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哲瀚卻接都不接,直接不耐煩揮手:“給我看做什麼?直接給杜夫人,如果她對合同裏的條件有什麼不滿,你們全都直接答應下來!”
“是!鄧董!”
如此荒謬的話語,女祕書卻絲毫不敢說什麼,只是彎腰鞠躬,畢恭畢敬的拿着合同書走了出去。
外面的紀映容還在爲自己看到的情景發呆,就見女祕書捧着合同書彎腰遞上:“杜夫人,這是您帶過來的合同書,我們已經簽字落章了。
您再看看,要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隨時可以提出來讓我們修改。”
紀映容杏眼微微瞪圓,恍如夢醒一般接過合同書一頁頁認真翻查。
她可以確認,這就是自己帶過來的那一份,一字未改。
紀映容仔細辨認,看到簽名上還落着華容藥業集團的紅色公章,這才終於相信自己居然拿下了這個不可能的合同。
她從兜裏掏出簽字筆,刷刷兩聲飛快的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收下一式兩份合同中的一份。
隨後,眼神複雜的看向會客室落地玻璃窗裏,那個一直被自己當作是廢物的丈夫。
……
會客室中,杜浩安排鄧哲瀚在沙發上坐好,左手在桌子上放好,手臂與心口齊平,手腕下墊好一塊名貴的絲綢手帕。
這才三指彎曲成弓形,搭在了老人的手腕脈口。
中醫上,病人橈動脈的腕後部分被稱爲寸口,又稱氣口,脈口。
寸口分爲寸,關,尺三部分,以枕後高骨爲關,關前爲寸,關後爲尺。
醫生號脈便是用自己三指搭在寸關尺三部上浮中沉取,從脈象上感知病人身體內部的情況。
杜浩按照腦中忽然出現的只是和經驗,三指扣在鄧哲瀚的寸口,細細按壓感知,雙眼微眯,臉上的表情隨着脈象變得陰沉不定起來。
鄧哲瀚看得心驚肉跳,忍不住小聲問道:“杜,杜先生,我這……還有救嗎?”
杜浩並不答話,感知了一陣之後睜開眼問道:“鄧董這裏有銀針嗎?”
“啊?這……有,我讓他們去拿!”
鄧哲瀚抱病多年,中醫西醫都看過不少,公司裏雖然不可能有銀針這種東西,但是他對這個也算熟悉,寥寥幾語便將要求說清楚,讓女祕書趕緊去找一套過來。
等到女祕書一路小跑,捧着剛買來的一套針包進來送到桌面上。
杜浩打開黑色皮質的針包,兩側密密麻麻各種樣式的針分別插在不同的套位,毫針,耳針,三棱針……應有盡有。
杜浩從針套裏抽出一根銀製毫針,在手裏捻了捻,頓時有種得心應手的感覺從腦海之中流淌出來。
做完這一系列舉動後,再次扣住脈口感應了一陣,然後示意鄧哲瀚將右臂袖子也如之前一樣挽起放到桌上。
這次動作更快,鄧哲瀚幾乎還沒有看清楚,已經一共十三枚銀針插在了他手臂上的不同穴位。
鄧哲瀚大氣不敢多出一聲,眼睛發直的看着杜浩下針。
等到對方收起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纔敢小聲問道:“杜先生,我這個……”
杜浩略顯不耐對他說道:“安靜,等待幾分鐘。”
說完便再次號上他的右手脈口。
幾分鐘後,感應到了脈象已經如預料之中變化的杜浩點點頭,鬆開右手,將銀針一一取下。
隨着銀針一根根滿滿拔出,鄧哲瀚的眼睛瞪了起來。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從腳底有一絲絲的暖氣涌上來,逐漸遍佈全身,讓自己早已經千瘡百孔的軀體內部從未停歇的痛苦明顯的得到了減緩。
“杜先生,我感覺到有氣流在我體內涌動,真的是太神奇了!
多年的舊傷一直都沒有停過疼痛,現在居然輕了這麼多!”
鄧哲瀚激動不已。
杜浩看了他一眼,“別高興的太早,你體內虧空,氣脈虛躁,本來是不能下針的,我這手雖然避免了讓你氣血浮空的危險,但也只是治標不治本。
想要徹底根治你的病,還是要用藥纔行。”
鄧哲瀚露出驚喜,臉上不多的幾道皺紋都平緩了不少。
頓時急切問道:“能根治,真的嗎?
杜先生,我不是懷疑您的醫術,實在是太驚喜了……”
杜浩也不跟他多解釋,要來紙筆,刷刷刷龍飛鳳舞的寫起藥方來。
和醫院裏開藥方的那些醫生不一樣,他寫下的這個藥方不是鬼畫符,而是蒼遒有力的行楷,字跡間透露着一種凌然於塵世的氣質。
別說是看藥方的鄧哲瀚,就是杜浩自己也有些驚訝,他自己的本事自個最清楚不過,雖說也曾練過鋼筆書法,但要寫出這種藝術氣息濃重的字,絕無可能!
這就像是另一個人藉着他的身體寫出來的一樣。
鄧哲瀚捧着寫着藥方的紙微微顫抖,他擡起頭看向眼前的年輕人,渾濁的眼神裏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這字跡他太熟悉了……多年之前,師父留下的筆記正是如此模樣。
到底,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這個年輕人會知道自己的小名,有着師父一般神奇的醫術……
就連字跡都一般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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