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出手的非常突然,等到衆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都已經遲了。
在旁人看來,蘇牧這是在冒險,甚至在做完全無法理解的冒險。你和梁大人就這麼鐵?甘願用命陪他賭?
但對蘇牧來說,這是百分百把握的事情。身懷生死祭壇,連生死都能逆轉何況是區區毒素。
而救下樑啓翰,所收穫的回報將是巨大的。梁啓翰不僅僅是五環城南域的御首,他更是代表着文官體系。
剛剛接觸到梁啓翰所中之毒的瞬間,胸膛的生死祭壇就發熱了起來。
“生死祭壇,解毒!”
瞬間,蘇牧體內金光閃動,生死祭壇嗡嗡運轉起來。
紅姑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蘇牧和梁啓翰,梁啓翰所中之毒的強烈,是紅姑平生罕見,這麼厲害的毒素,在紅姑的記憶中就不該存在能夠抵擋的人。
可通過脈搏和侵入梁啓翰體內的內力感應,梁啓翰體內的毒素正在飛速的減少,可蘇牧的臉上卻看不出半點中毒的跡象。
這個感覺好像是,屍毒被吸入蘇牧體內,瞬間被消滅。如此強烈的劇毒,在蘇牧的免疫系統面前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這一切,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環境。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蘇牧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好傢伙,這是蘇牧得到生死祭壇以來最貴的一次療傷解毒,整整十年壽元啊!這得三千點功德才能補回來,多難掙啊。
但換個角度去想,十年壽元救回來一個六品的高手,這個六品高手還是朝廷八品文官,相當划算的。
“蘇牧,怎麼樣?”童天成連忙問道。
“梁大人體內的毒素已經清除了,至於傷勢……”
“我的傷勢已無大礙。”梁啓翰緩緩的睜開眼睛,眼眸中露出烈烈寒芒,“南明毒手,本官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大人,屬下有一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蘇牧眼珠一轉突然說道。
“你說!”對蘇牧,梁啓翰語氣親切的說道。
在以前,他對蘇牧就非常欣賞,現在更是將蘇牧視爲救命恩人感恩戴德。
“我想請梁大人先死一段時間。”
這話一出,在場的幾人齊齊一愣,童天成更是臉色大變,“蘇牧,不得無禮。”
“你的意思是,讓我詐死躲在暗中,在關鍵時候給南明毒手致命一擊?”
“不錯,南明毒手武功高強不算還狡猾如狐,稍有不對就逃之夭夭,前後兩次在我們手裏逃走,要想拿下她尋常的陷阱恐怕很難,唯有出其不意,一擊將其重創,而後再布上天羅地網將其拿下。”
梁啓翰眼中光芒閃爍,過了許久緩緩的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南明毒手確實超乎我們想象的難對付,只要能將其擊殺,讓老夫死幾天有何妨?就算舍了這條命,老夫也在所不惜。”
“既然如此,做戲就要做全套,梁大人的葬禮也必須以假亂真的做完。”
“這是自然!”
第二天,御首梁啓翰被南明毒手殺害的消息突然間在南域炸開。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將五環城南域所有人的腦瓜子震的嗡嗡的。
這可比泊水幫幫主歐陽尋突然下臺還要勁爆的多,歐陽尋突然下臺,就算當場被宰了那也只是一個幫派裏面的內鬥而已。但梁啓翰被南明毒手殺害,這就不是簡簡單單的殺一個人可以揭過去的了。
梁啓翰是誰?通天府五環城南域的御首,朝廷正經的八品官,比縣太爺還要高出半級的存在。這事背後代表的可就大了。
今天你敢殺個御首,明天你是不是敢殺知府,州牧?
江湖草莽已經這麼野了麼?
這事,不能只針對一個人了,一件事反應的,是整個江湖。連御首都敢殺?是你們太飄了還是我們官府衙門提不動刀了?
可以預見的,很快,太守府,鎮域司將聯手出臺鎮壓令,對管轄區域內進行一次嚴打清理。在這樣的肅清運動之下,有誰能倖免?
誰名氣大,誰實力強就最先倒黴。
所以如果底層的混混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對南明毒手豎起大拇指道一聲牛逼的話,各大幫派勢力對南明毒手就恨不得吐口水了。
你特麼可以囂張可以拽,但能不能別玩這麼大好不好?你這是越紅線麼?你這是在紅線上蹦迪啊。
等官府的大刀揮下來,你特麼拍拍屁股跑了,我們卻倒了血黴?
MMP!
