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公主總是被迫黑化 >第四百一十五章澹梁野心初顯(三)
    澹梁國。

    他們今年的這上元佳節,張燈結綵,箜篌管絃,佳人才子,琴瑟和諧。

    整整三日不絕。

    更有澹梁皇宮內,恩愛有加爲世人傳爲佳話的那對君王夫婦,他們郎情妾意,澹梁皇爲其皇后親疊紙鳶燈,在皇城的登觀臺內,燃燈祈願。

    三日的上元佳節,至第三日的夜裏,歡樂依舊不絕,皇城之內滿空彩燈,一幕和光同塵興興向榮之景象。

    如此一幕安樂,當一隻海東青飛落至那登觀臺上,那對郎情妾意的恩愛夫妻,其面上之笑容也愈發濃郁。

    海東青的出現,給澹梁皇與雲皇后亦送來一則消息。

    “人,已接至。”

    只短短一語,卻讓那位弱柳扶風的雲皇后,眉眼間嬌色剎那綻開至眼尾間,轉眸,嬌弱眉眼落向環着她柔弱腰身的澹梁皇,雖面色微蒼,卻難以遮掩她周身的那股仙雅神韻。

    一顰一笑,風姿仙仙。

    “夫君,臣妾那親侄兒可憐命比紙薄,得了雲琅皇二子身份,卻享不來帝王之福,尚未登基便病沒歸天,將那唾手而得的皇位拱手讓人,還是讓給臣妾覺最不爭氣的七侄兒,他恐是早晚會將我雲琅國敗落。”

    柔柔之音,其話中意,似憂心她之母國,恐爲曾遊手好閒的七皇子敗着,可她眉眼之間所生一抹深色,所帶病嬌之態,明顯乃其心中盤算。

    雖雲穆靖的登基着實乃他們始料未及,不曾有此料想,從而也壞了他們此前之想法,但云穆靖登基成爲雲琅新皇,與他們而言,今也並無多大的影響,反倒是更覺有利可謀。

    畢竟相比雲琅蒼穹之光,心思玲瓏通透的霽月世子,遊手好閒的七皇子似乎能更好掌控,他們更容易成事。

    “陛下覺得,臣妾所道可是在理?”

    再言,雲皇后眼角上勾,媚眼如絲。

    此副模樣,一時覺毀了她這副仙韻之容,再次與她這幅面貌生出不協調。

    “愛妃所言極是。”

    澹梁皇頷首。

    脣角油然勾起的一抹弧度,昭示出他十分認同雲皇后之言,更贊同。

    “雲琅乃愛妃母國,今被那玩世不恭的七皇子坐之其位,恐是憂矣,你我又怎能坐視不理,今既已請來蘇家五子與雲琅八皇子,也該是請前朝公主來我澹梁之時了,前朝早已亡,一個亡國公主還想翻起什麼大浪。

    正好,寡人那妹夫都已病入膏肓,可那毅親王竟還有心思相助前朝公主,沒了玉兒的管教,他竟插手寡人澹梁國中事,那不如我們也一併將其請來我澹梁,也好讓毅親王一解他思妻之苦,也不用再千里奔波。”

    此話出,暹毅遲韶在他諸暹國內之舉動,今其趕赴雲琅之事,早已爲澹梁皇所知,雖暹毅遲韶至雲琅之後蹤跡消失,但澹梁皇又如此能猜不到暹毅遲韶必是前去找蘇嬈的。

    “屆時,寡人與愛妃便送那對新婚夫婦黃泉續前緣,八皇子和蘇家五子也不必再留着,倒時愛妃拿八皇子屍體與前朝公主同蘇五的屍身一同回母國探親,給母國送上這份大禮。

    前朝公主爲復仇,不惜殘忍殺害八皇子,今寡人與愛妃已助雲琅拿下前朝餘孽,越獄而逃的蘇家五子也已處置,愛妃可以此規勸七侄兒,澹梁與雲琅既乃一家,合二爲一豈非更好。

    至於諸暹,屆時皇兒迎娶了長樂,我澹梁與諸暹自也是親上再加親,皆是一家人,這天下一統,諸暹與雲琅兩國百姓便可再不受那戰亂之苦,也可與我澹梁百姓一樣安居樂業。”

