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公主總是被迫黑化 >第五百九十五章小藥童的背後之人(三)
    巳時正中。

    秋陽上至斜空,折射雪面之上亮起燦白之光。

    阿彌陀佛。

    與雲霽言罷,惠善大師再一語我佛慈悲,悲憫衆生,離開了嬈湘院。

    在雪地中再次留下串串腳印。

    惠善大師前腳走,後腳,給暹毅遲韶傳信的雲風又回來。

    事已傳之毅親王。

    此外,剛再曉一事。

    前往趙家的蘇老將軍他們,於這早間裏方纔從趙家歸,蘇老將軍面上那滾滾怒火,至此時,已然徹底消無,回來府中,聽之孫女未有醒,便未曾前來嬈湘院,先回了松鶴堂。

    對於小藥童今番所行之事,趙家那邊的態度,趙國公的態度,在聽着小藥童所言那一切事皆乃趙蓮馨授意,趙蓮馨這個孫女安生的活着。

    曉得這事兒,趙國公當時之神情,蘇老將軍與他彼此政見不合幾十載,彼此誰也瞧不上誰,但蘇老將軍他能自信的拍着胸.脯說,趙文堅這人他就是隻老狐狸,精明的老狐狸。

    可在那一時,蘇老將軍卻是看不清趙國公心中此時何想法,何感受,但他心中的怒及,卻在見得趙國公生出那等神情,一時之間歇去大半。

    看不清,不代表蘇老將軍他不會自己思忖透,以他對趙國公之瞭解,一隻老狐狸,還是一隻視家族榮耀爲一生追逐的老狐狸,他心中的盤算自來以此爲目標,無論任何時候,任何之事,都不會動搖他之心。

    可就在昨夜裏,曉得趙蓮馨所算謀一切,蘇老將軍感覺家族榮耀與趙蓮馨這個孫女,在趙國公的心中,趙蓮馨的分量佔的多了,非是慶幸孫女活着,亦非是因趙蓮馨所爲讓他趙家在蘇老將軍面前如此落盡臉,而是痛心疾首,他趙文堅教出來的孫女,竟自甘墮落到如此地步。

    趙國公感覺他早已是不認識自己教出來的那個孫女了,她還是他曾經給予厚望的那個孫女嗎,不是了。

    他趙文堅,教出的兒子平庸無能,卻亦居尚書之位,養出的女兒爲固寵將親生兒子送出去,可她以此穩固妃位,更寵冠後宮,而今她更爲雲琅國母,即便乃刁蠻任性的外孫女,今也爲人妻,爲蘇家孫兒媳,怎麼他傾力培養的孫女卻面目全非。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只會是失敗者。

    有心比天高之野心,卻無成事在人之手段,爲他趙家之女,早已不配。

    神情間難看清看明的模樣也就只短短這麼一時,趙國公忽而就笑着搖了搖頭,而後他拍了一把蘇老將軍的肩膀,言及了一句:行出事端,卻兜不住底,後果自也該自己擔。

    話必,趙國公打開書房之門離開了。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趙蓮馨之生死,是死是活與他趙家再無關,趙家擔不起,趙家女早已亡。

    趙國公就那麼離開,亦如他知曉“趙蓮馨”因天災意外身亡那夜一樣姿態。

    只是今番離開書房去往臥室的趙國公,趙管家當時所感覺到的他心底還有沉痛,此刻的趙國公,在蘇老將軍眼中,他是真正放棄趙蓮馨了。

    趙蓮馨此番行事,哪怕她真殺了蘇嬈,只要她能做到不被蘇家知曉背後之人乃她,即便知曉,只要她能做到無有留下證據來,趙國公都不會覺得她已非趙家女,真正放棄她。

    “着人盯住趙家,若有動,將那些暗中動作者的頭顱給趙國公送去,若爲趙國公自己動作,便給他送去一句話,孫女和外孫他只能選其一。”

