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種眼熟的感覺,卻始終揮之不去。
就在這時,紀映容感激的聲音打斷了杜浩的沉思。
“鄧董,謝謝你給我五分鐘……”
她坐在老者對面,打開文件夾誠懇說道:“這是我做的商業合作計劃。
我會利用這五分鐘,讓您知道您能得到哪些好處。”
說完,侃侃而談……
這份合作計劃,是她在得知同大撤資後,立刻便開始操作的補救措施。
本來還需要再完善,但早上被逼着簽了軍令狀。
她又託關係得知華容董事長鄧哲瀚馬上要出差,這才耗費了一天時間,勉強做了出來。
鄧哲瀚卻自始至終面無表情,縛手閉眼聽着。
很快,他睜開眼睛,打斷紀映容的話冷聲說道:“五分鐘到了,你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東西能打動我。”
說完,起身便走。
見狀,紀映容美眸焦色密佈,連忙起身,語氣急切道:“鄧董,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這次跟鄧哲瀚見面,是她託盡了關係才做到的。
明天鄧哲瀚就要出差,不知一去多久。
如果今天失敗,那麼那份軍令狀,就註定了她完不成!
以他對大伯紀長河的瞭解,對於落井下石之事,他絕對不會有半點心軟!
“我非常反感別人浪費我的時間。”
鄧哲瀚頭也不回,聲音已經帶上了一絲不悅之色。
紀映容動作一僵,眼神迅速黯淡,充滿着失落。
終究,還是沒有機會嗎?
“不能讓他走,他要是走了映容就完了……”
一直盯着兩人的杜浩,見狀心頭升起一個強烈的念頭。
他親眼見證了紀映容簽下那份協議。
後果他相當清楚。
爲了紀映容,豁出去了!
杜浩不經思考,腦袋一熱,直接衝到鄧哲瀚面前,雙手一攔叫道:“鄧老闆,你不能走,請你再給映容一次機會……”
鄧哲瀚腳步一頓,簡單打量一眼杜浩,臉色便一沉。
“你是什麼人?”
在他這幢大廈裏,還沒有人敢對他這麼無禮。
立刻便朝保安招手,準備把杜浩趕出去。
“我叫杜浩,是紀映容的丈夫,我、我老婆很優秀的,她肯定能幫你掙到錢……”
杜浩緊張的全身冒汗,語無倫次。
話音未落,紀映容已經衝到他身邊。
俏臉佈滿驚容,厲聲質問道:“誰讓你跟來的?
你在瞎說什麼,快跟鄧董道歉!”
鄧哲瀚身爲尚議市企業家龍頭,全國五百強企業的董事長。
得罪了他,別說合作,紀家能不能繼續存在,都要看鄧哲瀚的心情!
鄧哲瀚卻似乎不打算再多廢話半分,語氣越發冷冽了幾分。
“別再浪費我時間,請出去。”
這時,兩名保安已經走過來,不由分說挾起杜浩胳膊,將他朝門外拉去。
杜浩掙扎不動,拼命回頭看向紀映容。
見她俏臉煞白,眼神絕望。
頓時心如撕裂般劇疼。
他知道,合作不成,紀映容將會被趕出公司
而這罪魁禍首,都是因爲他嘴太快,替她答應了這希望渺茫的任務。
杜浩心急如焚,腦袋一片空白,一句話不經大腦,脫口喊出:“鄧八哥,你身上的病根已經三十年沒冶了,你快死了!”
鄧哲瀚聞言,原本古井無波的表情頓時一僵。
再看向杜浩,深邃的目光透出一道震驚之色。
伸手製止保安,急忙開口:“你怎麼看出來我身上有病根子?”
將死之際,卻遇到一位神醫出手相救,這才保住了性命。
但也因此落下病根,爲了活下去,他拜神醫爲徒,但自從三十年前師父去世後,他便再無法可想。
這三十年來,他爲了治病不惜代價,卻依然收穫寥寥。
眼看着時間不多,卻被杜浩一語點中。
如何能不驚!
“我……我或許能幫你……”杜浩硬着頭皮答道。
剛纔那話突然從他心裏迸出,來源於那段記憶。
隨之而來還有詳細的治療方法和一段清晰的記憶畫面。
記憶中,鄧哲瀚躺在牀上正在治病,那時的他意氣風發,不可一世。
遠不是現在這垂垂老矣的樣子……但輪廓還是很像的。
突然間,杜浩懂了剛看到鄧哲瀚時爲什麼會感覺眼熟。
原來,他存在於自己腦海那段神奇的記憶中。
杜浩渾身發燙,他不敢確定那方法真的能幫到鄧哲瀚,但爲了紀映容,他只能硬着頭皮頂上去。
鄧哲瀚聞言,神色複雜到了極點。
猶豫了一下,再開口,語氣已經比之前客氣了許多:“杜小友,能否佔用你一點時間?”
杜浩一愣,反應過來後急忙點頭。
而紀映容,此刻卻目瞪口呆。
連被她佔用五分鐘都不耐煩的大人物,竟然還要徵求自己這廢物丈夫的意見。
這……是怎麼回事?
在她茫然不解的注視下,鄧哲瀚帶着杜浩走進旁邊的玻璃會客室。
透過玻璃,紀映容能看清兩人,但聽不到聲音。
……
室內。
鄧哲瀚深深吸了口氣,壓抑着內心的激動,鄭重問道:“杜小友,您剛纔叫我鄧八哥,這個名字您是從哪聽來的?”
“我…我聽朋友說的……”杜浩目光閃躲,吶吶答道。
鄧哲瀚畢竟長期身居高位,就算放緩了語氣神態,身上那股氣勢也不由自主流露出來,壓迫在杜浩心頭。
讓他心裏虛的發慌。
要不是爲了紀映容,他現在估計連話都不敢說。
鄧哲瀚聞言,深深地點了點頭,沒再打破沙鍋問到底。
他一生經事無數,自然能看出杜浩不願說真話,想必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杜浩不但能叫出自己三十年沒用的小名,而且還能說出病根。
或許,他是師父的後人,就算不是也必然大有淵源。
若是如此,那自己懸在心頭的病,有救了!
當即,鄧哲瀚雙手抱拳,一躲到底,竟執以弟子禮,恭敬說道:“杜小友,不……杜先生,請受我一拜。”
杜浩被嚇的心臟亂跳,舌頭打結:“鄧……鄧董你這是……”
鄧哲瀚態度恭敬道:“您放心,您妻子的投資合同,我立刻讓人去簽了。
從此以後,紀家就是我華容的戰略合作伙伴。
既然先生說了有法可幫,還請先生救我……”
聞言,杜浩一臉茫然,目光呆滯。
堂堂華容藥業董事長,紀映容都不敢得罪的大人物,竟然在自己面前變的像晚輩一般。
難道就是因爲自己這幾句話?
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
與此同時。
站在外面的紀映容,透過玻璃見證了這匪夷所思的一幕。
美目圓瞪,呆若木雞。
滿臉難以置信之色。
她覺得自己可能出現了幻覺,否則高高在上的鄧哲瀚,怎麼可能對杜浩這個一無是處的贅婿,如此恭敬。
這個世界,太荒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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