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殯儀館做化妝師 >第28章 老樹成精
    “是啊,怎麼啦?”我心中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

    “那棵老槐樹有幾百年的歷史了,都他媽成精了,你竟然敢摸它,真是不要命了。”孫禿子指着我大罵一通。

    “禿爺,你少嚇我,我以前也摸過它,一點事沒有。”

    “現在呢?”

    “剛剛摸它的時候,感覺雙手有點發粘,就像磁鐵吸住了手,費了好大勁兒才把手挪開,並且還染了兩手的紅色。”

    我攤開手向孫禿子展示,孫禿子一陣長吁短嘆。

    “那是以前,你現在只剩下一魂一魄,萬萬不能摸老槐樹,它是樹精,可以吸食你的精血,再加上最近幾天是陽盛陰衰,你本來還剩下七天陽壽,被它這麼一吸,現在就只剩下三天了。”孫禿子彈落菸頭上的灰燼。

    “臥槽,這是吸精大法啊,我當時摸它的時候,只覺得身體有點爽,跟過電似的,沒想到那是在吸食我的陽氣。”我試圖把手上的紅色蹭掉,但弄了半天,也沒見消減。

    孫禿子猛抽一口煙,思索着說:“哎,以前你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現在能比得了嗎?被吸了精血都不知道,讓我說你點什麼好。”

    我掏出褲兜裏的錦盒,問道:“這玩意不是能辟邪保平安嗎?”

    孫禿子冷哼一下,說:“是可以,但你現在的身份變了,錦盒就沒用啦。打個比方說,壯陽藥給老爺們喫管用,給太監喫就沒用,不光沒用,反而燒心得難受。”

    我一時語塞,眼前浮現出大槐樹。

    “那棵樹是什麼來頭?竟然這麼邪門,爲什麼不伐掉它。”我對大槐樹心生恨意,氣得雙拳緊握。

    “哼,伐掉?你說的容易,別管是什麼物件,一旦成了精,哪是一般人敢動的。”孫禿子丟掉菸頭,站起身來繼續說,“半年前,館長就想着把大槐樹伐掉,然後建幾間休息室,結果你猜怎麼着?”

    我想了想,說:“館長做了噩夢,大槐樹託夢給他,說誰敢伐,就要誰的命。”

    “有沒有託夢,我不清楚,反正當時伐樹的那個老漢猝死在了樹下,死得很慘,兩個眼珠子瞪得快要出來,嘴裏耳朵裏全是血,後來誰也沒再敢打槐樹的主意。”

    我有些心灰意冷:“哎,說來說去,還是我命不好,要不然怎麼就撞上這事了。那大槐樹長得真結實,我也想過它會成精,只是不知道怎麼長成的。”

    “哼,怎麼長成這樣的,還不是營養好,沒有別的原因。”

    “營養好?什麼意思?”

    “意思是說它吸食了人間精華,就是這個。”孫禿子用腳指着地上油膩膩的塑料桶。

    我彎腰查看塑料桶裏的液體,問:“這裏面就是人間精華嗎?”

    孫禿子點點頭,拎起塑料桶向門口走去。

    我趕忙跟隨孫禿子而去,喊道:“你去哪?我的小命全靠你了,還剩下三天時間,你要儘快想辦法啊。”

    “禿爺,東西準備好了嗎?”一位膀大腰圓,鬍子拉碴的男人出現在了火化室門口。

    孫禿子把手中的塑料桶遞給男人,接着伸手指着我,說:“馮金牙,把他也帶上吧。”

    馮金牙有些喫驚,目光在我和孫禿子間遊離。

    “禿爺,這種事還是不要帶人了吧,他一個小夥子,怕是有點不方便。”馮金牙爲難道。

    孫禿子強調道:“不行,他必須要跟上,本來我應該親自去一趟,可手裏有點事,實在脫不開身,你就帶上他吧,等回來少不了你的好處。”

    馮金牙咧嘴笑着,露出幾顆金燦燦的鎏金大牙。

    孫禿子轉向我,大喊一聲:“小子,還想不想活命了,想的話趕緊過來。”

    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孫禿子眼前,馮金牙仔細將我打量一遍。

    馮金牙打趣道:“兄弟,你膽子大不大?”

