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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章:廬山面目

    看到中年男人這一身打扮,我下意識的觀他周圍的氣,跟兩個侍者不同,他身上的氣息並無異樣,就是一個普通的管家而已。

    沈景年“哎呀”一聲,誇張的說道:“你走路怎麼沒聲音啊,大半夜的突然出來嚇人,想嚇死我們是嗎?”

    抱怨完,沈景年還上前繞着管家走了一圈,嫌棄的捏着鼻子說道:“你們家大少爺真有意思,讓我們又是洗澡換衣服,又是洗手潔面的,對自家身邊的下人卻一點都不管,臭死了都。”

    在這期間,我一直在留意管家的表情,清楚的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不快跟危險,我便明白,這個管家絕沒有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

    管家收斂好表情,扭頭看向沈景年說道:“柳女士說笑了,我們少爺一向喜潔,身爲他的管家又怎麼可能允許自己身上帶有異味,柳女士聞到的,應該是自己身上的香水味吧,有些劣質香水碰上鄙人身上的薰香,聞起來自然會臭。”

    我聽到管家這樣的回答,心中“哎吆”一聲,感嘆不愧是神祕又有怪癖的馮大少的人,還擊犀利不說,還一語道破沈景年的身份,表明了他不僅知道沈景年現在的身份,還暗示我跟沈景年真正的關係,他也是知道的。

    沈景年對此只是淡淡的笑着,然後說道:“到底是劣質香味,還是臭味,我的鼻子聞得一清二楚,倒是你,身爲馮大少的人,就這點教養?敢跟客人如此說話?”

    管家挺直身板,一身黑色衣袍襯的他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更顯風度,他對沈景年的質問依舊不亂分寸,聲調輕平的應對道:“柳女士雖也是客人,但自古以來客分兩種,一種是貴客,一種是惡客,對於貴客,本人自當盡心盡責不敢怠慢,對於找事的惡客,本人雖只是管家,也絕不會墮了大少爺的臉面,讓人欺到頭上去。”

    這長段的咬文爵字聽完,我基本上也暈的差不多了,沈景年倒是聽明白了,管家這是在說他是惡客,用不着好生接待,頓時,沈景年哈哈大笑道:“有意思,真有意思,我越來越期待見到你家大少爺,看看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物。”

    說完,沈景年退到我身邊,笑盈盈的對管家示意帶路,我們已經做好了見馮家大少的準備。

    管家點點頭,就跟剛纔和沈景年的不愉快不存在一樣,也忘了自己剛纔說沈景年是惡客,轉身走在前面,幫我們引路。

    走在距離管家兩米遠的後方,我確定他聽不到後,小聲對沈景年問道:“你剛纔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還有啊,風龍不是說我們進來以後,就能見到馮大少嗎?怎麼還冒出來個管家?”

    沈景年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是真不動腦子啊你。”

    吐槽完,他又對我解答道:“以我對風龍行事風格可以推測出,這個馮大少是控制慾極強的人,再加上剛纔管家叫我柳女士,代表馮大少肯定對你做了調查,但是結果不盡他意,所以纔會安排出來這麼多事,一是爲了試探你的個性,二是爲了分辨出你到底是不是有本事的人,至於我,要是剛纔不道出管家身上有異味,根本不能跟你一起進來。”

    沈景年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怎麼樣也聽明白了,怪不得剛剛沈景年那樣找事,讓管家帶路他就帶路,感情是發現沈景年也不是普通人!後來管家又故意道出沈景年的身份,既爲了警告沈景年,又爲了試探我們倆的反應,而我今晚經歷的一切,都是馮大少故意爲之。

    有道是持才自傲,我要是一直忍着,就在剛纔,管家會有千萬種理由拒絕帶我們進去見人,還沈景年這個列外,管家跟馮大少肯定是沒想到的。

    穿過會客廳,管家把我來帶到了一處古式的房間,四周的房樑上掛着燈火,跟大門口的燈籠一模一樣,看到我是摸不着頭腦,這哪有房間裏掛燈籠的,就算想效仿古代的衣食住行,也應該是在房間裏豎立燈臺點蠟啊。

    看過燈籠以後,我又發現牆壁上光滑留影,就跟一扇銅鏡一般,倒映房間裏的一切,除了我們三個人,就是木式的桌椅板凳,統統被鏡子照射着,如同遊樂園裏的鏡像世界,奇怪又詭異。

    管家把我們引到這裏後,指着左面的鏡牆,對我們說道:“大少爺就在鏡牆後面等你們,請吧!”

