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虎搖搖頭:“沒有,怎麼啦?”
這話讓我有些緊張,心想難不成是螃蟹叔在後面。
於是我緩緩轉身,結果並沒有看到螃蟹叔。
瞬間,我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胖虎,趕緊後退。”我伸手拉了下他。
他正要擡起頭看女巫師的眼睛,被我給擋住了。
“胖虎,你沒事吧。”
“還好,就是頭有點暈。”胖虎拍打着腦袋。
我有些着急,能做的卻很有限。
如果在地面,我可以給胖虎貼一道鎮魂符,從而固住他的元神。
而現在水底,自然是行不通了。
哪怕在他身上點幾下穴位,也因爲厚重的潛水服,難以如願。
其他屍體將嘎巴拉碗傳遞回來,裏面的血水已經被喝光。
“他們爲什麼喝自己的血?”胖虎的意識稍稍清醒,有氣無力地問道。
關於這個問題,我實在難以回答。
努力在腦海中搜尋相關信息,但一無所獲。
此時,女巫師和其他屍體繼續跳儺戲,動作幅度比剛纔大很多,甚至可以用張狂來形容。
“可能要出事!”我低聲說。
胖虎後退幾步,緊張兮兮地問:“他們不會撲過來吧?剛纔的血是補充能量嗎?怎麼感覺他們變得亢奮了。”
“你在書上看到過喝人血的內容嗎?代表什麼意思?”我對胖虎並不寄希望,可事關緊急,多問問未嘗不是件好事。
“見過喝蛇血、鹿血、狗血的,第一次見喝人血的,還他媽是自己的,鬼才知道怎麼回事。”胖虎無奈地迴應。
女巫師和屍體們愈發癲狂,時而大呼小叫,時而亂蹦亂跳。
我和胖虎退到一角,思索脫身的辦法。
屁股兜裏三界牌輕微顫動,好像在向我暗示什麼。
正在思索的時候,我的肩膀又被人拍了一下。
這次我沒有立即回頭,而是擡手直接朝肩膀抓去。
我的手掌抓住了一個僵硬的東西。
當緩緩回過頭,看到了螃蟹叔呆滯的神情。
“叔,你剛纔去哪了?”胖虎主動打招呼。
我卻提高了警惕,壓低聲音喊道:“快閃開,他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了?”胖虎詫異道。
我有些哭笑不得,剛纔是胖虎出問題,現在螃蟹叔猛然現身,跟丟了魂似的。
這兩人究竟是誰出了問題?退一萬步講,難道是我自己出了問題嗎?
“螃蟹叔,你沒事吧?說句話。”我大喊一聲。
然而,他卻沒有迴應。
我微微琢磨,換了一個思路,問道:“螃蟹叔,我有個辦法把眼前的這些人帶回去,到時候我們弄個展覽館賣票,指定能賺大錢,你投資嗎?”
依然沒有迴應,這次我基本可斷定,螃蟹叔出了問題。
一個唯利是圖的商人,居然對錢不感興趣了,這足以說明,他的腦袋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
女巫師帶領着一幫屍體將我們仨人團團圍住。
我擡手看了眼手腕上的顯示器,氧氣只剩下半個小時不到。
女巫師怒視着我和胖虎,雖然她的眼睛是乾澀的,可依然能感受到她的怒氣。
“她要幹嘛?”胖虎低聲問道。
“不知道,等等看。”我深吸一口氣迴應道。
說罷,我轉向螃蟹叔,總感覺他要出事。
此刻,我甚至在想,是不是剛纔的決策失誤,就不該把牌子摘掉。
女巫師發出幾聲詭異的呼喊聲,其他屍體也跟着響應。
胖虎嘀咕道:“發現了嗎?他們現在好像變成了同一個人。”
我點點頭:“沒錯,動作聲音好像完全統一了,估計是剛纔喝血的緣故,所有人的血液混在一起,就相當於所有人具備了同樣的意識。”
“也不知道他們下一步會幹嘛。”胖虎有些擔憂。
我疑惑了,螃蟹叔一直穿着潛水服,肯定沒有喝血。
他怎麼也跟屍體們表現出同樣的症狀。
這個問題,不論從科學,還是從其他方面,都說不過去。
事情越來越棘手,我要儘快想個對策。
螃蟹叔撇開我和胖虎,徑直走入屍羣,隨着他們舞蹈,動作幾乎一模一樣。
胖虎想要伸手拉他,被我給阻攔住了。
“剛纔掛在屍體上的牌子在哪呢?”我焦急地環顧周圍。
胖虎丟給我兩塊牌子,問:“你這是要幹嘛?剛給他們摘了,現在還要戴上嗎?”
