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王爺的救命悍妻 >第229章 蒲柳之姿
    咦!這老頭,會來事!正好!

    沈忻月心中一喜,連忙答道:“尚書大人有所不知,這還得多謝戶部江大人,還有您座下的楊大人,妾身才有這珍貴的機會,沾我家王爺的光,瞻仰這江都獨特的美人風姿。”

    禮部尚書驚訝地擡眸望來,似乎在問:這些人是那兩人送的?

    沈忻月連忙點頭,給了一個肯定的表情。

    眼見院中幾位是瘦馬無疑,再見翊王妃一副不諳世事的懵懂做派,驚地從翊王書房出來的幾位有前情之人心中一駭。

    江都素來有養瘦馬、買賣瘦馬一俗。可贈人瘦馬,卻是如同贈禮一般,是私底下隱蔽私密的事情,無人會直接拿到檯面上來。如今翊王妃在衆人面前這一講,不就明擺着說這兩人給翊王送禮麼?

    衆人各有思量,那戶部江大人恰好在現場,立刻兩股站站地站出來,欲蓋彌彰地朝沈忻月解釋道:“王妃有所不知,下官命人帶來的兩位女子皆是因仰慕殿下英姿,自願來此伺候殿下的。”

    沈忻月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又好奇問:“這麼說,不用我們翊王府給聘禮?”

    一直看戲的上官宇太陽穴一跳,這是聘禮不聘禮的事?沈忻月這愛財的毛病可真是深入骨髓。

    他涼涼地看了一眼沈忻月,不敢相信,她眼中似乎還有幾分僥倖。

    沈忻月看也不看他,期待地看着那個江大人。

    在衆同僚面前,江大人頂着滿頭冷汗,強顏歡笑地回道:“自然是不需要的。”

    贈人瘦馬自然是“贈”,怎可能要收禮之人出錢。

    沈忻月輕聲一笑,看向上官宇,語氣似乎是滿意,細聽卻是有些諷刺。

    “王爺,妾身爲了賑災,將我們王府的多年積蓄全數交了出去,如今可是沒錢財再給王爺您納妾了。江大人和楊大人這一番牽線搭橋,不用花錢的美意,倒真是及時雨。”

    上官宇脣角一勾,心道這個小狐狸。

    在場官員誰能聽不出來她的言外之意?災情剛過,災民們將將果腹,百姓還在民不聊生的邊緣掙扎,連翊王府都在節衣縮食,江都朝廷新官們卻在貪圖享樂,互贈瘦馬,巴結上峯。

    沒有現身的下屬被當衆點名,禮部尚書氣地臉都泛了綠,再也沒有方纔要諷刺沈忻月的架勢,氣憤地略微垂下了高傲的頭顱,不好意思再看被自己誤解了的沈忻月。

    兩個婆子不曉朝事,加上是瘦馬業內人士,自然考慮的還是這瘦馬送不送得出去的問題。

    聽得沈忻月言語,還以爲這翊王妃是真的滿意這份“美意”,一位婆子便壯着膽子福身道:“幾位小娘子能伺候殿下,是他們的福氣。”

    沈忻月美眸大睜,這婆子竟然聽不出諷刺。

    她本要繼續諷刺的話忽地一滯,立刻決定換哭哭啼啼的戲碼,於是神色憂傷地接口道:“這幾個小娘子,可真是讓妾身自慚形穢啊。他們個個花顏月貌,還精通吹彈歌舞,而妾身蒲柳之姿,四體不勤,身無長物,往後王爺恐怕會厭了妾身罷。”

    話說着,沈忻月雙目泛淚,委屈巴巴地看着上官宇,直看地上官宇面色僵硬。

    她這淚說來就來,真跟他要收幾個妾室似的。若不是知曉她在演戲,意有所指,他可真想揮手攆人,結束這場鬧劇了。

    衆人面色各有千秋,誰不知這翊王妃如今是江都第一美,她若還是“蒲柳之姿”,那別家女子都屬於不能見人之列了。

    禮部尚書站出來,捋着鬍子打圓場,寬慰沈忻月道:“翊王妃說的哪裏話,幾個瘦馬罷了,怎比得上王妃?況且殿下品行高尚,做不來那等寵妾滅妻之事。”

    沈忻月吸吸鼻子,心中冷笑,禮部尚書這話雖不錯,卻是個例。因她長的美,上官宇恰好又是個有心的,於是獨獨翊王府現下是股清流。

    那別處呢?

    像安王府那樣的,或是普羅大衆之家呢?

    她正聲正色道:“都道同甘易共苦難,妾身看,實則不然,同甘,亦不易。‘甘’時,便有諸多選擇,更容易得意忘形,自覺自個高人一籌,拋棄糟糠之妻便實屬更易了。據妾身所知,本月江都城內,休妻之人十有餘,好巧不巧,均是家有瘦馬爲妾之人。尚書大人及各位大人認爲,這可是巧合?”

    禮部尚書面色一滯,他本就是傳統之人,瞧不上那等沉迷聲色、拋妻棄子的陡然發達之人。他自然是站在話說的有理有據的翊王妃這一邊。

    爲了贊同沈忻月,他配合地冷哼了一聲,斥責道:“這等忘恩負義之輩,堪屬小人矣。”

    另一官員見氣氛冷凝,出來溫聲解釋道:“翊王妃有所不知,江都此地歷來便有這瘦馬習俗,民間早已經喜聞樂見、習以爲常。”

    沈忻月卻沒有見好就收,她面色一沉,不悅道:“大人這話有偏頗。‘喜聞樂見’的不是民間,是素愛瘦馬之人罷了。因瘦馬入室攪地家宅不寧之數有多少,大人可知曉?因長得稍有臉面,被人百計設誘,而後被父母糊塗賣掉的窮苦人家之女有多少,大人可知曉?賣不出去的瘦馬,因未能入富貴旺族,最終只能被賣到花樓妓院,以換得這些嬤嬤“栽培”他們的錢財的,又有多少,大人可知曉?”

    那人被沈忻月連連發問問住,本就顧及着她的身份,且翊王也在場,本是想從中緩和,卻不料翊王妃不以爲然地反駁了一通,只得訕訕退下。

    無人敢再開口與沈忻月論爭論,衆人沉默,沈忻月輕飄飄說了一句:“習以爲常之事,便是對的嗎?”

    上官宇垂眸,讚許地看着沈忻月。

    她還真是處處給他驚喜。

    就如這行賄受賄的習以爲常之事,不過是身處其中的得利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縱容和培養出來的罷了。

    官場齷鹺,髒泥爛穢,該是時候清理一番了。

    此刻那兩婆子已被嚇地跪地求饒。即使再遲鈍也能知曉,翊王妃此次作爲是何意了。她故意帶他們來翊王這處,當着朝臣的面將事挑開,是挑破這窗戶紙,將他們這行當的那些手段赤|裸|裸擺在諸位面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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