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公主總是被迫黑化 >第六百零四章雲霽坦言治癒自己
    一路之上說來着話,趕路的日子半點不無聊。

    暹毅遲韶驀而覺得,他與蘇嬈而今如此之交,比之他們爲夫妻那時的相敬如賓,而今他們這樣以友相交,比之夫妻情,真誠的太多太多。

    追逐並非只可愛情,友情更爲永恆且純粹,以一顆真心,換取同樣真心的一份友情,亦可爲彼此而付出。

    風雪與晴空,一日一夜之間更迭,轉瞬之間,距離新歲不過三日時,暹毅遲韶眼上所遮玄色蒙緞終於可以取下,再一次得見光芒,雖還是稍稍有不適之感,可更多入目之感,是結交的兩位好友殷切的關懷。

    感覺如何,可還有微恙。

    蘇嬈將手伸至暹毅遲韶眼前緩慢晃去幾下。

    可看的清楚,可有模糊。

    暹毅遲韶搖頭,已全然可看清着。

    一雙清寒的瑞鳳眼,內裏再注入奪目之光,即便上眼臉遮擋其三分之一眼瞳,只是隨意一個眼神就會給人以內心震懾,可這一雙寒眸之內今無有看待他人之時的那種凌厲之韻。

    “眼眸透亮,可視萬物,遲韶兄不用再磕磕碰碰,我與嬈嬈也放心了。”

    淡然明月的雲霽,亦爲暹毅遲韶已無恙而喜。

    一路走來,什麼也看不見的暹毅遲韶,就像最初那麼毫無任何徵兆瞎了眼的雲霽,稍有不慎,走哪就能磕哪兒,即便暹毅遲韶耳聰目明,但最初之時亦難以適從,也免不得磕碰好幾次,踉蹌腳步差點趔趄。

    這樣的暹毅遲韶,好多次,雲霽見着,心底也總是會那麼快速波動。

    這是阿宵看見了黑暗中的寒漠塵,蒙起雙眸的他,身處黑暗幽冥之內的他,與奪目耀眼的他真爲同一人,他們隔着黑白蒙緞這麼再見着。

    “若是可以,早一點抹殺了我吧!別做寒漠塵了,也別成爲早已消失的容驍,把雲霽留下,只爲嬈嬈也要把雲霽留下,做陽光下的自己吧!”

    釋然,真正的釋然,隔着半透明的白色蒙緞,雲霽看見了寒漠塵在笑,他嘴角輕微的勾起,溫和而釋懷,未曾再有了半點的嗜血殺戮浮現。

    他就站在那黑白分明的天塹的黑暗之中,注目着他這個光芒中的他自己,再見着彼此,只是眼上有蒙緞遮擋,又有那天塹阻隔,他們看不清彼此,也走不近彼此,還是不行。

    “雲霽,今日暹毅遲韶考校兵卒,請我們同往,你想不想去看看去。”

    抵達戈壁關,暹毅遲韶之眸已好,清明眸色,日常生活已不受影響,翌日,他便欲前往戈壁關軍營中。

    新皇至戈壁關多時,再不現身前往軍營,免不得爲多心之人多心想着。

    雲霽與蘇嬈也在戈壁關關府中休憩一晚,住的屋還是蘇嬈曾住過了兩次的那間房屋,一夜之間在睡夢中,早間雲風來稟報,蘇嬈先醒着,雲霽卻未曾有醒,蘇嬈一時急着,忙在雲霽耳畔這麼一聲,呼喚他。

    “嬈嬈,沒有一睡不醒,只是一場大夢,有些累着,才一時沒有醒着。”

    喚雲霽一聲不醒,蘇嬈就要取銀針,雲霽睜開了眸,也握住蘇嬈的手。

    眉目之間疲乏,讓他的眸光有些渙散,須臾時,才聚焦到蘇嬈的身上。

    一場大夢,心底釋然,可就是做不到如那時與容驍那麼輕易間融合。

    容驍,他乃真正的他,所以可以輕易融合,而寒漠塵和雲霽,他們是彼此的對立面,黑與白,便很艱難。

    “嬈嬈,竹先生研習祝.由術也只皮毛,要徹底研習透,至少需幾年乃至經年,此番見着眼傷的遲韶兄,多日相處間,雲霽的內心底已數次波動不歇,交疊的次數太過頻繁。”

