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公主總是被迫黑化 >第六百零五章水天一色的甜膩
    ‘水天一色’。

    這個邊州外別有着另一番韻色的郊州別院。

    雲霽只爲着片刻休息,闊綽買下此處,後雲霽離開後,這裏也沒有再轉手,也沒有安排了什麼人時常清掃。

    一處暫時之居,買下此處,不過爲着意識交疊轉化時不爲旁人撞見,離開後,也不會想到他還有會再住着之時。

    所以在蘇嬈的預想中,他們前來‘水天一色’,無論是籬笆外還是籬笆內,會有厚厚積雪完全將此處別院覆蓋,花圃之內的那一棵白梅樹更會完全被積雪覆蓋的瞧不見半朵露了芽的花骨朵,枝頭會被壓彎着,更有枝條承不住積雪的重量斷折。

    入目會是完全一片蒼茫,蒼茫的無一點人間煙火氣的一座廢棄別院。

    可當抵達此處,院中積雪被清掃的乾乾淨淨,花圃之內那一棵白梅樹上也無有積雪壓彎甚至壓斷枝條,枝丫上點綴嬌嫩的花骨朵,傲雪凌霜。

    院中屋檐四角掛上着喜慶的燈籠,非乃紅燈籠,乃月華之色的燈籠,其上繪以精緻畫作,比之通俗的紅色,更顯精美,屋內也爐火燃的旺盛。

    整個別院,早已裝點好,一應用物皆備其全着,人只須入住了進來即可。

    走入院中踏入屋內,一股熱氣驅散周身寒冷,在一名雲衛將早已烹好的熱茶遞至雲霽手中,雲霽輕吹不燙後,方給蘇嬈,蘇嬈便了然了。

    雲霽每每出行,暗中都會有着雲衛隨扈,想來他們從嶺峯縣出發之時雲霽就已思慮好了一切,早已吩咐了雲衛先頭一步來此,備下此別院。

    別院的新年裝飾沒有半點她曾厭惡的紅色。

    雖然蘇嬈早已放下了,對於紅色也再不如曾經厭惡,厭惡到唯有着於身才能令自己記住仇,也壓抑住心中那蝕骨之仇,好好的安穩過活。

    “雲霽,我很歡喜。”

    新年喜慶本該掛以紅,可雲霽卻總是這麼好,好的她如何能不歡喜。

    不再是對她的小心翼翼,而是永遠永遠把她放在心頭的好,好的而今的她心中唯剩甜膩,再不留其他。

    “今年,是成爲真正的蘇嬈後的第一個年,本來難以陪伴着爺爺爹孃身旁,也讓你難以陪了祖父祖母身邊,蘇嬈心中其實有憾,可是現在,與你一人的獨處,唯留以歡喜,歡喜難自控,雲霽,我們新生了。”

    三十之夜,煙火點燃,自高空炸開,絢爛的色彩,一瞬奪目,猶如他們的新生,在這一刻徹底的綻放。

    也再沒有了三十除夕之夜難以過去的仇恨,放不下的仇,過不去的恨。

    心底真正歡喜。

    爲十餘年之前的今夜那些慘死的族人們做着年夜飯,搭起桌案供香。

    與雲霽一起守歲,預祝在新的一年裏,所有人都好好的,無病無災,無憂無慮,就安穩過着這小日子。

    大年三十,三十除夕夜,暹毅遲韶都沒有來着,他是在新的一年裏,在新年裏的第一日,午後方纔來。

    雲霽與蘇嬈爲他從雲郡馬不停蹄更幾乎日夜不眠一路趕至,又爲他,臨近年關,還從嶺峯縣陪同至諸暹,他們不在關府中過新歲,暹毅遲韶也就不在大年三十叨擾了他們獨處。

    今,在新的一年,最新開始的第一日前來,一爲拜新年,二爲闊別。

    他之傷已然大好,這些日間也並無何後遺症,見着刺目的雪色也乃正常人生出的微微晃眼,並無模糊。

    他已安好無恙,也該啓程回去了京畿。

    諸暹新皇,年節時不在着,元夕須至。

    爲君王了,便再不可如毅親王之時即便不至亦可。

    皇兄留下的皇位,他即便再怎麼不想坐,而今已登基,便要守護好。

    今番,他就不送阿嬈和霽月兄離開邊州了,此次招待不周,待得阿嬈與霽月兄大婚之時,他必親至雲郡。

    暹毅遲韶告辭離開,蘇嬈與雲霽也就不必再逗留,也可收拾行囊回。

    “雲霽,回去之前,我們先做一件事。”

    雲風與雲衛去收拾包裹,蘇嬈卻倏而拉住雲霽的手,直往內室而去。

    她要做什麼。

    蘇嬈直去往牀榻之前,雲霽當即心有所感。

    “嬈嬈,不可…”

    話尚未道完全,已爲蘇嬈推倒牀榻之上。

    “雲霽,留下一個屬於你我二人的血脈,給我一個看見希望的機會,我纔有勇氣相助竹先生和惠善大師。”

    她要給阿宵留下牽掛,給寒漠塵的他留下牽掛,讓他知道,他有了血脈,他們的血脈,他必須要活着,活着走出那黑暗幽冥中,活着娶她。

    沒有誰會抹殺了誰,他們本就同一人。

    本欲阻止蘇嬈的雲霽,欲推離蘇嬈的玉指滯留一剎,他揮落了掛起的牀幔。

    “嬈嬈,只此一次,雲霽只順從此一次,再不會任你如此肆意妄爲。”

    收拾好包裹的雲風,在腳步將要踏入外室之際,驀地停下,他退了出去,就候着了屋外,眺望別院之外,林間樹梢,夕陽灑下來的餘暉與梢頭雪色交疊,靚麗了這一幕冬景。

    夕陽落幕,夜月來,新年裏的第一輪月,彎彎上弦月,在斑斕星辰的簇擁中,自林外山地上升至高空。

    彎月的月華,柔和而朦朧,雖不如圓月透亮,卻有着它獨特的魅力。

    月落,日出。

    新年的第二日,新一輪的冬陽升空,將晨曦灑落下,照耀別院之上透出光亮,直至午後,上升至正空的陽暉愈發亮堂

    候着屋門外一宿的雲風才吩咐了雲衛去燒熱水,也備午膳,晚膳也準備好,也許要出發就得到明日了。

    雲風預想着明日,然,他們出發已是新年初五,馬車還行走的悠哉。

    馬不停蹄奔跑不到十日就可以抵達的,而坐馬車悠然趕路,當至雲郡時,已過去一月之久,至二月中。

    木色的雙轅馬車,咯吱碾過雲郡城外的官道,留下兩行長長的車轍印。

    二月中,風雪雖不如寒涼冬日那麼鵝毛之大,但還沒有停歇,飄搖起來,如點點碎花,落了地面也不會再鋪陳出蒼茫,不過薄薄一層白,在升起的日光下,輕易就可消融。

    “唉…”

    抵達郡城城門外,如此一聲惆悵自馬車出,回家了,心情反倒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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