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活死人?”萱萱迫不及待的問。
“呃……這個還真不好說,就是那種半死不活的人,說他死了吧,他還有一口氣,說他活着吧,他又什麼都幹不了。”孔師傅爲難道。
“那不就是植物人嗎?”
孔師傅搖頭說:“不是,植物人沒有意識,他現在有點夢遊的感覺,一會哭哭鬧鬧,一會神神叨叨。”
聽到這裏,我再也笑不出來了,直覺告訴我,這事不簡單。
我鄭重地問:“說了半天,我還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呢?”
孔師傅頓了頓,嘆息道:“我二舅,今年七十歲了,剛纔說的症狀有幾個月了。”
萱萱問道:“你應該帶他去醫院啊,跟我們說這些做什麼?”
我點點頭,心裏也是這麼想的。
孔師傅怎麼無緣無故跟我說這些,難道是想讓我幫忙救人。
孔師傅眉頭緊皺,哀嘆道:“嗐,別提了,爲了二舅的病情,已經花了幾百萬啦,可就是不見好轉,各大醫院都去了,一點招兒沒有。”
“好傢伙,你二舅是做什麼的?家境可以啊。”我點燃一支菸默默抽着。
孔師傅苦笑:“既然你問到這事了,就跟你說實話吧,他是搞房地產的,手裏有點錢,平時喜歡弄點瓶瓶罐罐的古董,可是錢再多也救不了命,你說愁人不?”
萱萱撇嘴道:“不是奸商吧?”
孔師傅搖搖頭:“算不上奸商,只是規規矩矩的生意人。”
我看着萱萱,不由地笑了,剛纔那句話純屬多餘,天底下有哪個人說自己是奸商的,問了也白問。
不過從孔師傅講述中,我大致有了幾種猜測。
難道是他二舅挖了不好的墳墓,導致冤魂來索命了?
再或者是平時作孽太多,業障積累過盛,導致陰陽失衡。
當然了,以上都是猜測,具體怎麼樣,還要當面觀察。
不過我在幫助孔師傅之前,有個疑惑,他爲什麼找我呢?
僅僅是因爲關係熟嗎?
於是我開口問:“你爲什麼找我幫忙?”
孔師傅笑了:“明知故問,雖然我不懂陰陽八卦,但還是知道殯儀館這地方的陰氣過重,難免有些不乾淨的東西,剛纔你能把紅磚樓的事情擺平,說明你有過人的本事。對啦,我在修繕野廟的時候,遇到了一位道人。”
“道人?他說什麼?”我隨即問道。
“他說野廟邪門,一般人鎮不住,有個小夥子卻做到了,這不是擺明說你嗎?”孔師傅翻動眼皮看着我,彷彿看透一切的樣子。
我輕聲道:“沒必要吹捧我,成不成難說,先看看你二舅吧,人現在哪裏?”
孔師傅見我應聲,不免有些激動,擡手給我倒了杯茶水,態度也變得恭敬起來。
“昨天剛出國治療,估計過幾天才能回來,到時候我讓人來接你,怎麼樣?”
