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公主總是被迫黑化 >第四百一十六章雲霽歸來(一)
    雖又乃一夜星河斑斕夜,月弦高空,飽滿圓潤,皎潔明亮,月華投下的光色更絢爛撩人,夜風拂過間,與夜空傾灑而下的這月華交相輝映。

    可此刻,雲郡,蘇宅內,卻覺霧色縈繞,溟濛不清,整院府宅皆被一股暗沉所包圍,尤爲嬈湘院之重。

    在外看去,院內燈火闌珊,閨閣溫馨,可其內裏,實則皆乃壓抑沉悶之感,只覺內心被揪起,懸的慌。

    如此一種的內部環境,讓閣內之人頭頂似皆爲烏雲籠罩,似乎當下一時刻到來之際,將會有狂卷之風襲來。

    黑雲壓城,連綿不絕。

    “嬈兒,如何?”

    牀榻間,那昏厥的人兒,睡至此刻時,他竟還不曾醒,明明只是扎其睡穴,讓其心可先靜,能好好休憩一時,卻不想,他竟如此一睡難醒。

    如何喚其名,卻也喚不醒,好似是因何之事而被夢魘住,將自己困囚於一方黑暗之地之內,難以讓其內心感知了外界,亦或許乃他自己不願去感知,甘願將真實的自己鎖起。

    再一次診脈,三指搭脈,雲霽之脈搏依舊無恙,可蘇嬈和蘇二他們皆心明,身體是可無恙,可其內心必有恙。

    雲風與雲凌也皆言道,以往之時,主上的甦醒,皆是在其昏厥之後的再一次醒來,從無一例外之時刻,雖後來與蘇小姐識得後,其出現的時機似乎可以提前預判了,可其出現之前的徵兆,並未曾有改變過。

    此事蘇嬈並不知,昨日讓雲霽那般昏厥,一夜一日過,至此刻夜幕再落,其眉心間浮現出一股沉凝感。

    深沉而窒息,壓抑而凝滯。

    好似天地都能因他而崩塌。

    這樣一股恐懼的沉凝感是絕難會浮現在屬於雲霽面容之上,嗜血而殺戮的冷,這是寒漠塵要出現的徵兆。

    “小霽這般異樣,當真是另外一個他要出現的徵兆?嗜血殺戮的寒漠塵…”

    蘇老將軍亦過問,摸着他那寶貝大鬍子,看向候至一側的雲風和雲凌二人,粗獷眉間緊緊壓着,憂沉又起。

    “爺爺,他們而今怕是已難明瞭雲霽之病態…”

    不等雲風與雲凌再回話,蘇嬈她沉聲開口:

    “精神之患者,人格秉性的轉換大多都是突然之間,還會因他人他事而再變,且人格多重有很多類轉變,或怯懦呆傻天真,亦或偏執深沉黑暗。

    這些精神病態,其實皆乃其少時心中傷,因不敢面對,從而在內心裏衍生出不同的另一個自己,以此保護真正的自己不再受傷,也爲逃避現實。

    而云霽,他所衍生出的第二種人格,乃所有人格類別中最爲危險的黑暗型第二重人格,以嗜血殺戮爲嗜好…”

    蘇嬈她乃醫者,她少時就得她母妃教授醫術,加之她多活那一前世,對於這種多重人格之病症,比之竹先生和惠善大師,她是更該有所瞭解的。

    比之怯懦逃避型的人格,雲霽這類黑暗嗜血,稍有不慎,就會是萬劫不復。

    一旦主人格被次人格吞沒…

    “對於一般的人格之病症,其實想要治療,並非是全然沒有法子的,最爲直接的治療之法,喚做催眠,攻其心,刨其傷,化其心中難消之結,纔可能會痊癒,可雲霽之沉痾卻是最爲棘手也最爲危險的黑暗嗜血型第二重人格,輕易不可嘗試…”

    “女施主所言,老衲頓悟。”

    此一聲阿彌陀佛之音,自外閣傳入內。

    蘇父請來了惠善大師。

    “小友之病症,老衲遊歷方外他地多處,方纔在一偏遠山村內有所見着類似之病患者,卻終不得其解。”

    隨蘇父走進內閣,惠善大師雙手合十,我佛慈悲。

    “今小友心恐又變,他之心性弒殺,往時有竹先生在,老衲尚可控其一二,護其周全,今竹先生遠離,老衲本還憂,現今瞧來,女施主亦乃醫術高超,竟如此一語道破困頓老衲與竹先生多年困惑,老衲慚愧…”

    再次慈悲爲懷,悲憫衆生,手捻着佛珠轉動,惠善大師走來牀榻邊。

    “大師…”

    雙手合十亦一拜,蘇嬈起身給惠善大師讓開位置。

    “蘇嬈所道,實則不過以毒攻毒,以傷止傷,殘忍刨挖其內心苦楚,若不到萬不得已,蘇嬈不願嘗試此法。”

    蘇嬈之憂,惠善大師自已是明瞭。

    以毒攻毒,以傷止傷,便是讓容驍再次去感受當年所經歷,挖掘其內心恐懼,一旦心性不穩,只會適得其反。

    “老衲明白…”

    南無阿彌陀佛。

    惠善大師的到來,再次以佛法暫靜雲霽之心。

    佛語有云:心清自然涼。

    佛語再雲:寧靜而致遠。

    惠善大師對雲霽病症抑制,以佛語渡之,以佛法化之,其實與催眠療法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只是佛法貴在靜其心,撫其躁,讓其內心可寧靜下來,卻難以探知挖掘其內心之傷。

    一夜,又匆匆。

    三日的上元佳節,至正月十八日,徹底走過,十七之夜的月華也爲十八清晨的初陽自空中擠掉,初陽自地平線下升起,爬上山峯,灑落晨光。

    嬈湘閣內的佛彌之聲,才緩緩停下。

    雲霽雖依舊還未醒,但其面目之間那股沉凝之感,因惠善大師已然消散,他再次安靜,安靜而祥和的睡着。

    雲霽暫時無恙,蘇嬈便讓蘇老將軍和蘇父與蘇二回去先歇歇,也讓等在外閣也已一宿的蘇母這些其他家人也皆回去,雲霽這裏有她照看即可。

    等他們都歇好了,還有五哥之事要做打算。

    蘇嬈提及蘇五安危,蘇老將軍一時氣息粗,更厚重一分,虎威之怒。

    蘇父與蘇二亦如此,只是因蘇父刻板性子,蘇二又漠感寡淡,所以他們皆不曾表現的如蘇老將軍這般明顯。

    不過卻也只短短鬚臾時,蘇老將軍就平復了氣息,對蘇嬈一聲叮囑。

    切莫累着自己,小五之事也莫多擔憂,既然澹梁國千方百計活捉小五,那小五安危暫可無恙,澹梁所爲,無非就是因嬈兒前朝公主身份讓其覺嬈兒才乃逍遙樓樓主,他們爲逼逍遙樓樓主現身,纔會對小五出手,今小五既已被抓着,就且看他們接下來還有何謀?還要如何動作?

    知己知彼,纔可百戰不殆。

    蘇老將軍之言論,蘇嬈她心底其實亦清楚。

    “爺爺,我明白。”

    頷首,她明白,她會好好養足精神的。

    蘇老將軍一家人便先離開。

    蘇父在臨走之際摸了下蘇嬈的腦袋,並未有多言他話,只是慈父關懷。

    惠善大師也告辭。

    雲風與雲凌也皆退了下去。

    把嬈湘閣的這空間獨留給了雲霽和蘇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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