中的第三種女人,追問道:“最後一種女人呢?”
馮金牙歪着腦袋,砸吧着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最後一種是外國女人,比如說櫻花國的體貼,天天把爺爺伺候的舒舒服服,但她們不出去賺錢,天天在家呆着;埃菲爾鐵塔國的女人浪漫,時不時給來點刺激,但她們玩得太開,一般男人降不住她,所以也是挺累的。”
我不禁笑了,罵道:“騷,實在是騷,一千年也就出你這麼一個騷男,對女人的研究相當細緻啊。”
馮金牙不在乎我話中的嘲諷,拍着胸口說:“這算什麼,我還沒說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