    順着管家的指示,我走到鏡牆前伸出手摸了摸,只覺得這件事越來越有意思了,活了十幾年,還沒見過有人邀請客人如此繁文縟禮,不知道還以爲,這馮家大少是古代的大家閨秀,見一面難以上青天。

    就算此時我心裏多吐槽,但面上不會表露出來,還是那句話,來都來了,不見見本人到底有多‘奇葩’,豈不是愧對了老子浪費的這麼多時間。

    沈景年跟我一起推開就跟旋轉門一樣的鏡牆,走進去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管家突然消失不見了,來不及跟沈景年講,我馬上就又被眼前的景象給吸引到了。

    只見鏡牆後面是一處密閉大空間,四周全是牆,上面唯有一處透明的大玻璃能看到夜空,牆上爬滿了藤蔓,在耀眼的燈光下綠油油的生長着,我們前面是小花園,穿過花園是一個水上小亭,此時亭子裏,正坐着一個男人,還背對着我們。

    因爲亭子裏燈光的原因,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依稀能看到男人手中,還握着什麼東西,他低着頭,好似沒有發覺我們的到來。

    至於是不是真的沒有發現,用腳趾頭想都不可能沒感應,畢竟鏡牆推動的聲音還是挺大的,這裏又這麼安靜還是密閉的空間。

    說實話,要不是我沒有幽室恐懼症,真想拆了這裏,因爲這裏讓正常人都感覺難受。

    沈景年笑着說道:“走,過去瞧瞧。”

    他率先打頭陣往馮大少那邊走,我跟在身後小心提防,等穿過花園,我纔看清楚這個馮大少手中的東西,竟然是一個擬真人偶,他的另一隻手還握着一指多長的銀針不斷的扎人偶的腦袋,隨着每一次拔出來,銀針身上都帶着紅紅的顏色,跟死人的血一樣粘稠烏黑。

    那人偶十分吸人眼球,就算被馮大少遮擋了一些,只是一眼,我就別它吸引了注意力,連走進以後,我都沒去看馮大少的樣子。

    沈景年跟我不一樣,他畢竟是經驗深厚的捉妖師,見過的世面比我喫的鹽都多,看到人偶後,他還笑着打招呼說道:“馮大少,怎麼客人都來了,也不遠以真面目示人,反倒是躲在一個人偶裏裝背景!”

    什麼玩意?這個人偶是馮大少?

    我震驚的望着沈景年,怎麼也不敢相信一個人偶,反倒成了我們今天要見的人,這是在上演恐怖故事嗎?

    沈景年少見多怪的白了我一眼,繼續說道:“馮大少還真是有意思,都被人識破了還不現身,難不成今日找姜狸來,就是單純的想戲耍他一番?爲你那個弟弟報仇?”

    這一次,人偶終於有了反應,它眼睛裏的眼珠子開始向我們這邊轉,而一直低着頭坐着的‘人’也擡起頭,咧嘴無聲笑着,隨後嘴巴一張一張的,聲音卻是從人偶裏發出來的。

    “之前聽說這個叫姜狸的小子,破了誰都解不開的結界,我本以爲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調查以後才知道確實有些本事,但沒想到,他身邊的人更有本事,幸好方纔讓管家放你們進來,否則我還不知道,柳小姐如此大能。”

    不知道爲啥,我聽着馮大少說話,就跟貓爪子在玻璃上抓一樣,刺耳難耐,糟心的很,頓時就不高興了,說道:“聽馮大少你的意思,我還不夠格見你是吧,那行啊,離開此處的路我還記得,馬上就消失在你面前省的咱倆彼此礙眼。”

    我作勢要走,馮大少開口挽留道:“你誤會了,這都是我之前有眼不識金鑲玉,如今見了你本人,自然不會再有那樣的想法。”

    客套話誰都會說,可從馮大少嘴裏說出來,我竟從他那陰森的聲音裏聽出幾分真情愜意,不過我也不是好糊弄的,不可能因爲一兩句好聽的話就忘了他之前的所作所爲,別忘了,換衣服還要接受幕後審視的人是我,可不是他馮大少。

    嘲諷的對他笑道:“馮大少要是真的想見本人,又怎麼可能這般作態,靈魂藏在人偶裏,又以一個傀儡來與我們見面,是想試探本人的能力虛實,還是說,你馮大少真見不得人。”

    換做別人,聽到我這指桑罵槐的譏諷,不說失態也會生氣,偏偏這馮大少跟聽不出來我言語中帶的軟刺一樣,附和的說道:“馮牧確實見得不得人,倒是讓你見笑了,我在此向兩位鄭重的道歉,之前所做種種,是馮牧考量不妥,還請兩位不要放在心上,今日請兩位前來,也是真誠想要與二位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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