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殯儀館又來了新人?可是我身爲館長,怎麼一點都不知情,不是應該館長簽字才能入職嗎?
“誰?”我緩緩轉過身,卻沒有看到人影。
瞬間,我的心跳加速了,該不會又出現女鬼了吧。
他媽的,真是越想太平越不太平。
我掏出五截鞭,準備應對。
忽然間,一雙手遮住了我的眼睛。
我摸了下手掌,心中的石頭瞬間落地,喊道:“行啦,別鬧了。”
“嘿嘿,你怎麼知道是我?”萱萱鬆開手,蹦蹦跳跳地出現在面前。
“摸出來的唄。”我微微笑着,擡腿往荒院方向走。
“你去哪?馬上螃蟹叔要來了。”萱萱跟上我的步伐喊道。
“他來做什麼?還是爲了湖心別墅的事嗎?”我繼續前行,心中竄起一股怒火。
萱萱無奈地嘆息:“哎,我這個螃蟹叔就是倔驢,只要是他自己認定的事,誰都勸不了。”
我搖頭罵道:“當初就該讓他死在湖底,也省得大家的麻煩。”
萱萱見我生氣,便沒再講話。
我們一前一後走到了紅磚樓前,帶上散落着喫剩的盒飯,一對蒼蠅嗡嗡作響。
“看看這幫小崽子把院子禍害成什麼樣了。”我跨過盒飯,擡腿往前走。
萱萱蹦蹦跳跳地跟上,嘀咕道:“不是都說娛樂圈的人素質都高嗎?”
我冷哼一聲:“打住吧,那幫人除了收入高,其他都不高,素質更別提了,壓根就沒有。”
萱萱笑了,反問道:“我怎麼一直覺得你對娛樂圈的人深惡痛絕呢?爲什麼?”
我盯着萱萱,認真地迴應:“很簡單,他們本身就不是好人。只因我見了太多的髒事,對他們失望至極,陽奉陰違的事,他們幹太多了。”
“行吧,你這算是愛之深,責之切。”萱萱擡腿上樓。
我張開雙臂攔住了他,喊道:“你別上去了。”
萱萱瞪我一眼,猛地扒開我的胳膊,衝上了二樓。
我恐怕有閃失,緊跟着衝了上去。
當我們達到後,才發現二樓已經空空蕩蕩。
“那幫劇組人員是土匪嗎?我怎麼記得房間內有點東西來着!”我撓頭回憶。
“嗐,瞧你的小氣樣,這破房子裏能有什麼寶貝,搬走了正好,你不是要搞文創產業嗎?省了你的事了。”萱萱邊說邊往窗戶口走。
我也跟了過去,站在破舊的窗戶口,視野出奇的好,幾乎可以看到殯儀館的全景。
“你說在這裏弄個總統套房,會不會非常能吸引一波客人?”
萱萱鄙夷道:“聽說過情趣套房,你直接弄一個殯葬主題的套房嗎?別人花錢入住圖什麼啊?”
我笑了笑:“圖刺激唄!”
嗡嗡……
萱萱的手機響了,滑動接聽後,轉頭對我說:“螃蟹叔已經到門口了。”
我無奈地直搖頭,轉身往樓下走。
萱萱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面。
就在即將下樓的時候,一道黑影從我跟前跑過去,未等反應過來,他穿透了我的身體。
頓時,我感到一絲涼意,不禁打了個哆嗦。
我定睛看去,看到一個扎辮子的女孩,竟然是丫丫。
她的神色有些萎靡,好像得了重病。
我喊道:“你怎麼在這裏,你媽媽在找你呢!”
萱萱停住步子,回頭疑惑道:“你跟誰說話呢?”
我揮揮手:“沒事,你先走,我遇到了老朋友,跟她聊幾句。”
萱萱更加疑惑了,環顧左右,空空蕩蕩,問道:“哪有人?鬼魂嗎?”
我點點頭,再次揮揮手,讓她儘快離開。
萱萱沒再堅持,轉身出了樓道口。
我緩緩蹲下身,盯着半透明的丫丫,低聲問:“你跑到這裏幹嘛?”
