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殯儀館做化妝師 >第31章 亂墳崗子
    馮金牙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我也不好賴着不下車,再耽誤下去,只會讓他看扁了,以後在殯儀館就甭想擡起頭了。

    砰……

    我推開車門,跳到地上,凝望着周圍漆黑一團,感覺自己就像一滴墜入墨池的水珠,瞬間也變得漆黑。

    馮金牙發動靈車,從車窗口探出半個腦袋,喊道:“兄弟記住了,不論任何時候,遇到什麼人,都不要回頭,跟你說話也別搭理。”

    本來我心情已經調整的差不多啦,沒剩下幾分恐懼。

    結果被馮金牙這麼一提醒,反而變得毛躁了,半夜三更的鄉村小路,能有什麼人?還會跟我說話,莫非是那些孤魂野鬼,想到這裏我氣得直罵馮金牙嘴賤話多。

    馮金牙猛踩油門,駕着靈車駛向遠方,直至黑暗將車燈完全吞噬。

    我推開強光手電,沿着小路默默前行。

    雖然手電很亮,可以照幾十米遠,但我的心中仍有幾分不安,後悔自己爲什麼摸大槐樹,也後悔爲什麼非得選擇晚上來這裏。

    忽然,一陣冷風吹來,我的身子猛地一哆嗦,差點把手中的屍油丟在地上。

    我拎着屍油,心裏直犯膈應,這他媽都是死人的油,實在晦氣到了極點,我提着這麼一桶玩意走夜路,不是擺明了想撞鬼嗎?

    可一切都是孫禿子的交代,我自然也不能半路把它丟了,只得硬着頭皮提着。

    我將警棍拴在褲腰上,點燃一支菸吧嗒抽着。

    走了一段距離後,我猛地停下了腳步,因爲我感覺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我一手緊握警棍,正要準備回頭,想起馮金牙的囑咐,只得繼續前行。

    咯吱……咯吱……

    還沒走幾步,身後再次傳來咀嚼的聲音,就像人在啃食骨頭,聲音十分真切,我可以肯定身後必然有人。

    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野路,誰又會跑到這裏來喫東西?如果真的有,搞不好也是二愣子,但不管怎麼樣,我繼續趕路,如果他敢冒犯,我就直接用警棍招呼他。

    嗖……

    一隻黑色的物體,以閃電般速度從我褲襠裏穿了過去。

    這一下子不要緊,嚇得我差點蹲在地上。

    我迅速轉動手電,對準那團黑色的物體,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黑狗,嘴裏叼着一隻血淋淋的兔子,兔子的半顆腦袋都被啃去了。

    看到這一幕,我頓時明白了剛纔的怪聲來自何處。

    “滾蛋,嚇死爹爹了。”我嘴上大罵,手中的警棍卻沒有鬆開,生怕眼前的野狗會撲過來咬我。

    所幸那隻野狗沒有撲過來的跡象,可就在我準備起身之際,我藉着手電筒發出的光芒,看到那隻野狗好像在發笑,它嘴角的肌肉微微上揚,像極了一個人。

    這讓我比撞了鬼都感到發毛,一直野狗怎麼會笑呢?除非它不僅僅是一條狗,那它是什麼?妖魔鬼怪幻化而成嗎?

    沒等我想明白是怎麼回事,野狗哼哼唧唧叼着兔子跑了,流下一地血水。

    我反覆告訴自己,剛纔的一幕是自己看錯了,不論是家狗,還是野狗,都只是一條狗而已,哪怕真的發笑了,也是一種因爲肌肉抽搐產生的條件反射,總之和妖魔鬼怪沒有半點關係。

    “大河向東流啊,天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啊……”爲了給自己壯膽,我扯開嗓子唱起了《好漢歌》,由於天氣寒冷的原因,導致嗓音有些打顫跑調。

    嘟嘟嘟……

    一輛摩托車從身後開了過來,司機是一箇中年男人,五短身材,穿着一套黑色的唐裝,上面還印着花團錦簇。

    我對男人的摩托車沒有興趣,反而是他的打扮有些怪異,現在還有人穿唐裝嗎?