    坐起身,雲霽坦然相告,未曾有隱瞞了蘇嬈他而今變化,惠善大師言及三十之齡,可他感覺他沒有幾年可以再等,等竹先生研習透祝.由術。

    “嬈嬈,雲霽已可以坦然面對那些不堪,即便重複多少次,雲霽都可以,待新歲過,我們回去了雲郡,嬈嬈助竹先生和惠善大師一臂之力,讓雲霽面對那些過往吧,可好。”

    雲霽沒有道及惠善大師告知他的蘇嬈早有法子,早比竹先生曉得祝.由術,可蘇嬈聽出來了,只在雲霽後面這一番言下,蘇嬈就已聽出來了。

    “催眠,是刨挖你內心底最深處的痛苦,將它活生生的刨開,鮮血淋漓,刨開了,卻不一定就能縫補好。”

    就這一剎,蘇嬈發紅眼眶,本就豔媚的那雙桃花明眸,眼瞼四周渲染的紅,紅通的霧靄了她自己的視線。

    她知催眠,可她也無絕對的把握,她更捨不得,捨不得一次次撕開他本就鮮血淋漓的心,拿他去實驗。

    眼底生有了淚花,蓄了眼尾之處,一眨即可掉落,卻在就要掉落之際,爲那修長玉指撫去,不要難過。

    “雲霽想要早點娶嬈嬈,這已爲阿宵的執着,執着,意味着雲霽心中不會再生出爭鋒相對,未再有恐懼,有抗拒,施展祝由術有益無弊…”

    暹毅遲韶請蘇嬈和雲霽一同前往戈壁關軍營中,但因着趕路,雲霽身子疲乏,蘇嬈便回絕了暹毅遲韶。

    ‘戰事策’既非雲霽所作,也無須在軍營之內真正對決一場,以了心中憾,軍營又乃國之重地,他們便不隨同前往了,比起去往軍營中,其實他們更喜安安穩穩的小日子,待雲霽休息好,他們準備去逛逛街。

    其他的年貨無須購買,就去買些煙火。

    如最爲尋常的人家,過一過沒有任何負擔的新年,所有的仇恨皆放下,對於今年這一個新年,和愛人朋友一起度過,也能在心中生出期許。

    諸暹國毅親王,不好權勢,他好戰,但非喜好戰爭,而是喜軍營之內的那種激昂澎湃之感,熱血沸騰。

    軍營中的將士們,他們沒有朝堂之間那些令人作嘔爾虞我詐的勾心鬥角,唯有一顆孤勇之心,剛毅勇猛之勢,一腔熱血,不滅軍人之魂。

    而蘇嬈與雲霽,他們唯喜平淡溫馨的小日子。

    蘇嬈既回絕,暹毅遲韶也便沒有再多言,也沒有吩咐何侍衛給蘇嬈和雲霽領路,和漠鷹前往了軍營中。

    戈壁關的街,蘇嬈這個曾逛着好幾日之人,她早已熟知這裏的每個街口巷道。

    哪個巷道乃商鋪,哪個街口擺攤,蘇嬈一清二楚。

    洗漱收拾好,用過早飯,蘇嬈和雲霽與雲風三人也出了關府,逛一逛戈壁關的街,買些蘇嬈說的煙火。

    一逛至中午,在外面用着了午膳。

    午飯後,蘇嬈突的想起雲霽曾在與這戈壁關比鄰的邊州郊州之地所居之所“水天一色”,那裏環境雖不及雲霽的清風居雅緻,卻也不失別有一番韻色的一處桃源居,不若今年他們去那裏過新歲,也自在些。

    他們此番前至諸暹,是憂暹毅遲韶眼眸好後還留以後遺之症,才需多待些許時日,可所居之地終究爲戈壁關的關府,他們又乃雲琅中人,身份敏感,且蘇嬈曾爲毅親王妃,逗留關府之內,難免爲暹毅遲韶帶去麻煩。

    水天一色距離戈壁關快馬也就一個時辰,若乃諸暹烈馬,一個時辰都不用就可趕至,若暹毅遲韶生有微恙,他們也能及時抵達着戈壁關。

    心中這般思忖來,蘇嬈就道與雲霽,雲霽便讓雲風去軍營中告知一聲。

    遲韶兄到來‘水天一色’,他們欣然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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