丫丫嘴角輕輕抽搐,嘀咕了幾句,可是我沒聽懂,只見丫丫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來。
我趕忙安慰道:“哎呦,怎麼還哭上了,別哭了,我帶你去找媽媽。”
我牽起丫丫冰涼的下手往樓梯口走,這一刻,竟然感覺她就是我的閨女。
“別怕啊,馬上就能看到媽媽了。”
丫丫仰着腦袋衝我發笑,聲音有些虛弱。
當經過樓梯口時,我順利走了過去,而丫丫卻被隔住了。
好像眼前有一道無形的壁壘,擋住了丫丫。
我拉着丫丫的手,又試了一次,依然沒能將丫丫抱出樓道。
“他媽的,真是邪門了。”心中默唸金剛訣,抽出腰間的五截鞭,對着眼前的空氣猛擊幾下。
然後我把丫丫緊緊抱在懷中,以後退的姿勢往外闖。
不曾想依然無果,那道無形的牆壁好像是爲丫丫專門設置的,直接將她過濾掉了。
丫丫委屈巴巴站在裏面,我站在外面,我們中間隔着一道無形的屏障。
這感覺十分詭異,有點科幻大片的意思。
我想再嘗試幾次,結果胸口傳來刺痛,等我再次擡起頭,丫丫已經不見了蹤影。
“小楊兄弟,好久不見,我又來麻煩你了。”螃蟹叔笑呵呵向我走來,萱萱在旁邊陪同。
我衝他們大喊一聲:“別過來,在外面等着。”
“好說,聽你的。”螃蟹叔迅速退出荒院,但他的眼珠子不停地打探紅磚樓。
萱萱冷冷地問:“看什麼看?你不會又發現商機了吧?”
“嘿嘿,這樓房真棒,適合改成賓館加飯店。”螃蟹叔笑嘻嘻地說。
萱萱衝我喊道:“楊魁,恭喜你找到合作伙伴了。”
我回望一眼紅磚樓,調侃道:“好說,真有興趣,兩百萬起投。”
螃蟹叔搖搖頭:“兩百萬哪裏夠,我給你五百萬,不過你要幫我辦件事。”
我冷哼一聲,快步出了荒院,警惕道:“人工湖的項目別惦記了,聽我的沒錯,多活幾年不好嗎?”
螃蟹叔信誓旦旦地說:“好是好,可如果我不把它搞定,多活幾年也不痛快啊。”
我仰天長嘆:“哎,你是真瘋了,要錢不要命。”
螃蟹叔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打趣道:“只要你搞定這事,我投資一千萬修繕裏面的樓房,怎麼樣?”
我掏出一支菸點燃,對着螃蟹叔調侃道:“哎呀,那就再幫你一次吧,咱先說好啊,可不是爲了錢。”
螃蟹叔呵呵笑着:“沒錯,不是爲了錢。”
萱萱看到我們兩人的反應,嘀咕道:“睜眼說鬼話,真有你們的,呵,男人。”
“行啦,事不宜遲,咱們出發吧!”螃蟹叔看了眼手腕上的百達翡麗,催促我們儘快出發。
我忍不住苦笑,從進入殯儀館還沒去辦公室呢,就要馬上離開。
這一刻,我不覺得自己是館長,倒是有種業務員的感覺。
整天到晚忙着四處降妖除魔,遇到的都是各種奇葩事。
我思索過原因,就是因爲自己心軟,所以接二連三愛管閒事。
也罷,這可能就是命吧。
正如孫禿子所言,他這輩子就是喫死人飯的,所以怪事一件接着一件來,想躲都躲不開。
不過仔細一想,似乎也挺有意思,每次都遇到不同的邪事,也算是開眼界了。
“楊館長,你去哪裏,請留步!”人事大姐急匆匆向我跑來。
我停住步子,問:“出什麼事啦?難道發不出工資了嗎?”
人事大姐搖搖頭,遞給我一疊資料。
“這是最近篩選出的化妝師應聘者,都是年輕漂亮的,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選中的發我微信,我讓他們來面試。”
我有點哭笑不得,這事跟年輕漂亮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選妃子。
萱萱橫鼻子豎眼,氣沖沖上了車。
我對人事大姐說:“成吧,讓他們明晚來面試。”
“啊,晚上嗎?”人事大姐驚得張大嘴巴。
我笑了笑解釋道:“沒錯,想在這裏上班首先膽子要大,如果不敢來,那也就不用聊了。”
人事大姐苦笑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