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宋桃花使 >第236節 蒼山夾亂流
    方進石陪着雲奴兒回到自己居住的房中,他自己到江南去,特意帶了十幾壇永安縣的桃花酒,這些酒雖然不是最上等的貨,可是也有七八個年頭了,想着到了江南難免打點一些有頭面的人,帶着總是有用的着的地方。網

    此時他取了兩三壇出來,對雲奴兒道:“我去陪那瘋子喝酒,你早些睡了。”

    雲奴兒道:“我等着你。”

    方進石忙道:“不用了,也不知要喝到什麼時候,你先睡吧。”

    他走出房門,有些不放心,專門去叫了魏崇過來,讓他好好守在門口,一切安排停當,方進石這才和跟着來的忽土一起,又回到前面的小樓上。

    幾個女真人和宋朝陪叢的官員酒意正濃,方進石抱了酒上來,酒宴又重新擺開,這幾人除了完顏亮以外,其他人方進石是一個不識,不過並不妨礙他很快和這些人打成一片,這就是他的本事。

    無論你看不看上眼,都要儘可能的不去得罪他們,這是方進石的一種處世生存之道。

    所以方進石就端了一杯酒向完顏亮道:“少將軍,我敬你一杯。”

    完顏亮拿起來道:“你淹死我北征雲內州兵營上萬軍士,這杯酒就當是你向我陪罪了。”說完一飲而盡。

    方進石尷尬的道:“少將軍喝多了。”

    完顏亮道:“你當我是真醉了?還是當初那句話,若你跟我到會寧府去,我保你一個萬夫長的品級。”

    方進石道:“少將軍太看的起在下了,無奈在下受不了北方苦寒,有負少將軍美意。”

    完顏亮道:“你覺得官職小了?”

    方進石正想找個什麼理由混過去呢,聽得雅間外面一片大吵,衆人一齊停了下來,坐在門邊的一個女真武官拉開門大喝道:“什麼人!”他這三個字後立時住口,後背一把帶血的尖刃透出,原來前面給人刺了個透心,跟着門口來了一人,將他屍身一腳踢倒。

    方進石向來人望去,竟然是方纔和紫巖先生一起喝酒的日本浪人柳生浩川,當時他默不作聲,沒想到送走了紫巖先生馬上返回,提刀來殺。

    方進石幸虧坐在最裏,忽土等女真人馬上抽刀出來迎戰,這柳生浩川絲毫無懼,竟然又給他砍殺一名女真人武官,樓梯口處已經有人高喊道:“捉刺客。”是那護衛的大宋官兵到了,說來也氣,他們守在這裏一直平安無事,稍一鬆懈馬上就出事了。

    柳生浩川奮力砍出兩刀,退出雅間以外,縱身向樓下一躍,沒入了黑暗,忽土提刀跟着躍下追去,其他人只能又返身跑下樓梯去追,喊殺着向了遠處。

    方進石看完顏亮也跟着提刀下樓去追,桌面上撲着金國武官的死屍,鮮血敞了桌面一灘,情景十分可怖,他定了定神,也跟着官軍下了樓梯,此時也無人理他,方進石再不想和這些女真人混在一塊,又擔心雲奴兒等一起來的人有事,就自己小心的回到租住的小院。

    一進院門,負責守衛的魏崇馬上警覺走了過來,方進石對他這點還是很放心的,上前道:“有沒有什麼動靜?”

    魏崇搖了搖頭也不說話,方進石道:“前面有人打架,殺死了兩個女真人。”魏崇哦了一聲,方進石道:“給大夥兒說一聲,晚上莫要睡的太死,你也去休息吧。”

    魏崇答應後離去,方進石看自己居住的房中燈火依然在亮,雲奴兒一直未睡,一直的在等他,方進石去敲了門進去,屋中有一種淡淡的中藥味道,雲奴兒顯然有些睏倦了,精神有些不佳,畢竟此時已經夜深,她洗了頭髮未乾,就隨意披在肩頭。

    方進石看她這麼困了還在等,心疼着道:“你不用等我的,爲何不自己先睡。”

    雲奴兒笑了一笑,柔聲道:“沒你抱着我,總睡不踏實。”方進石走過去攬了她的腰一起坐在牀頭,低聲道:“方纔那日本人回頭行剌女真人,殺了他們兩個人。”

    雲奴兒道:“怪不得方纔外面有些吵了,沒傷到你吧?”

    方進石道:“我沒事。”他用鼻子吸了兩下道:“怎麼有股藥味?”

    雲奴兒道:“我怕你又喝多了傷身,給你煮了醒酒的藥湯,你要不要喝了?”

