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殯儀館做化妝師 >第409章 殺青
    孔師傅笑着點頭:“沒問題啊,到時候我把劇本改改,給你多加點吻戲。”

    我淡然而笑,揮手與其告別。

    孔師傅鑽進房車,隨着劇組人員離開。

    “這就走了嗎?”鐵柱從門衛室走出來,眺望着遠去的車隊。

    “不然呢?走了好,省得在這裏惹事,關於閻婆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我輕聲問道。

    “沒……有啊,具體情況你還是問別人吧。”鐵柱很是難爲情,不敢擡頭看我。

    我早就預想到他會這麼說,掃視一眼門廳,轉身往火化室走。

    “胖虎去哪了?這兩天沒看到他啊。”

    鐵柱變得遮遮掩掩,嘀咕道:“可能是家裏有事吧?”

    我厲聲追問道:“是嗎?那邊他的請假記錄拿出來看看。”

    鐵柱慌了神,辯解道:“那有什麼可看的,你又不是沒見過……”

    “打住吧,到底怎麼回事?不然扣你工資啊。”我有些不耐煩地呵斥道。

    鐵柱走到我身邊,低聲道:“他帶上自己的傢伙什兒,好像給人看風水去了。”

    我愣住了,有點哭笑不得,胖虎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居然給別人看風水。

    他才學過幾天的本事,怎麼就敢出師了呢。

    難道是前兩天在湖心島的事情,讓胖虎認定自己可以獨當一面了。

    我是誇過他幾句,可不代表他的本事可以在外混飯喫。

    “什麼時候走的?去哪了?”我追問道。

    “呦,走了好一會啦,去哪沒說,要不給他打個電話?”鐵柱掏出手機,等待我的決策。

    我命令道:“馬上給他打,讓他立刻返回,風水這事可不是鬧着玩的,別他媽看見錢找不着北。”

    “好好,我馬上聯繫他。”鐵柱按下撥號鍵,可等了一會,無人接聽。

    我看到馮金牙往火化室走,瞬間想起他和閻婆婆的事,於是對鐵柱撂下一句話:“你慢慢打吧,我還有點事要辦。”

    鐵柱衝我敬了一個不算標準的禮,保證道:“請楊館長放心,我儘量聯繫上胖虎。”

    我更正道:“不是儘量,是務必,懂了嗎?”

    鐵柱用力點點頭,直勾勾看着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頭,算作是無聲的鼓勵。

    幾分鐘後,我來到火化室。

    馮金牙正躺椅子上閉目養神,旁邊的火化爐嗡嗡運轉。

    “來啦!”馮金牙並沒有睜開眼,卻信心滿滿地問候道。

    “你倒是挺舒服啊,見過閻婆婆嗎?”我質問道。

    馮金牙翹着二郎腿,隨口調侃:“老實說你是不是看上閻婆婆了?怎麼一張嘴就問她?”

    我點燃一支菸,抽了幾口:“剛纔劇組的人說她不對勁,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馮金牙笑了:“哈哈,劇組說的話不一定可靠,你應該知道吧,你之前不是在裏面當化妝師嗎?”

    我緩了緩神,忽然覺得馮金牙有點反常,說話的口吻跟之前大不一樣。

    我警惕地問:“又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了嗎?”

    馮金牙從躺椅上站起身,淡淡地說:“殯儀館裏面一直都是不好的消息,你想聽什麼喜訊嗎?倒是還真有一個。”

    我盯着馮金牙的眼睛,感覺有些陌生。

    “什麼喜訊?”我環顧周圍輕聲問。

    “孫禿子要回來了,我終於可以解放啦。”馮金牙打着哈欠伸懶腰,臉上蕩起一絲笑意。

    我有些詫異,如果孫禿子要回來上班,應該先告訴我纔對,怎麼馮金牙先得知了消息。

    “什麼時候來?”我不悲不喜地問。

    “就這幾天吧,沒想到他還能活下來,實在是沒想到啊。”馮金牙一個勁的感嘆。

    我陷入了沉默,腦海中浮現出孫禿子的面容。

    “回來好,到時候你還是開靈車,工資給你漲點。”我沒在火化室發現特別狀況,擡腿往太平間方向走。

    “不坐會兒了?”馮金牙走到火化爐前,拍下出爐按鈕。

    瞬間一具冒着火星子的碎骨頭映入眼簾。

    我扭頭提醒道:“最近不要跟閻婆婆靠太近。”

    馮金牙笑而不語,揮動鋼鏟拍打骨頭,粗魯地裝進骨灰盒內。

    我從火化室出來,直奔太平間,剛走到門口。

    隱隱聽到裏面傳來女人的哭泣聲。

    我抽出五截鞭,小心翼翼地往裏面走,心中唸了幾遍金剛訣。

    “閻婆婆,你在裏面嗎?”

