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錦凰笑着解過他手上的茶杯,卻又不自覺地輕輕地嘆了一聲,

    楚臨在她旁邊坐下,理了理她額前的碎髮,

    “嘆什麼氣呢,”

    她手中捧着茶杯,一臉的愁容:

    “還能有什麼事情,我實在是擔心皇姐,你說要是,今夜,那無憂都不願意見皇姐可該怎麼辦?”

    “你到底是想要他見還是不想要他見?”

    楚臨覺得有些好笑,

    “若是我呢,自然是希望那無憂最好是別再來撩撥皇姐的心思,可若是他不肯見,我又擔心,皇姐做出什麼不利於自己的事情來。”

    容錦凰頓了頓,心中依舊還是不免後怕,雖然今生圓滿,可是前世的苦痛依舊還在心中有感。

    不管過去了多久,當時在皇宮靜待不歸人的孤寂依舊能夠讓人肝腸寸斷。

    楚臨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接着將她的手握在掌心,露出一個能夠讓她安心的淺笑。

    他深知她在擔心一些什麼,

    “他們一定會找到別的方法,如果他們彼此心中都有對方,那麼就像是你我一樣,終究會走到最後的。”

    容錦凰自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可是他們間,與白憧笙和無憂之間,又有着不同。

    無憂是佛門子弟,他與白憧笙之間還隔着世俗與戒律的巨大鴻溝。

    這條鴻溝,並不是白憧笙一個人努力就能夠跨越的。

    “可是我們都不清楚無憂和皇姐心中到底都是怎麼想的。如若皇姐只是一時的新鮮還好,可是看上去,並不是這個樣子。”

    容錦凰觀察了白憧笙幾日,發覺自從她知道能夠去靈安寺之後,整個人都明媚了許多,那種有所期待的模樣,纔算是一個活人的樣子。

    “如若真是如此,那這無憂看來也並不是大公主的良配,孤看大公主,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你別太擔心了,她會想清楚的。”

    “但願如此吧,”容錦凰這此那種總是不能放下。

    這後來的事情究竟是如何,就看今晚了。

    夜色正濃,月下的幾匹駿馬飛奔,由驛館奔向靈安寺。

    白憧笙跑在最前面,月色映照在她的眼睛之中,熠熠生輝,少了月色的清冷,而只有無暇的皎潔,就像是無憂的眼睛一樣,那麼幹淨純粹,卻一點都不冷漠。

    容錦凰和楚臨同乘一匹馬,在後面不遠不近地跟着。

    “你能不能快點騎?”

    她的語氣有些焦急,因爲害怕跟丟了白憧笙,或者,到得不及時而錯過了一些什麼。

    楚臨將她身上的斗篷一次比一次地過得緊,柔聲勸慰道,

    “你放心,她身邊跟着那麼多的人呢,她不會有事的,你也不會錯過什麼事情。”

    他就好像是讀懂了容錦凰的心,正是因爲其溫潤的語氣,令她也安定了許多。

    同時容錦凰也感受到,馬匹的速度也稍稍快了。

    容錦凰登時因爲自己疾言厲色了而心裏覺得有些愧疚,便伸手緊緊地抱住了他。

    楚臨我輕笑了一聲,沒有說話,卻也還是同樣的,將容錦凰摟得更緊。

    白憧笙直接騎馬到了後山,楚臨來之前已經打聽好了。

    那個無憂,果然是已經乖乖地在山上的禪洞之中乖乖清修。

    急促的腳步聲在山洞外響起。

    無憂閉着眼睛微微皺了皺眉頭,並沒有睜開。

    腳步聲在自己身前戛然而止,洞內迴盪着急促的呼吸聲。

    白憧笙在原來的那個禪洞之中找到了他,那麼九曲迴腸的道路,她只走了一次,便就記住了。

    其實是早就因爲,就算是沒有容錦凰,她也會再回來見他。

    無憂還是沒有睜眼,他只以爲是山中某個亂跑的小僧彌,一不小心在這複雜的山洞之中迷了路。

    “原路返回,岔路往左,便可以出去了。”

    他淡淡地說道,聲音還是一般地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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