    恩愛的夫妻,對於他們所欲謀之局,最後彼此相視而笑,雙眸之內,也濃生出他們內心底處的那股野心。

    須臾時,弱柳扶風的雲皇后卻又輕擰起她那精緻眉黛,眉眼間生出來愁色。

    “說來楓兒,他隨長樂出去那一趟後,他對長樂的態度似有些變着,往時長樂來我們澹梁,楓兒恨不能日日相隨,瞧的臣妾心裏都有些惱着長樂,惑的楓兒都要不務正業,可今楓兒整日勤勉,明明乃好事,可臣妾這心裏頭又總覺着哪裏不對。”

    提及容楓,她的兒子,雲皇后擡手按上去心口,輕揉了揉,總覺心揪着。

    女人總是敏感。

    “此事,愛妃恐多慮了。”

    澹梁皇倒是不覺得容楓有何變化。

    皇兒乃他傾心所培養,自小勤勉,此前不過也是小兒懵懂,不明情愛不過調劑,身爲男兒,更乃他澹梁太子,一國儲君,自該以國之政事爲重。

    登觀臺下,本邁動步伐的澹梁太子,準備踩上階臺的步子突兀頓住,停在了城牆階道之下,不曾上去登觀臺上。

    雲皇后對他回來家國之後突生變化的愁容,澹梁皇對他的至高期許,父母期盼,讓容楓面間一時生出一分愧。

    愧於他此番時日因自己情感之事而忽略他的父皇母后。

    只因暹木亞玲刺殺瑜皇,容楓一直認爲正是因暹木亞玲之舉,此之誘因先牽累蘇家,才生出後面那諸多之事,致使蘇家最後的滿門而滅。

    從來如沐春風的容楓太子,那一雙陽光溫暖的鳳眸,在此番之日裏,也因此似被蒙塵附着,面目低落之色。

    一直以來,容楓都是仁義禮信之儲君,暹木亞玲所行之事,讓容楓在惱火的同時,更自責,自責於是自己未曾有看顧好暹木亞玲,未曾察覺暹木亞玲所思所想,纔會讓暹木亞玲離開澹梁再赴雲琅,刺殺瑜皇不成,反累及無辜者,此事容楓難釋懷。

    “手腳麻利點,老不中用的東西,這點小事都磨磨唧唧,師傅他老人家竟還讓老子來幹這腌臢的活計。”

    城牆宮門之地,運送泔水的宮道出口處,突兀傳來如此一聲公鴨嗓。

    話入容楓耳畔內,一時,他眉間微蹙。

    轉眸望去。

    黑暗夜色下,宮道處,一位推着泔水車的老嬤嬤,她佝僂着那直不起的腰身,腿腳顫顫巍巍,似乎下一瞬她就可能翻倒,將那整車泔水打翻。

    隨行的公公帕子捂嘴,一臉惡狠狠。

    他不罵還好,這一罵,老嬤嬤腳下果然一個趔趄,整車泔水哐當倒了出來。

    霎時,一股子濃郁的污穢之氣瀰漫開。

    味道之重,薰的人只想作嘔。

    “哎吆吆,你個老東西,死婆子,不中用的東西,你這是要害死老子啊!”

    隨行公公當即面色大變,手中鞭子竟掄起朝着那老嬤嬤身上就抽打而去。

    啪…

    “你個死老婆子,死啞巴,怎就還不死呢!你瞧瞧你這乾的好事兒…”

    氣怒滿目的腌臢話更是句句出口。

    沒用的老東西。

    沒用的死婆子。

    啪…

    再一皮鞭又落至那老嬤嬤後背之上,血色當即自她那單薄且陳舊的宮衣內滲出,瞬間染紅了她的後背。

    “唔…唔唔…唔唔唔…”

    老嬤嬤連連跪地求饒,額頭更哐哐嗑地上,一嗑即紅。

    只是她無法喊出話,只能如此唔唔求饒。

    “老子今天就打死了你,也省着老子來擔這責。”

    再次罵咧話,隨行公公的皮鞭再次掄起,又一次要落至老嬤嬤的身上。

    皮鞭剛落,卻被一隻手一把抓住手腕。

    阻止之人,自是仁善的容楓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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