    蘇老將軍攜兒孫至趙家整一夜間所得之結果,趙國公明確不予插手,可雲霽還是又向雲風下的如此一道命令。

    趙蓮馨和趙家他只能護一個。

    趙國公對家族榮耀之追逐,雲霽瞭解,亦心明趙國公更該瞭解他這個“外孫”行事之手段,趙國公此番對趙蓮馨放棄,其內裏是否有考慮到着他這“外孫”與蘇嬈之關係。

    無論趙國公考慮到與否,雲霽他就只有一個要求,他要趙蓮馨之命。

    與惠善大師談及時未有喝完的最後一口清茶入口,雲霽起身入內室,入內室之時,在他剛喝完清茶的杯盞中又倒添了一盞清茶,端了進去。

    算算時辰,嬈嬈也差不多該醒了。

    剛踏入內室,嗜睡的蘇嬈醒過來了。

    初時剛醒,視線有些模糊,入目雲霽的身影只一剎已清晰,見她醒來,他當即步伐大開過來,月華衣袂在空中劃過弧痕,手中所端茶盞卻很穩,未有半點茶水從盞中盪漾出。

    “雲霽,剛迷迷糊糊間聽着院中來了好幾波人,好像還有惠善大師。”

    在雲霽的攙扶下坐起身,先抿一口雲霽端來的清茶潤潤嗓子,蘇嬈看向雲霽,她雖迷糊着,但應無聽錯。

    惠善大師的前來,這意味着什麼,雖有前來探望蘇嬈之意,但更多的怕還是與他們兩人不言而喻的那一事。

    柔荑擡起,撫去雲霽眉眼間自己都未曾感覺着的細微變化,內斂起的深沉心思,即便他剋制,可與曾超脫世俗淡然處之那樣的他終是有不同的。

    她想慢慢撫平他內心,以溫和之法治癒他,可卻也乃她讓他心難平。

    “遷就你,待你小心翼翼,想着在你我大婚夜告知,就是不想你這樣子,比起那樣還可以發泄任性的你,這樣很深沉的你,我只會更心疼。

    我說嬈嬈和寒漠塵可以相互取暖,可真正能相互取暖的實乃秦嬈與容驍,他們都是有着一顆黑暗的心,只是在外包裹着無數張千變面孔,讓自己在別人眼中瞧來是活的正常的。”

    撫平雲霽眉眼間細微變化,蘇嬈又摸了摸雲霽的臉,現在她們都無須再帶着面具,更無須做那千面郎。

    既然都心已通明,就莫要小兒家的賭氣了,他們都不賭氣了,她不要她給他那一日時考慮後的答案了,她也收回離開之時所言那番賭氣話。

    本已撫平的眉眼間,在蘇嬈兩番之言下,眉眼再覺開闊,印堂更爲光芒點亮,驅逐了瀰漫在此的黑氣。

    “雲霽從未與嬈嬈賭氣,只是自己又淺薄着了心思,嬈嬈不惱雲霽便好。”

    嘴角再含出了笑來,只屬於雲霽對蘇嬈的笑。

    如四月桃花一瞬綻放,朵朵桃花白裏透紅,嫵媚多姿,絢爛了整個花季。

    再喂蘇嬈一口水,抱起了蘇嬈去洗漱,待食過早膳後,還須服用湯藥。

    一碗湯藥下肚,尤其早間之時才煎的又一副新的藥,藥效最爲濃郁,蘇嬈服藥沒一會,又嗜睡了過去,當再次醒過來,已是午時末刻了,蘇家一家子方來了嬈湘院,來陪着蘇嬈一起用午膳,雲落菱也在着。

    蘇嬈的面色,比起昨日剛中毒那一瞬間煞白,此刻可瞧見了淡淡紅潤,雖然身子還是有些乏力的感覺,但她的目光很透亮,在雲落菱滿目自責表情下,還笑話來雲落菱一聲。

    做了她三堂嫂,就這麼躡手躡腳起來。

    這話出口,笑話雲落菱膽子變小了,可雲落菱卻明白着了蘇嬈也沒怪她,與蘇嬈相看彼此,面上的自責化作了笑意,微微的揚起了她的下顎。

    這個挑釁的眼神,久違的刁蠻七公主。

    蘇嬈也回了一個更爲囂張的神情來。

    眉角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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