“試試看吧,這些牌子應該就是它們的封印。”我伸手想要將牌子戴在女巫師的脖子上。
不料她猛地躲開了,我又試了幾次,可依然沒有戴上。
“你倆躲貓貓呢!”胖虎打趣道。
我喊道:“你來搭把手,幫我抱住女巫師。”
胖虎微微發愣,環視眼前的屍體。
他沒有選擇女巫師,而是選了一位身材嬌小的女孩,趁其不備直接將牌子掛在了她身上。
瞬間,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女孩停止了動作,身體變得僵硬,肌膚外面迅速長出一層厚厚地白霜,隨着時間的流逝,白霜變得僵硬,女孩變成了一尊雕塑,跟剛纔完全一樣。
我驚喜地喊道:“果然如此,牌子是邪物,一旦掛上,導致這些屍體變成石頭人。”
胖虎點頭分析:“是的,她們都受到了詛咒,有點加勒比海盜的感覺,平時看上去很正常,可一旦月圓之夜,就露出了真面目。”
我拿着牌子又往其他屍體上掛了幾個,她們隨之也變成了石頭人。
胖虎焦急地問:“現在怎麼辦?都把她們恢復原狀嗎?”
“不行,還指望她們帶頭跑路呢,都給變成了石頭人,我們也出不去了。”
“可是她們沒有帶我們出去,咱們耗不起,你所謂的辦法實在難以執行。”
我低頭又看了眼手腕上的顯示器,氧氣剩餘量更少了。
女巫師挪到我跟前,雙眼緊盯着我,。
她應該是打算迷惑我的心志,結果發現我的定力非同一般。
我沒有躲避她的眼神,調侃道:“美女,甭看了,我解開了你的封印,算是你的恩人吧,如果你還有點良心,也請給我們指條明路。”
胖虎嘀嘀咕咕地說:“她是角氏族人的巫師,哪能聽得懂你的話。”
我回應道:“聽不懂很正常,但不代表她看不懂咱們做的事情。如果她還是執迷不悔,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把牌子全部給他們掛上,讓他們永久封印在這裏。”
胖虎沒再說話,從旁邊的屍體身上扯下一塊麻布,直接矇住了螃蟹叔的眼睛。
瞬間,他變得老實了,身體不再動彈。
我對胖虎豎起大拇指,心想等出去後,真得給他換份工作。
女巫師高舉着嘎巴拉碗,在我跟前跳大神。
其他屍體也跟着效仿,我不明所以,打算先看看再說。
忽然間,眼前的水變成了一個漩渦。
屍體們挨個飛昇,形成了由屍體組成的漩渦。
“這是集體舞蹈嗎?”胖虎將螃蟹叔推到一邊,輕聲問道。
我不知如何回答,但可以肯定這不是儺戲,倒有點現代舞的感覺。
女巫師跳現代舞也是夠邪門的,這是古今藝術的碰撞啊。
“漩渦有點不對勁。”
“嗯,我也看出來了,怎麼阻止?”
我搖搖頭:“恐怕沒辦法阻止,女巫師在動用法術,讓我們離開這個地方。”
“你怎麼知道的?”胖虎疑惑地問。
其實我心裏沒底,剛纔的話只是猜測而已。
可有個出路總比沒有辦法好,於是我對胖虎大喊:“抓住螃蟹叔,快到漩渦裏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