我點點頭:“也好,不過你別抱多大希望。”
孔師傅輕聲嘆息:“死馬當成活馬醫吧,你不看,他只有死路一條,你給看了,興許有些轉機,等事成以後,讓二舅送你一套湖景別墅。”
“哪裏的湖景別墅啊?”萱萱笑着問。
孔師傅自信滿滿地說:“就東湖那裏的,湖心島上有一片別墅,相當氣派……”
不等他把話說完,我和萱萱開懷大笑。
“嘿,你們不信怎麼着?我說的是真事啊,那別墅可好了……”
我擡手打斷道:“沒有不信,你可能最近忙着拍戲,沒怎麼看新聞。”
萱萱補充一句:“那片湖心島別墅,已經被淹沒了,就是前兩天的事。”
“啊,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孔師傅泄了氣,猛地往椅子上一躺,嘴巴張得很大。
我擡手看了眼手腕上的勞力士,將螃蟹叔的故事刪繁就簡講述一番,聽得孔師傅嘖嘖稱奇。
飯後,我和萱萱開車前往野廟,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正殿的棟樑重新做了彩繪,牆壁也做了粉刷,看上去潔淨了很多,但保留了古樸氣質。
不得不說孔師傅很懂古建築修繕,遵循了以舊修舊的原則。
該保留的全部留存,不該留的果斷去除,沒有做畫蛇添足的事情。
總之,經過修繕後,野廟整體氣質提升了許多。
“看上去比之前新了一點,但似乎又沒多大的變化。”萱萱低聲道。
我笑了笑:“這樣最好,說明孔師傅用心了,如果是半吊子,估計敢在牆上貼瓷磚。”
簡單聊了幾句後,我們將目光轉移到了那口鎖龍井。
我蹲下身仔細檢查一番,確定沒有異樣,轉頭來到影壁處,相柳圖騰也做了修復。
“不會再出問題了吧?”萱萱喏喏地問。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點了三炷香,站在院中拜了拜,轉身出了野廟。
回到殯儀館,看到馮金牙正往火化室方向走,我喊了幾嗓子,但沒有迴應。
鐵柱笑嘻嘻靠過來,嘀咕道:“館長,金牙最近有美女陪着,誰都顧不上。”
“哪個美女?”我隨口問道。
“昨天還看見來着,挺漂亮的女人,在火化室門口跟金牙聊得很開心。”鐵柱舔着嘴脣羨慕道。
我問:“你見過那女人嗎?”
鐵柱搖搖頭:“這個真沒有,不過有監控,你想看的話,我給你調出來!”
“讓我瞅一眼。”我扭頭往門衛室走。
胖虎迎面走來,對鐵柱呵斥道:“看什麼監控,那女人不就是昨晚拍戲的女主角嗎?你小子忘性有點大,昨晚還流着口水說她漂亮來着。”
“是同一人嗎?”鐵柱歪着腦袋琢磨。
“百分之百是啊。”胖虎肯定道。
我深吸一口冷氣,感嘆道:“閻婆婆該不會跟馮金牙搞到一起吧!”
“那女人是閻婆婆嗎?”鐵柱愣愣地看着我。
“哦,沒事了,你們忙吧。”我撂下一句話,急匆匆往火化室走,我要當面問清楚。
昨天和馮金牙聊天時,就覺得不對勁,好像有事隱瞞。
原來他跟閻婆婆走近了,這裏就有一個問題,他是先走近的閻婆婆?還是等閻婆婆返老還童後又走近的?
如果按照馮金牙的性格,應該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來到火化室門口,我正要推門而入。
萱萱從身後拉住了我,擡手指了指太平間方向。
我扭頭看去,只見閻婆婆正在站在門口發笑,那笑容很詭異,好像隱藏着巨大的祕密。
“她在笑什麼?”萱萱輕聲道。
“不知道,先別管她。”我推開火化室的門走了進去。
馮金牙正在往骨灰盒裏裝骨頭,見我走來,動作更加利索,三五下就裝好了。
“呦,楊館長來視察工作了?”
我快速掃視一眼周圍的環境,並未發現異常,故作輕鬆道:“沒啥事,就是來看看你,聽說你剛認識了一位美女!”
“哼,這事都傳到館長耳朵裏了嗎?”
我微微笑着:“哈哈,美女誰不愛啊,人在哪呢?”
馮金牙擡起另一具屍體,直接丟到火化爐臺子上,拍拍手說:“你就甭給我裝糊塗了,她是誰,你心裏比我清楚。”
我一怔,既然話都挑明瞭,那反而好辦啦,直接問唄。
“你跟閻婆婆之間沒什麼吧?”
“你具體指哪一方面?”
“呃……”我有些語塞,太敏感的話實在說不出口。
萱萱開口道:“親過嗎?睡過嗎?”
馮金牙笑了:“姑娘聊得挺猛啊,我要是說沒有,你們信嗎?”
我追問道:“信啊,只是想不明白,閻婆婆怎麼就返老返童了?你知道原因嗎?”
瞬間,馮金牙臉色陰沉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