    我乾脆利索的回一句:“來這上班的人,就沒有膽不大的。”

    馮金牙伸手拍了拍我肩膀,由於力度太大,我身子猛地傾斜。

    孫禿子掏出一個小木匣塞進我手中,叮囑道:“聽好了,今晚你坐馮金牙的車去黑水村找徐半瞎,見到他後把木匣交給他,求他救你一命。”

    我掂量着又輕又小的木匣,猜測裏面肯定不是金銀細軟,擔憂地問:“如果他不幫我呢?”

    孫禿子身子一顫,嘀咕道:“是呀,如果他不幫你怎麼辦,還真把我給問住了。”

    馮金牙插話道:“小子,若果徐半瞎不幫你,你就想辦法求他,一直等他答應了爲止,明白嗎?”

    孫禿子雙手擊掌,嘆息道:“也只能這樣了。但你要記住一點,在徐半瞎家裏一口水都別喝,一粒米都別喫,千萬要記得。”

    我很疑惑不知道孫禿子話的意思,不讓我在徐半瞎家中喫喝,難道是因爲他小氣嗎?

    以前有位齊大畫家就特別小氣,每逢家中來了客人,就端出一盤花生米,如果客人不喫,他纔會賣畫。但如果客人吃了,哪怕吃了一粒,齊畫家也會認爲客人愛佔便宜,然後把畫作藏起來,不再出售,或者加價數倍出售。

    我不敢斷定徐半瞎是不是和齊畫家一樣的人,如果他真能救我性命,別說我不喫不喝了,反過來讓我請他喫三天的流水大席,也絕無二話。

    “還他媽愣着幹嘛?趕緊麻溜的收拾東西,準備出發。”孫禿子擡腿給了我一腳。

    我和馮金牙並肩出了火化室,爲了方便聯繫,相互添加了微信。

    馮金牙的微信頭像很有意思,居然是寫着“阿彌陀佛”的圖片。

    “你叫楊魁是吧?下班以後,就在樹下等着我。”馮金牙指着不遠處的大槐樹。

    “好的,沒問題。”我不敢再看大槐樹,把目光轉移到別處,想着編個什麼理由請假。

    馮金牙提醒道:“這樣吧,我們七點整出發,你務必在這個時間點前趕到,晚了我可不等你,我可不是光你一件事,還有很多事要辦呢,你要是耽誤了我辦正事,有你小子……”

    我瞥一眼馮金牙,腦海中卻不禁浮現出《大話西遊》中的唐僧,心想這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可真夠囉嗦。

    “知道啦。”我撒開腿直奔化妝室請假。

    沈意歡沒有詢問太多細節,很爽快的給了批覆。

    下班後,我馬不停蹄地趕到殯儀館對面的沙縣飯館,點了一份紅燒肉套餐,剛要拿起筷子喫,猛地想起孫禿子之前的囑咐,只得換了一份全素的拼盤。

    喫過飯後,我匆匆回到殯儀館,看到保安胖虎和鐵柱正對着手機樂呵,從聲音上判斷,應該是在看櫻花國的小片。

    倆人見我走來,沒有躲閃的意思,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下班後館裏的領導全跑了,時間全是自己的,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們娛樂。

    “兄弟,要一起嗎?”胖虎笑嘻嘻指着手機屏幕,示意我靠近一點。

    “算了,在殯儀館看片沒啥感覺。”我扭頭離開。

    鐵柱調侃道:“嘿,只要是片在哪看不一樣,你咋還不回家?天馬上就黑了,你可別到處溜達,出事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我蠻不在乎地說:“我有點事,一會要跟車出門,你們看到馮金牙了嗎?”

    不知爲何,倆保安聽到馮金牙三個字時,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匆匆把手機裝進了褲兜,完全沒了剛纔的吊兒郎當。

    “沒……啊,你……找找看吧。”

    說話間,倆保安神色慌張地躲進了保安室,相互交頭接耳說着什麼。

    我覺得詫異,想上前詢問原因,但肚子傳來咕嚕聲,接着感覺一股熱流要從屁股縫噴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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