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矛頭即將觸碰到皮膚時,孫禿子猛地擡起手臂,用兩根手指將矛頭緊緊夾住。
嘣……
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後,矛頭居然被孫禿子的手指給擰斷了。
我震驚了,孫禿子的功夫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嗎?
竟然能徒手將長矛擰斷,這得多大的力道,他是練習了大力金剛指嗎?
“啊……金手指!”館長盯着地上的長矛碎片驚呼道。
當我聽到“金手指”三個字的時候,腦海中情不自禁浮現櫻花國的那位叫加藤鷹的男人,他不就是金手指嗎?
怎麼轉身孫禿子也成了金手指,我在琢磨要不要跟他學幾招,以後留着哄女朋友開心。
孫禿子緩緩睜開眼睛,一道金光從雙目中射出。
“我在再問你最後一次,到底投不投降?”
館長擰着脖子大罵:“休想,今天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活捉。”
孫禿子輕聲嘆息,無奈地搖搖頭,低聲道:“看來你還是執迷不悟,也罷,該說的都說了,想必清穀道人不會怪罪於我啦。”
“少廢話,你眼都瞎了,還敢在這裏說大話,受死吧。”館長掄起長矛的木棒對着孫禿子的腦袋打去。
我提醒道:“禿爺,快閃開。”
孫禿子卻是淡然一笑,擡手將空中的木棒打斷。
不等館長髮起二次攻擊,猛地又發出一擊。
這下正中館長的胸口,力量巨大,速度奇快。
噗嗤……嘭……
館長噴了口鮮血,重摔在地上,四肢劇烈抽搐着。
我以爲一切都搞定了,不料旁邊的小男孩撲了過來。
我瞅準時機,對着他後背點了幾下,瞬間將其定住了。
“禿爺,這孩子我幫你給定住了。”
孫禿子反問道:“你確定?”
我自信滿滿地迴應:“當然了,你看他一動不動……”
話未說完,小男孩扭動脖子看向我,嘴角咧開,露出詭異的笑。
我自言自語道:“媽蛋,我的點穴手失靈了嗎?”
孫禿子擡手對着孩子腦袋輕拍一下,瞬間昏了過去。
隨即又用繩索將孩子的手腳綁住,轉頭對我說:“不是你的點穴手失靈,而是孩子不足百天,正是陰陽交匯的時候,不喫你這一套。”
我有些不解,追問道:“那你剛纔只是拍了一下,結果他就乖乖躺下了,這是爲什麼?”
孫禿子掏出一張靈符貼在孩子的腦門,轉頭看了我幾眼,調侃道:“自己拉不出屎,是不是要怪茅坑不夠臭?”
我迥然一笑,這是拐着彎罵我技不如人啊,也罷,你老人家本事大,說的在理,我不跟你爭辯。
孫禿子走到館長面前,說:“雖然你剛纔戳了我的眼珠子,可我已經通過自愈術恢復了,感覺眼神比以前還好,可能是無形中打通了經脈,因禍得福了,這麼說我得謝謝你。”
館長聽出孫禿子在挖苦自己,想要翻身再戰,奈何體力不支,扯開嗓子大罵。
“少廢話,要殺要剮隨你便,老子栽在你手上,也認了。”
“放心吧,我不殺你,更不會剮你。”孫禿子一字一句道。
我不解地看向孫禿子,猜測他會怎麼處置館長。
館長舒一口氣,厲聲道:“你不是一直怪罪清穀道人嗎?剛好前幾天他老人家給我託夢了,想要和你談談?”
我驚訝道:“清穀道人不是已經先逝了嗎?館長是個大活人,陰陽兩隔怎麼聊?”
孫禿子衝我笑了笑,並沒有直接回答。
館長有些忍不住了,罵道:“孫禿子,你不會是要拿我通靈吧?”
