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名醫貴女 >118,火藥(求票)
    是否要將熱兵器帶入冷兵器時代中,這個就如同哥倫布發現新大陸後,爲原土著民帶去了無盡殺戮與掠奪一般。

    這一刻,蘇漣漪心頭沉重,卻又不知怎麼該如何抉擇。

    此時的局勢已經十分明瞭,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懷靖城,否則,結果便是兩個第一個,便是等鸞國的援兵到,用幾十萬條性命堆上懷靖城,強奪;第二個,若不能快速拿定注意,等軒國的兵到,其後果更是嚴重,就不是奪城的問題,而是敵國入侵。

    殺戮殺戮在這文明尚未普及的時代,好像唯有殺戮。

    “漣漪,怎麼了”雲飛峋發現蘇漣漪的猶豫,只見她一雙秀眉緊蹙,平日裏帶着淡笑的眸子此時很是沉重,心中有些擔憂。他心中已肯定漣漪此時定然有了主意,但爲何不說難道有難言之隱

    夏胤修微微眯起精緻的雙眼,也是用審視的目光盯着那婷婷而立的女子。他不信任這女人,卻信任雲飛峋,難道她真有什麼妙法

    “漣漪”飛峋又輕輕詢問了句,“若是爲難,就算了。”他不忍心讓她爲難。

    夏胤修卻心中不願,他緩緩站起身來,淡淡看了一眼帳外懷靖城巍峨的遠影。“在下聽聞,當日在朝堂之上,雲將軍是立下了軍令狀,若是敗了,便自願受流放之刑,雲將軍,你還記得嗎”

    雲飛峋驚恐地看了一眼夏胤修,見到他眯起的雙眼中,冷厲迸發,帶着質疑和威脅。

    飛峋濃眉緊鎖,咬緊了牙關。

    確實,他當時立了軍令狀,若不是他立軍令狀、父兄擔保,以他的年齡和戰功,又如何能拿到東征主帥的要職他不是年少輕狂,而是急於立戰功,只爲了蘇漣漪。

    漣漪不知夏胤修的身份,自然也聽不出這話中的威脅,只以爲這胤姓男子說出傳聞罷了。

    漣漪心中一緊,擡眼看向雲飛峋,“飛峋,你立軍令狀了”滿是疑問。

    雲飛峋不知如何解釋,便只能閉上嘴,點了點頭。

    夏胤修冷笑兩聲,雙手背後,慢慢踱步,那一舉一動,無比的尊貴威嚴,那是不怒自威的王者之氣。

    他走回了之前的椅子上,一撩披風,又重新入座,右手修長的手指去把玩左手拇指上那枚碩大的翠玉扳指,低着頭,兩頰兩縷髮絲垂下,是一種居高臨下的輕蔑。

    “飛峋若不是立這軍令狀,朝中那麼多戰功赫赫的武將在,這東征主帥之位又如何能輪得到他也不知,從前不好權勢的飛峋,如今爲了什麼去冒着風險爭奪這要職,”夏胤修頓了一下,深深地看了那名女子一眼,“或者說,是爲了什麼人而去以身涉險。”

    蘇漣漪心中震撼,她能不知飛峋是爲了什麼他是爲了她

    以雲飛峋的家勢和身份,足可以榮華富貴一生,根本不用做這亡命徒,爲何會如何,還不是爲了對她的一妻承諾

    飛峋心中焦急,慌忙中伸手握住漣漪雙肩,“不許多想,效忠國君建功立業,是每一名好男兒之願,不是爲了什麼目的,更不是爲了什麼人。”他能感覺到蘇漣漪心中的掙扎,他隱隱知曉這成功的代價碩大,他不想她被危險牽連,更不想她被左右。

    漣漪擡眼看着面前的雲飛峋,起初,她對他是有一些陌生感的,畢竟,兩人半年未見,加之此時此刻泛着滄桑和血腥的雲飛峋不是她從前認識的雲飛峋。

    但此時,她卻發現,他永遠是他,不會變。是那個凡事爲她考慮,將她放在心頭上疼惜的飛峋。

    夏胤修很生氣,因雲飛峋的優柔寡斷、兒女私長,心中氣憤飛峋與飛揚分明就是一母同胞,怎麼就能差距如此大雲飛峋若是有他哥哥一半的果斷乾脆也好。

    漣漪突然笑了,伸手輕輕觸碰飛峋剛毅的下巴,其上帶着鬍子,很英俊,很有男人味。“熱兵器與冷兵器其實並沒有區別,都是殺戮。即便是沒有熱兵器,這殺戮還是無法平息,其亡魂也不會減少,不是嗎”

    雲飛峋不解,“漣漪,我不懂你的意思,什麼熱兵器和冷兵器”

    夏胤修的薄脣卻突然微微勾起,有一些期待。

    漣漪伸手將他握住zi ji 雙肩的雙頭輕輕拿了下去,又去轉頭看那城樓遠影,剛剛那個那句話,她不是說給雲飛峋聽,而是說給zi ji 聽。

    熱兵器和冷兵器,只是個形式罷了,最簡單的比喻就好像是喫一頓飯,可以喫饅頭、可以喫米飯,其結果都是爲了喫飽而不用餓肚子。而用刀還是用槍,有什麼區別其目的都是爲了殺戮。

    即便是沒有熱兵器,這殺戮也不會停止,甚至,也許冷兵器的殺戮比熱兵器更甚。就如同此時,若是有火炮,這場戰爭也許會速戰速決,但如果沒有火炮,便只能用人的命、人的屍首去堆上那高高的城牆。

    冷兵器,並不一定會和平,例如說這個野蠻的時代。

    而熱兵器,也並不一定會戰亂紛紛,例如說現代。

    現代世界,因各個國家紛紛研製掌握核武器,便更是將戰亂減到最小,因核武器殺傷力太大,沒人敢輕舉妄動,更沒人肯去做那遺臭萬年的歷史罪人。

    進一步說,這個世界已經有了鞭炮,鞭炮與火藥異曲同工,這火藥、火炮研發是遲早的事,她的提出只不過將這日期提前了些許罷了。

    退一步說,她蘇漣漪只是個普通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人,憑什麼非要她去做救世主她做不了救世主,更不想去做那救世主

    人之初性本善,但若是zi ji 的利益受到傷害、zi ji 在乎的人受到威脅,爲何還要善那是愚蠢

    這火藥她做出,也許東福王手下的兵士便遭殃,也許城內百姓受牽連。但此時這營地裏的正義之師難道就該死爲了憐憫他人,就要讓這些無辜的將士用性命取得勝利

    她管不了這麼多了,生死有命,死者,便權當是命運的安排吧。

    雲飛峋見蘇漣漪的面色頻頻變動,口中銀牙咬得嘎吱作響,眼神也是越來越狠戾,他便知曉她定然是做了強大的心裏鬥爭,很是憐惜。

    若非皇上在此,他真想將她狠狠擁入懷中,告訴她,不要爲難zi ji ,將難題扔給他就好。

    降罪又和可怕流放又如何他不怕。

    當主意已定,蘇漣漪的眸中的狠戾逐漸退了下,換成了恬淡,又有一種看穿命運輪迴的釋然。“飛峋,我有方法助你攻城。”

    這一刻,時間彷彿凝固,雲飛峋心中涌起波濤感觸,他了解蘇漣漪,漣漪若非有完全把握便不會輕易說出口。而他的感動也並非是勝利在望,他從來不是靠女人過活的男人,而是他知曉,漣漪的鬥爭,都是爲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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