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怕蜈蚣,奈何眼前的這隻個頭太大,所以變得格外謹慎。
“徐爺,我怕是遇到蜈蚣精了。”我伸着脖子向裏面喊。
然而,沒有換來任何迴應。
我有些爲難,一時進退兩難。
大蜈蚣順着藤蔓緩緩爬向我,只用了幾秒,它就爬到了我的手臂上,每當它爬行一步,我都會感覺到身體的肌膚在緊繃,猶如過電一般。
我咬緊牙關向洞穴裏面移動,大蜈蚣從手臂爬到頭頂,然後順着藤蔓出了洞穴。
“徐爺,這洞穴是幹嘛的?居然有那麼大個頭的蜈蚣。”
“少廢話,蜈蚣是寶貝,你快進來吧。”
我順着藤蔓到了洞穴內部,空間十分寬敞,看上去像天然形成的洞穴,沒有發現開鑿的痕跡。
正中央擺着一張石桌,並且配上兩把石鼓凳。
石桌之上有一盞油燈,造型典雅古色古香,看上去有點年份。
油燈散發着昏黃的光芒,雖然不算亮眼,倒也能把周圍照得清清楚楚。
石桌周圍有一張石頭雕刻而成的翹頭案,上面擺放着瓜果貢品。
從眼前的景象推斷,徐半瞎應該在這個地方住了一段時間,因爲我看到了一些碗筷,還有一個石牀,上面擺着一個瓷枕。
“徐爺,你常住洞裏嗎?舒服嗎?”
我撐着胳膊坐到石凳上,經過剛纔的折騰,已是汗流浹背,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流下。
徐半瞎用竹子做成的簡易水杯,給我盛了一杯水,調侃道:“小子,體力不錯嘛。”
我喘着粗氣,搖頭道:“別提了,這回算是體驗了一次殘疾人的難處,還是趕緊給我治腿吧,我現在拉屎都不痛快。”
“真想治腿?”徐半瞎擡手拍了拍我的肩頭。
“當然,不然找你幹嘛?”我苦笑一聲。
徐半瞎似笑非笑,點點頭:“那就脫衣服吧。”
我懵了,這是什麼操作,看腿怎麼還用得着脫衣服。
剛纔徐半瞎衝我笑了,莫非是圖謀不軌,兩個大男人同處一個洞穴就夠曖昧了。
“不是,徐爺,看個腿,怎麼用得着脫衣服,咱們又不是搓澡拔罐。”
“你倒是提醒我了,連褲子也脫了吧。”
“這……真的有必要嗎?”我雙手護住了褲腰帶,生怕徐半瞎做出意外舉動。
“去吧,躺到石牀上再脫,今天老子給你好好檢查一下!”徐半瞎指着旁邊的石牀。
“檢查?”我低聲嘀咕着,徐半瞎到底是打我的主意了。
不行,我要及時制止悲劇的發生。
可眼下腿受了重傷,也沒辦法撒腿就跑。
所以只能智鬥徐半瞎,我該想什麼主意?才能讓徐半瞎及時懸崖勒馬。
汪汪汪……
乾坤伸着脖子叫喚,好像在逼迫我趕緊躺到石牀上。
“別叫了,你也一起過去!”徐半瞎對着乾坤冷冷說道。
臥槽,我徹底被震驚到了,他這是要幹嘛?怎麼還要乾坤參與進來?
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如果事情真的像我想象的那樣,我這腿不治也罷。
與其骯髒窩囊的活着,不如干淨痛快的死去。
“你小子愣着幹嘛?”徐半瞎催促道。
“我這腿還是不麻煩你了!”我擺出離開的姿態。
“你小子怎麼跟着娘們似的,到底看不看了?給句準話,老子摸骨算命從來就沒失過手,別搞得我像求你一樣!媽的,老子纔不願麻煩……”
我打斷道:“等會兒,你剛纔說摸骨算命?讓我脫衣服的目的就是爲了這個嗎?”