孫禿子點點頭:“算你明白,就這麼定了。”
館長徹底怒了,好像通靈比要他的命還要可怕。
根據我的瞭解,通靈就是把自己的靈魂召喚出來,然後跟逝去的人交流。
難道這裏面另有隱情,我扯了下孫禿子的衣襟,想要問個明白。
但他只是瞅了我一眼,拎起館長就往門外走。
“走吧,現在就押你去見師父。”
我趕忙跟在身後,看到牆角的孩子,喊道:“別走啊,這個孩子怎麼辦?”
孫禿子停下腳步,回一句:“還能怎麼辦,等天亮以後,用黑狗血給孩子擦擦身子,平時多曬曬太陽就好了。”
我將孫禿子的話,牢牢記在心中,張口又說:“館長呢?你要把他怎麼樣?”
孫禿子對着館長後背猛點幾下,瞬間,館長身體劇烈顫抖,這讓我想起了,影視劇中那些被即將押往刑場的死刑犯。
孫禿子笑道:“你小子的話是真他媽多,早晚得死在你這張嘴上。今天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就當沒發生過。”
我撓着頭皮:“爲什麼?整個殯儀館的人都認識你,還有什麼可隱瞞的,剛纔馮金牙還問你什麼時候來上班……”
孫禿子打斷道:“小子,你應該明白一個道理,當我離開殯儀館的時候,這輩子就不可能再回來了。”
我問:“可是?”
孫禿子又說:“沒什麼可是,告訴馮金牙,讓他好好燒人,另外照顧好吐寶鼠,每隔一段時間,我都會回來看看。”
我點點頭,感覺眼前的孫禿子跟以前大不相同,好像變了一個人。
孫禿子押着館長出門,我抱起地上的孩子跟着。
當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館長猛然停下了腳步,低聲道:“從今天開始,你小子就是殯儀館的代理館長。”
我嗓子眼咕咚幾下,說不出是興奮還是驚訝,滿打滿算我來殯儀館上班也就幾個月時間,現在搖身一變,居然成了代理館長,着實讓人感到眩暈。
館長這是臨終託付嗎?還是隨口一句調侃?
我追問道:“殯儀館不是私企吧?任命新館長是不是要投票表決?這麼好的差事,直接讓給我一個毛蛋孩子,別人能服氣嗎?”
館長盯着我,質問道:“真以爲館長的職位是香窩窩?你到底是太年輕了。”
此時,孫禿子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只是有幾分難以捉摸,好像看穿了一切,又無法直接表露出來。
我罵道:“如果不是好職位,那就別讓給我,我的命也是命啊,留着喝酒喫肉泡妞不好嗎?殯儀館裏的妖魔鬼怪太多,我也是疲於應對。”
館長邁開腿向樓梯下面走,同時說道:“我觀察了全館所有員工,最後還是定了你,你小子就是殯儀館館長的不二人選。”
聽到這裏,我血壓有點高,心中憋着一團火。
這他媽跟趕鴨子上架有什麼區別,直接任命我爲館長了。
館長見我遲疑,補充道:“好啦,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楊館長了,在我辦公桌上有一封任命信,天亮以後,直接召集大家公示就好了。”
“牛逼啊,你早就寫好了,對嗎?”我有些詫異,這一瞬間感覺低估了館長,事情的發展居然被他看得如此透徹。
館長擠出冷淡地笑容:“小子,你還嫩了點,以後好好歷練吧,祝你健康長壽!”
臥槽,這叫什麼話,我一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居然被人祝福健康長壽,頓時有點哭笑不得。
出了辦公樓,夜色正濃,四周一片寂靜。
孫禿子押着馮金牙往前走,我抱着沈貂嬋的孩子跟在後面。
孩子的臉色慘白一片,映襯着冷冷地月光,不禁讓人心中畏懼。
我對孫禿子問:“這孩子直接還給沈貂嬋嗎?”
孫禿子點點頭,繼續前行。
我又問:“那閻婆婆的孩子呢?”
突然,孫禿子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