    隨着我的深入,哭泣聲越來越明顯。

    基本可以肯定,哭泣聲就是來自閻婆婆。

    我邁着步子,繼續往裏走。

    淡藍色的燭光照耀過來,閻婆婆背對着我而坐。

    她身子輕輕抖動,看樣子應該是在哭泣。

    地上堆着一層淡黃色的肌膚,顯然是閻婆婆剛剛蛻下的。

    “閻婆婆,你哭什麼?”我打探着太平間,並沒有看到丫丫的身影。

    “我的閨女……”閻婆婆沒有回頭,哭得更加悲切。

    我輕聲問:“丫丫不是一直跟着你嗎?她去了哪裏?”

    其實,閻婆婆讓我有些迷惑。

    難道她忘記了之前發生的事情嗎?

    冷櫃的屍體不是被她給吃了嗎?怎麼這會又犯迷糊了。

    “丫丫找不到了,你見沒見過她?求求你幫我找到啊……”閻婆婆猛然轉身,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祈求着。

    這時,我看清了她的面容,不由地打了個哆嗦。

    閻婆婆的面容確實變了,她的臉看上去光亮水滑,可不知爲何卻讓人感覺有些衰老。

    這種感覺難以言喻,就好像一顆新蘋果,上面佈滿了斑點。

    我覺得十分詫異,前幾天跟閻婆婆聊天的時候,感覺她已經恢復了正常意識,現在怎麼又瘋了?

    “閻婆婆,你彆着急,慢慢說怎麼回事。”我伸手將閻婆婆攙扶起來,她的身體很輕,好像孩童一般。

    桌上的百嬰燈照耀着閻婆婆半張臉。

    “我拍完電影之後,發現她不見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閻婆婆的聲音很微弱,似乎有些縹緲。

    我安慰道:“也許丫丫出頭玩了,一會就回來了,你先彆着急。”

    其實,我心裏想到了另外一種結果。

    丫丫本來就是魂魄,並且肉體已經被燒,並沒有了依附的地方。

    再加上她去世時的年齡很小,魂魄不夠堅挺,也許早就灰飛煙滅了。

    這種可能並非不存在,當然了,我不敢把這種推斷告訴給閻婆婆。

    “丫丫從來不亂跑,一直很聽話……”閻婆婆依然在哭訴,眼角居然流出血淚。

    我的心懸了起來,匆匆掃視一眼閻婆婆,便將目光轉移到了別處。

    雖然,我已經見過很多大場面,但此刻的閻婆婆依然讓人生畏。

    “再等等吧,興許過一會兒就回來了。”我輕聲安慰,擡腿往太平間外面走。

    “你別走,替我找丫丫啊,求你了!”閻婆婆的情緒有些失控,伸出乾枯的手臂緊緊抓住我的手腕。

    我愣住了,閻婆婆的手像冰塊一樣冷。

    這種冷絕非正常,有些像屍體。

    難道閻婆婆已經死了嗎?不可能啊,如果她已經死了。

    又怎麼完成的電影拍攝,從我和她的對話中,她的思路還算清晰。

    至少可以排除已經淪爲行屍的可能。

    我在心裏安慰自己,閻婆婆長時間在冰冷的太平間裏呆着,體溫只是比常人低,一切都是正常反應。

    閻婆婆見我態度堅決,猛然放開了我的手,發出幾聲淒厲的冷笑。

    “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都靠不住……”

    我又安慰了她幾句,快步離開了太平間。

    出門後,我朝紅磚樓方向打探,看到了一地的狼藉。

    很多攝影器材居然都沒有拆除,可見孔師傅撤離時有多麼慌張。

    “楊魁……”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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