“廢話,不然呢?看看你屁股上有幾個窟窿眼嗎?”徐半瞎憤憤地罵道。
我不禁笑了,瞬間將上衣脫下來,跨到乾坤背上移動到石牀。
石牀很厚實,由一整塊石頭雕琢而成,並且牀腿連接着地面。
“哎呦,真涼。”
我屁股剛接觸到石牀,瞬間一股冰冷的寒意傳遍全身,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點涼都受不了嗎?”徐半瞎語氣中夾帶着責怪。
我有些想不明白徐半瞎的用意,調侃道:“徐爺,你是不是缺錢花啊?用不用我給你買個牀墊子,這石牀能睡得着嗎?”
徐半瞎搖搖頭:“你懂個屁,這石牀可不是一般人能睡的,它由乾坤石雕琢而成,睡一覺能治百病。”
聽完徐半瞎的話,我猛然間想起了電視上推銷保健品的專家,徐半瞎的口吻跟他們簡直一模一樣。
“行吧,你說的都對,趕緊治腿吧。”我拍着傷腿示意徐半瞎儘快動手。
徐半瞎卻不急不慢,輕聲道:“先把褲子脫了,讓老子看看骨頭。”
雖然我已經確定徐半瞎沒有其他意思,但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舒服。
我脫掉衣褲,只留下一個褲衩,平躺在石牀上,身子不停地打顫。
汪汪汪……
乾坤在旁邊不停地搖頭晃腦,這讓我有些擔心,心想它不會是饞我的身子了吧,萬一冷不防給我一口,我可沒地方說理去。
“放鬆,什麼都不要想。”徐半瞎悠悠地說。
“有點冷,咱們還是快點吧。”我因爲寒冷,牙齒輕輕打顫,說話都不利索了。
我儘量讓自己放輕鬆,任由石牀的寒意在身體蔓延。
徐半瞎緩步走到石牀前,說道:“正面沒啥問題,換一面吧。”
“成吧,那我翻個身!”我撐開手臂挪動步子,把屁股朝上。
“準備好了嗎?。”
徐半瞎那雙粗糙的手猛地搭在了我的後腦勺。
接着他的手向肩頭移動,一雙手有點像砂紙一樣,摩挲着我的肌膚,產生輕微的痛感。
“徐爺,你這雙手跟銼刀似的,過癮。”
徐半瞎聽出我在拿他開涮,倒也不生氣,但手上的勁兒比剛纔變大了很多,疼得我手心直冒汗。
“徐爺,我受傷的地方是腿,你摸我的肩幹嘛?”我忍着痛問道。
徐半瞎輕聲嘆息:“老子摸的是你的經脈,經脈乃人之根本,摸清楚了才能對症下藥,懂了不?”
我點點頭,任由徐半瞎繼續摸。
徐半瞎又說:“雖然有些病症在腳,卻要從頭開始醫治,打個比方說,一個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首先我要確定他腦子是不是有毛病?”
我被徐半瞎的話逗得開懷大笑,沒想到他還挺幽默。
正準備跟他繼續聊幾句,不料他又開口了。
“命格堅挺,千年不遇,好啊好啊。”
“好什麼?我的腿都快廢了,趕緊用藥吧。”
“你的病不是吃藥就能治的,要不然你怎麼不去醫院呢?”徐半瞎的手從我肩頭順着脊椎骨向腰部滑動。
摸索一陣後,轉移到了我的腰椎骨。
徐半瞎猛地朝腰椎尾部按了幾下,導致我的脊椎發出幾聲咔吧聲,繼而身子變得輕鬆許多。
“徐爺,可以呀,手法專業,能開店了。”我不禁對徐半瞎豎起大拇指。
徐半瞎沒有迴應,繼續在我身上摸索。
他的力度雖然不是很大,好像很有目的性,彷彿把我身上的每塊骨頭都摸到了。
看來這摸骨術着實不簡單,我應該找徐半瞎好好學學。
“摸出什麼來了嗎?上次你摸完說我初七有劫,後來真的遇到了,這次呢?”我輕聲問。
“想聽實話?”徐半瞎反問道。
“當然!”
“你這輩子都有劫,多災多難,怕是不太平嘍。”徐半瞎的手摸到了我的傷腿,長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