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雲,豔陽無限風光。
清風掠過,涼風徐徐。
蘇牧一身紅衣在陽光中閃動的金光,他的出現,就連頭頂上那一片極不尋常的烏雲也在他的光芒之下消散了。
居高臨下,神情漠然的注視着灰衣老者。
灰衣老者也是擡頭看着蘇牧,兩人彷彿在比拼眼力一般。
雖然兩人還沒有出手,但氣機卻已經交鋒了無數次。
“鎮域司有傳聞,蘇牧的武功深不可測,就連六品巔峯的南明毒手也死在你的手裏。
我一直以爲你的武道修爲在六品,但現在看來是誇大了。你依舊是七品!”
“是不是六品沒關係……”蘇牧坦然笑道,“夠殺你就可以了。”
灰衣老者緩緩的擡起手抱拳,“既然事情沒有釀成大禍,蘇大人何必做得如此絕?給個機會行不行?”
一聽這臺詞,我熟啊!
“憑什麼給你機會?”
“你是七品修爲,我也是七品修爲,真要拼個你死我活勝負還是未知之數。
而且無涯公子畢竟是鶴公的獨子,你是不是太不把一門三公的鶴府放在心上了?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你能保護好身邊人麼?”
一聽這話,蘇牧的眼眸頓時眯起。
實質的殺意從蘇牧纖瘦的體內盪漾開去。
“你不說這話,我只動鶴無涯就好了。而你說了這話,恐怕會把鶴府都推向萬劫不復之地。”蘇牧的聲音伴隨着寒意一同送來。
“真的不放我們走?”
“國法不容!”
“那好!”灰衣人緩緩的抽出腰間長劍,劍身如皓月,光芒似秋水流過。
此劍名無邪乃神劍山莊出售的十二款神劍之一。
“轟——”
一聲氣浪炸開,灰衣人的周身瞬間被一團凝爲實質的內力氣旋包裹。內力氣旋之中,雷電轟鳴。
既然要戰,蘇牧當然不會客氣。緩緩擡起手,哐的一聲。
龍吟劍出鞘,落在蘇牧的手掌之中。
“殺——”
灰衣人突然爆發出一聲暴喝,身形高高躍起。
手中劍光舞動,雷電激盪。
劍光掠過的軌跡之中,劍影疊疊。突然,一道雷霆組成的虛影在灰衣人的身後浮現。
虛影雖然看似虛妄,但那一雙眼眸的威懾卻如此的真實。
灰衣人姓童,而幾乎所有人都只知道他姓童。
就連鶴柏年,也許也是如此。因爲鶴柏年叫他從來都是童先生。
童先生是鶴柏年身邊最爲神祕的人物,沒人知道他的姓名,身份,來歷。
因爲他出手極少,就連他擅長的武功也沒人知道。
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童先生擅長的是劍法,他的劍法已經達到了道的層次。
身後的猛獸虛影,便是他精神的凝結。
童先生很久沒有全力出手過了,但他自信,他全力出手之下同境界中沒人能擋住,哪怕一劍。
因爲這十多年,磨得就是這一劍。
這是一招將劍法昇華到了極致的一劍。
雖然只有一招,但這一招中的意境和劍勢變化,都複雜的超出常人的想象。
十多年的浸淫,這一劍問世了。
果然華麗到了極致,果然玄奧到了極點。
在這一劍綻放的時候,他看到了蘇牧的驚訝,看到了張月明和辰龍的恐懼。
劍光如鮮花絢爛,劍勢的變化如萬花筒一般琢磨不透。
無論你剝開了幾層劍勢,都有全新的劍勢指着你的要害。
這一劍,不能躲,因爲你躲不了。不能接,因爲你接不下,只能破!
面對這麼無解的一劍,蘇牧竟然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認命了麼?童先生如是想到。
早知如此,你何必……
突然,蘇牧出劍了。
只是隨意的一刺。
無論是在童先生看來還是蘇牧的動作,就是這麼平平無奇的一刺。
這這一刺,卻彷彿一顆泡騰片落進可樂中了一般產生了難以想象的劇烈反應。
一瞬間,漫天的雷光不見了,很快,漫天的劍光也不見了,下一瞬間,就連漫天的劍影也不見了。
在辰龍看來,就像是童先生自己撤去了漫天的劍光,絢麗的光影特效,然後對着蘇牧的刺來的劍,一頭撞了上去。
“噗嗤——”
一聲入肉的聲音,蘇牧的龍吟劍精準的刺入了童先生心臟之中,直至末柄。
童先生的臉上掛滿了不敢置信,他怎麼願意相信?
蘇牧就輕輕的一擡手,就隨手刺出一劍,卻破了他鑽研了十幾年,窮盡心神打磨的一劍?
這一劍,已經極盡昇華,應該極盡絢爛纔是。
爲什麼……
“爲……爲什麼……”童先生艱難的擡起頭,看着蘇牧。
眼眸中透露出了濃濃的哀求。
他快死了,但是臨死前他想知道爲什麼。他不想留着遺憾和不甘去死。
“去留無意,自在隨心,你着相了。”
蘇牧留下了一語,猛的抽出長劍。
“噗——”
童先生猛的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從天空墜落。
而在鎮域司捕快包圍下的鶴無涯,此刻早已嚇得面無血色。
“誤會,蘇牧,誤會……一切是誤會。我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做……”
“這些話等我審問你的時候再說,你現在可以閉嘴了。辰龍,押他回去。”
在辰龍前腳剛走的時候,蘇牧突然捂着胸膛,輕聲咳了幾聲。
低頭看了眼腳邊的老頭,“在劍意上雖然碾壓了你,但你還是傷到了我,沒有給七品修爲丟臉。”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這時候鶴家的人馬才趕到。
鶴柏年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死去的灰衣老人。臉上頓時浮現出了悲痛,但僅僅瞬間就被其收起。
現在不是悲痛的時候,哪怕這個老人是他的心腹,是他最信任的人。
“無涯呢?你把無涯怎麼了?”
“當然是押解回了鎮域司。”
“蘇牧,我身爲五環城商會長老,有權觀摩審訊。而且我要求唐統領一同審訊,對你監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