    或許有吧,比如那些搞文藝創作的藝術家,我儘量讓自己相信眼前的男人是這個正常人,只有這樣我心裏纔會有安全感。

    男人放慢車速,轉頭看向我,意思是要載我一程。

    我心中大喜,擡腿就想上車,但又想起了馮金牙的囑咐,立馬放棄了念頭,對男人拱手作揖。

    男人見我沒有行動,輕輕搖着頭,騎着摩托車離開了。

    這時,我猛然間想起一個重要細節,剛纔的男人竟然沒有開車燈,是摩托車壞了嗎?

    經過剛纔野狗和騎摩托男人兩件事,我對眼前的路多了幾分警惕。

    我邊唱邊走,不知不覺來到了馮金牙所說的亂墳崗子。

    亂墳崗子周圍雜草叢生,一副破敗之象,大小不一的墳包子散落其中,很多墓碑都殘缺了,其中一塊寫着“李氏”的墓碑,索性直接躺在了墳頭上。

    在墳包之間有一條羊腸小道,彎曲而狹窄,僅夠一人通行。

    如果我想要通過亂墳崗子,眼前的小道是必經之路。

    我深吸一口氣,放空大腦,邁開步子以最快速度衝進亂墳崗子。

    羊腸小路實在彎曲,如果我腳步太快,必然要東躲西閃,容易造成重心不穩,剛走出十幾米,差點一頭栽到地上。

    我像個溜冰運動員,使出渾身解數在羊腸小路上奔進。

    而那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墳包,成爲了前行路上的障礙物,我不想也不敢碰觸它們,生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嗚嗚嗚……嚶嚶嚶……

    耳畔傳來奇怪的聲響,好像女人在低聲哭泣,又好像嬰兒低聲細語,聽得我脊背發涼。

    我顧不得許多,一心想着儘快衝出這片亂墳崗子。

    強光手電好像沒有剛纔透亮,光線變得發黃昏暗,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熄滅,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在此之前走出去。

    然而,就在我低頭的一剎那,差點氣到吐血。

    那塊“李氏”墓碑竟然又出現在了眼前,剛剛我明明經過了它,現在怎麼又回來了,難道我剛纔一直在繞圈圈。

    “不好,鬼打牆!”我暗叫一聲,心跳瞬間加速,迅速環顧四周。

    我決定再闖一次,爲了防止自己繞圈圈,做了個大膽的決定:把手電筒放在一個位置,然後順着它射出的光線移動,畢竟光線是直的,只要我沿着光線走,就一定不會繞圈圈。

    這時,我無比堅信科學可以戰勝一切邪惡力量,因爲除了相信,已沒有其他辦法。

    一步兩步三步……

    我背對着手電光快速前行,果不其然,這一次走得十分坦蕩,只不過有時爲了走直線,要從墳頭上跨過去,着實對逝者有些大不敬,但爲了走出亂墳崗子已顧不了太多。

    手電筒把我的身影放大投射到地上,我感覺自己就像在演皮影戲。

    眼看着距離走出亂墳崗子還有十幾米的距離,我不由地加快了步伐,可突然間又停下了,因爲我看到前方有兩個黑影,一個是我的,那另一個誰?

    爲什麼會憑空多出來一個影子,我不記得自己練過分身術,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我想回頭看看是誰在惡作劇,但馮金牙的囑咐再次涌上心頭。

    我努力剋制自己情緒,猜想黑影的來歷。

    黑影開始左搖右晃,好像在跳舞,我哪有心情欣賞舞姿,只想儘快擺脫離開。

    忽然,我發現了一個令人窒息的事實,從黑影來看,那人應該沒有腦袋,因爲黑影的脖子以上部分是空的。

    它沒有腦袋,卻可以跳舞,足以證明它應該不是人了。

    我握緊警棍,用餘光觀察四周,而黑影依然在舞動,好像變得越來越小,也就意味着它正在接近我。

    砰砰砰……

    我心跳的聲音在黑暗中迴盪。

    黑影繼續向我逼近,我正準備掄起警棍招呼它,就在這時,手電筒熄滅了,我陷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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