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插兜,掃視一圈臺下衆人,自信滿滿說道:“病例什麼的我都已經看完了。
從X光片結果來看,患者的這顆右腎已經衰竭,壞死的部位細胞瘀血還在不斷的進入到正常的循環體系,帶來更加糟糕的二次傷害。
我認爲,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直接切除右腎,以患者的年紀身體狀況綜合考慮,切口也能及時癒合。
如果我的方案能被認同,我申請親自主刀此次手術。”
說着他拿出一疊文件,放在投影儀上投射到大屏幕上給所有人看,並且詳細的一步步描述自己將會如何操刀……
任輝的講解完畢之後,會場安靜了幾秒鐘,坐在評委席上的一個專家清了清嗓子:“任醫生的方案過於激進,我不同意。
首先,如你所說,患者只是個二十三歲的年輕人,他的腎臟並沒有徹底壞死,病變的部分只有整個器官的一小部分,貿然切掉整顆右腎,患者以及家屬恐怕難以接受。”
任輝立刻反駁道:“我在美國遇到的這種病例大家從來都是選擇切除病變器官,而且手術成功率非常高。”
“……你也說了,那是在美國,然而現在是在中國。我們醫院方面也必須遵照病人的主管意願綜合考慮,而不是直接選擇最簡單的處理方式。
在這個方面,我希望能聽聽五常醫院的代表劉醫生的看法。”
劉小波站起來,接過工作人員遞上的話筒說道:“確實如此,患者的腎臟雖然有了一定程度的病變,但是尚且算不上嚴重。
我認爲可以先做一個血管阻斷,然後在從側面開刀,5釐米左右就可以,然後使用首都醫院最先進的微距腔內手術刀就可以切掉病竈。
這樣下來,用時短,創口小,憑藉患者的恢復力,右腎還能癒合之後繼續使用,算得上是一個完美的方案。”
任輝忍不住推了推眼鏡框,冷笑一聲:“說的很好,但是國內能做這種級別手術的又有幾位?劉醫生你有把握?”
劉小波語塞:“我……我師父梁文博就做過好幾臺這樣的手術……”
另一位評委搖頭嘆氣着說:“此次評比只能依靠個人的能力,如果劉醫生請梁文博先生來操刀對患者來講自然是最好,可是這是不是說任醫生也能邀請國外的教授來幫忙?”
“我認爲不能開這個口子。”
同時第三位評委也補充道:“實際上,劉醫生說的這種手術也不是沒有風險,我記得令師梁文博先生做過的七臺手術就有兩臺都出現了問題。
內窺顯微鏡難以完全看清楚腔體內部,導致病竈切除有殘留,引起了術後的病情復發,甚至還有一次造成了動脈大出血……”
其他的評委也紛紛點頭:“確實,這種手術風險是太大了,沒有一個技術精湛的操刀醫生,真的十分危險。”
有參與評比的青年醫生問:“難道我們就不能直接開大切口,再細微操作切除病竈?”
評委冷着臉:“當然可以,但如此一來,手術複雜程度上升,就不是單人能完成,必須由一個團隊至少兩名主刀輪換,而且配合要非常默契。
臺下的各位選手們不由都皺起眉頭開始議論紛紛。
“全切不同意,微開口又做不了,這怎麼辦?完全沒有另外的路子可走了嘛!”
“這題豈不是無解了。我感覺應該換個病例吧……”
“做不了,做不了,這還真得要上大手術檯,全市我看也就兩家三甲有資格動刀。”
……
就在所有人都搖頭的時候,坐在選手席位邊緣的趙飛鵬忽然撲哧一聲,冷笑着站起來。
“怎麼?同大的代表趙飛鵬先生你有什麼不同的見解?”一個青年醫生本就看這個混入自己人羣中的紈絝不滿,立刻嘲諷的說道。
趙飛鵬打了個哈哈:“這倒沒有哈,我聽任醫生和劉醫生的方案都挺不錯,可惜無法做到兩全其美。”
“廢話!你想說什麼?”
“別急啊各位,雖然我沒有能力解決這個問題,但是在座的可是有一個大本事的能人,咱們眼中的問題,或許對人家而言完全是小菜一碟!”
趙飛鵬笑呵呵的說着,有點腦子的人都差不多聽出來,這小子是在玩捧殺拱火的那一套。
評委席裏有兩個頭髮花白的老教授臉上都露出了不滿,作爲一個專業性的醫學研討會,怎麼能成了趙飛鵬這種紈絝渣滓鬥氣爭鋒的舞臺?
簡直荒謬!
他們正要開口,但是同大方面的專家卻搶先一步配合趙飛鵬問道:“趙先生,你說的是哪位名醫啊,介紹出來也好給在座的青年俊傑們都上一課,殺殺他們的浮躁!”
趙飛鵬立刻指着杜浩的方向大聲說:“當然是紀氏集團的總裁……的丈夫杜浩,他可是醫術高超的老中醫了,我想杜醫生出手,這種小病還不是手到擒來?”
“杜浩?這是誰?”
“哈,這不是紀家的那個贅婿嗎?我可沒聽說過他還學過醫啊?”
“切,真學過醫還能前陣子喝酒喝到醫院洗胃?紀家老太太被他連累,現在還躺在ICU沒醒過來呢!”
……
“趙飛鵬,你不要瞎搗亂,這裏是醫術研討會,你們兩人有什麼矛盾自己解決去,別來打擾大家的正常交流!”
一個評委站起來憤怒的大聲呵斥趙飛鵬。
“**,別跟孩子一般見識嘛!既然趙先生說了杜醫生有這個本事,我們不如先聽一聽杜醫生自己的看法?”
同大方面的專家笑眯眯的說道。
嘉賓席上,杜浩一臉茫然的擡起頭,這個表情正好被攝像頭捕捉,投放到了大屏幕上,看到的人都忍不住發出呵呵的低笑。
“怎麼了,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剛纔那些醫術探討杜浩根本沒有關係,他一直都在神遊天外,此時看到鏡頭聚焦到了自己,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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