梁啓翰的葬禮如期舉行,五環城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商賈豪紳,幫派宗門,各界鼎流,五環名流幾乎都到場。
更有不少本應該和梁啓翰沒什麼交集的人當着靈堂發誓,一定會找出南明毒手的下落讓他血債血償。
梁啓翰的葬禮結束之後,五環城突然陷入了平靜之中,彷彿所有人都忘記了這件事,彷彿這件事被掀過了一頁一樣。
可所有人心裏都清楚,這件事並沒有掀過,眼前的平靜只是孕育着風暴而已。
所以,各門各派都下了最嚴格的命令約束旗下弟子,決不能惹事,決不能惹事,尤其是蘇牧,絕對不能招惹。
雨淅淅瀝瀝的下着!
南里街外,一個一身狼狽的年輕少年拉着一個女子冒着細雨狂奔。
而在少年和女子身後的不遠處,是一羣手執利刃兇惡之徒在身後窮追不捨。
明明是一個追一個跑,相隔的距離也這麼的近,但雙方人都沒有一個發出罵罵咧咧聲音。一個矇頭跑,一個悶頭追,除了粗重的喘息聲,一切都那麼安靜。
“公子……我跑不動了……”女子喘着粗氣表情痛苦的說道。
“快到了,馬上就快到了……想想被他們抓到的下場,一定要堅持住。過了這個界牌我們就安全了……堅持住!”
男人嘴裏雖然在安慰着女孩,但他的呼吸竟然比女子更加急促,在說話間,口中噴出的唾沫星子,竟然是點點鮮紅的血跡。
“狗哥,不能再追了!”一名手下突然對着跑在最前的狗哥叫道,“再追下去要出事了。”
“讓他們跑了纔會真的出事!別廢話,快追!”
身後的追兵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女子臉上的惶恐越來越恐懼,越來越猙獰。
青年的眼裏,卻只有就在十幾步外的界牌,心中只有一個信念。
只要跑過去,只要踏過界牌就安全了……
瘋狗揮舞着砍刀,嗖的一聲脫手而出。
刀帶着呼呼的勁風,狠狠的插入少年的肩膀之上。
“呃——”
少年發出一聲痛呼,但還是咬着牙,拉着女子的手跑進了南里街的界牌。
“狗哥!”手下一把抓住了瘋狗,一羣人停在了南里街的界牌下。
此刻,帶着少女衝過界牌的少年再也支撐不住,腳下一個踉蹌栽倒在地。兩人一連滾出五六米遠才停了下來。
少女艱難的爬了起來,身上多出擦傷顯得格外狼狽。
但少年,卻再也無法爬起。
少女艱難的挪到少年身邊,“公子,秦公子,你怎麼樣了?你怎麼了?”
少年雙目緊閉,要不是胸膛還在微微起伏,都以爲已經死了。
少女艱難的抓着少年的雙臂,一步一步的向後挪動。
瘋狗眼中寒芒閃動,兩人距離他們只有十米,可就是這十米卻彷彿隔着一片懸崖一般。
最終,瘋狗眼中閃過狠歷,“冬子,去把這對狗男女拖過來!”
“狗哥,這裏是南里街啊!”冬子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壓低着聲音說道。
“難道你想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跑掉?這才幾步距離啊,速度快點誰能知道我們進去過?再說了,這都深更半夜了,南里街的捕快們肯定已經睡着了。”
“狗哥……”
“你放心,如果真出了事,你一家老小我替你照料!”
話說道這份上,冬子知道這一劫他是躲不過了。狠狠一咬牙,你們兩個跟我上。
被冬子指到的小弟臉色一白,但想到瘋狗往日的威名也不敢遲疑,跟着冬子向遠處的一男一女衝去。
十步距離,是那麼的短。
全速奔跑下都不需要三息。
女子似乎傷了腿,拖着少年的每一步都那麼的艱難。
而面對衝來的三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女子的臉上是絕望的。可她依舊沒有放開少年獨自逃跑,死死的抓着少年的雙臂,一步步的向後挪着。
終於,冬子來到了女子身前,大手一把抓住女子的頭髮。
女子只能發出一聲慘叫,任由冬子抓着她的頭髮向後拖去。
可是,剛剛走出三步,冬子卻再也無法邁出第四步了。因爲他用來走路的傢伙,沒有了。
冬子甚至不知道他的腿是怎麼沒有的,好像是剛纔腿還好好的長在身上,下一瞬間身體一輕,腿就沒了。
“啊——”
冬子倒地,發出一陣淒厲的哀嚎。
“哐——”
一聲輕響,一柄長刀幾乎貼着他的臉插在地上。
冬子的慘叫聲生生的頓住,模糊的視野中,出現了一雙踏雲靴。再擡頭,卻見到一個藍衣捕快一隻手撐着長刀刀柄。刀,插在地上。
“自從牧爺定下了不許再南里街鬧事的規矩之後,除了七虎堂之外還沒有人敢觸犯這一條的。你們是哪個幫派的?膽挺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