    方進石搖了搖頭,然後道:“不用了,今天沒喝多少杯,還記得不,我們在柔服縣時,我也是喝多了,你都不讓我到牀上睡。”

    雲奴兒道:“是啊。”她忽然想到,若是當時一刀刺了下去,那會是多麼讓人後悔的事,或者那天晚上真的和他愉快的成了夫妻,那就再也不會有今日這樣的痛苦事了,人生無奈,原來是命中註定的。

    方進石打了個哈欠道:“睡覺了,已經很晚了。”雲奴兒習慣的蹲下給他脫鞋子,方進石忙攔住她道:“我以後自己來。”他怕雲奴兒身子不便,要特意多加小心了。

    二人吹熄了燭火,拉上牀幔睡覺,躺了一會兒,雲奴兒在黑暗中鑽到方進石的懷中,她早已經全身沒有半縷,身子光滑的如同泥鰍,她去抱了方進石的脖子熱烈的親吻他,身子如蛇一樣纏了上來,方進石和她睡了這麼多次,她都沒有一次是這麼主動的,方進石趁她親吻間隙,低聲道:“今晚好累,就不要了。”

    雲奴兒伏在他耳邊道:“你白天在馬車上不是想嗎?我給你補上。”方進石道:“不要了,對他不好怎麼辦?”他伸手去摸了雲奴兒的小腹,雲奴兒道:“郎中又沒說不能行Empyt房。”

    方進石道:“那也要明日再去問一下郎中才好,今晚就忍一忍了。”

    雲奴兒又撲到他身上道:“我想要,我要你好好舒服舒服。”說着向上爬了爬,將自己的胸膛壓在他的面上,這個夜晚她是瘋狂的,方進石享受她的這種放蕩,卻未曾去細想她爲何會忽然如此的放縱。

    當方進石被屋檐下掛着鳥籠中的鳥鳴吵醒,已經是上午了,他又在牀上賴了好大時候才起牀來,雲奴兒給他打來了洗臉水,他好好的洗了把臉,梳洗過了吃了早飯,臨要出房門時,方進石目光掃過窗臺,神色凝重起來,他慢慢走了過去,用手指輕輕穿過窗格的糊紙上的一個小洞。

    雲奴兒看他奇怪,走過來道:“怎麼了?”

    方進石縮回手來,轉身後臉上重又換上笑容道:“沒什麼。”雲奴兒道:“好好的窗紙,你爲何戳穿個洞來?”

    方進石道:“昨日讓店中夥伴打個茶水都不太願意,我把這窗紙搞破了,他們就要費力氣換新的不成了,我要他們知道我很不滿意。”雲奴兒嘆息道:“你啊,有時候真像個小孩子,一張窗紙值幾個錢,又不費事的。”

    方進石嘻嘻笑着走過去摟了她的腰一起向外,再也不提窗格紙了,雲奴兒當然不知道,方進石每次到一個地方,總是會特別留意窗紙,門縫等一些地方,每個人在睡覺時,在自己獨立的私密空間裏,都不希望外面有一雙眼睛在偷窺着,那種滋味實在是讓人心頭驚懼。

    這麼久都沒有發現過什麼問題,卻在昨晚,這窗紙竟然又破了,能讓方進石這麼留心窗紙的人,當然是那個讓人想想都不舒服的雪裏飛薛正。

    方進石表面上卻依然當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他極力的不想讓雲奴兒發現自己的任何異樣,可是他一走到院中,就提醒魏崇和鄧安認真檢查所有的馬車,注意所有一起隨行的人員,並從魏崇那裏找了把刀放在自己乘坐的馬車上。

    因爲昨夜這裏死了人,所以官府已經對了開始清理封查這家客棧,完顏亮等那些金國人也不知所蹤,方進石也懶得管這些,他讓人收拾好東西,繼續趕路,只是提高警覺,再不敢大意,一路上只走大道,留宿也只在繁華大鎮上。

    這一日終於到了淮東諸地,進入泗州地界,這淮東此時雖然也是寒冷,卻已經比汴梁城好的多了,一路上方進石也不時和鄆王府的和錦線莊的掌櫃們談論收茶葉之事,都說要完成最大限量的收茶,必得找江南的一些大茶商不可,是以一路上方進石聽說有大茶商,就讓人去提前聯繫一下門路,有可能性合作的,就留下一兩人細談。

    泗州城南的泗水渡頭,此時的一片繁忙的景象,此時大年剛過,人來人往,方進石等幾輛馬車想要過江,卻一時找不到大船來。

    鄧安和錦線莊一起來的掌櫃去找了幾趟,也沒有找到合意的船隻,鄧安回來生氣道:“瘋了瘋了,有錢居然都找不到大船來,這裏的人實在太難說話。”

    那掌櫃的也道:“這裏能載馬車的大船隻有兩三艘,偏巧這渡口今日又這麼多人,大船要到洪澤湖中去尋纔行。”

    方進石站在江邊看着這許多人潮,嘆了口氣也是無法,只好和隨行的人道:“那就先找個地方住下,找好大船明日再走吧。”

    一直很少說話的魏崇從馬車上躍下,說了句:“我去找。”然後就向了西而去,鄧安和方進石都十分意外,因爲他一向不怎麼會說話,更怕和別人說好話,這些對外應付的事,之前都是鄧安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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