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臣 軌 >第25章 卷四 勾魂攝魄(三)
    那黑斗篷的女人此時也看向了她,竟然還笑了笑,“我是,”頓了頓,“簡饒空的夫人!”

    辛梓神色大變:“什麼?你,竟然是?!那簡饒空呢?他在哪?!”

    黑斗篷的女人道:“我知道你和庚廖終一直都在找他,你若是放了我,我自然會領你去見他。”

    宋懷甫突然問:“簡饒空又是誰?見到他又能怎樣?”

    辛梓道:“簡饒空你或許沒聽過,可是,江湖上一直都有一個傳聞,‘勾魂攝魄,通靈問祖;灰飛煙滅,輪迴轉世,皆求簡卦。’你可聽過?”

    宋懷甫不屑一顧:“這種江湖騙子,遍地都是,一抓一大把,你也信?!當真可笑!那庚廖終估計也是個傻子!阿衡,你信嚒?”

    賀衡:“不信。”

    宋懷甫:“哼,我說,簡夫人吶,你就算想逃,也能不能編個好理由呢?更何況,你好像還沒交待你爲何要追殺這,,,”話還沒說完,他卻能察覺出來這周遭的氣息都有些變了。“阿衡,發生何事?”

    此刻的賀衡早就站到了他的身側,一手持刀在前,一手緊緊將他護在懷中了。

    只因賀衡親眼目睹,那位簡夫人,只是輕輕一揮手,就從辛梓的身上順來了一根長長的頭髮絲,只見她放在鼻尖輕嗅了嗅,“果然還有他的氣息,我想他死前定還有一番話想要對你說的,只可惜隻言片語都還來不及,他就已經死了,是不是?不然他的魂魄也不會尾隨你這麼些日子了。今日我就幫他了了這個念想。”說完只是輕輕得將那根頭髮絲放在手心,慢慢得那根頭髮絲就已經自己飄了起來,懸在了半空中,一陣輕煙迷霧中竟隱隱變幻出了一個人形,不正是那臨死前庚廖終的模樣嚒?!斷臂,瞎眼,心脈盡斷,一身襤褸血衣,卻仍是一副無畏無懼的神情和仿若永遠倒不下的高大身軀。只是再次見到了辛梓,那魂魄似也是掩飾不住的激動興奮,只見他輕輕喚出聲:“阿辛,你可能聽見我說話?”那語氣和神情果真是十分的柔情。

    辛梓點了點頭,卻突然問道:“所以,你是被葬到了何處?”

    庚廖終:“我,”庚廖終竟然猶豫了,還撒謊了。“我也不知。”

    辛梓卻笑了,指了指對面那二人:“你和他二人究竟才認識多久,竟也開始爲了他們對我說謊?你難道忘了就是他們兩將我丟盡冰湖,不管死活的嚒?!”

    那魂魄仿若嘆了一口氣,整個霧團都抖了一抖,轉身竟又對宋賀二人拱了拱手:“庚某,這一路走來,雖與二位小友無甚交流,心中卻一直對二位感激不盡,更是多謝你們一路數次出手相救,如今庚某身死,卻仍舊有一不情之請。”

    那賀衡還未開口,宋懷甫就搶先一步答道:“你不用說,我且告訴你!絕不可能!”

    那魂魄聞言似是很無奈,整個霧團又飄了飄,“也罷,其實我一直都想問你,你隨身爲何會攜帶這‘鐵鉤箭玉簫’?我還以爲這世上再無人會知曉它原本只是支蕭呢?!”

    宋懷甫:“哼,那是因爲你以爲只要中了鐵鉤箭的人都會死。”

    那魂魄道:“這麼說,你是唯一一箇中了鐵鉤箭還未死的人?”

    宋懷甫:“哼。”

    庚廖終又瞧了瞧護在他身邊的賀衡,些許瞭然,笑了笑,接着道:“既如此,你我三人當真是有緣之人,只恨我生平竟未與二位把酒言歡,結成至友,賀衡,我願將冷氏山莊的所有的機關術皆告知於你,你可願意?”

    宋懷甫皺眉,本能正要拒絕,“不,,,”

    還沒說完,就被賀衡打斷:“好。”

    宋懷甫驚:“阿衡!”

    那魂魄道:“那你上前來?!”

    賀衡道:“好。”

    宋懷甫死死拽住他的衣袖,簡直就是不可置信,一字一字疾速往外蹦:“阿衡?!你不要去!!!”

    賀衡抽出了宋懷甫緊緊纏住的手臂,欲上前一步,“我相信他!”但仍舊輕輕拍了拍宋懷甫的手臂,以示寬慰,又靠在他的耳邊低聲呢喃了一句,“稍安勿躁!”竟然就阻止了宋懷甫欲跟上來的腳步。

    辛梓也在那盯着他倆的一舉一動,也不知那賀衡到底說了什麼,宋懷甫就突然安靜了下來。

    衆人只見賀衡一步一步得走近那魂魄所在。

    周遭的煙霧仿似又密集了,即便幾人都在這破廟內,可是卻忽然間都看不清對方的人影似的。

    陡然間在那賀衡快要進入那團煙霧時,他卻突然出刀,將那橫刀一刀劈向了地上的簡夫人,豈料那地上哪還有人,可背後那團魂魄卻像是對他緩緩伸出了雙手,團團圍住欲要侵蝕他,賀衡再一刀刺進了那團魂魄,只一刀,滋了一聲,那魂魄就像被火燎了一般,瞬間灰飛煙滅了似的,飄飄然落地的竟然是一根頭髮。與此同時,這破廟裏的煙霧也消散了不少。

    遠遠從那破廟外卻傳來了一聲聲陰寒又肆意的銅鈴般咯咯笑聲,“各位,後會有期。辛梓姑娘,多謝你了。”

    辛梓當即暗罵了一句,反應迅速,大聲迴應:“簡夫人當真是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明明是你利用我在先,此刻走了還要反咬一口,拖我下水嚒?!”

    宋懷甫問:“跑了?”

    賀衡嗯了一聲。隨即又看向了地上,竟然連那書生都不見了。

    宋懷甫走上前:“你可有事?”

    賀衡扶住他:“無事。”

    宋懷甫:“所以她召出來的庚廖終的魂魄果真是假的?”

    賀衡:“應當是。那簡夫人還把那書生帶走了。”

    宋懷甫恨得咬牙切齒:“哼,竟然就這樣被她騙了!!!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說不定她傷重也是個幌子!那冷鉤箭其實對她毫無威脅。”

    賀衡:“不像,現在看來,她借庚廖終魂魄之口句句可都像是在引你說出,,,而且,她召喚出來的魂魄力量卻是十分虛弱的!”

    宋懷甫猛然間想到了什麼,驚醒:“這個陰險惡毒的壞女人!我竟然差點兒就着了她的道!不過,還好,還好,,,”復又摸了摸腰間的‘冷鉤箭玉簫’。

    賀衡仔細端詳手尖上的那根頭髮,“無事,她這次回去,也必定是重傷!”

    宋懷甫惡狠狠道:“哼,估計那簡饒空也是個江湖騙子!有機會定要一鍋端了他們那老巢!”

    宋懷甫:“唉,你是如何識破那是個假的庚廖終的?”

    賀衡看了一眼那辛梓,緩緩道:“我其實也並未察覺,直到他說與我們把酒言歡,結成至友,還要將機關術贈予我之時,我才起疑,雖未與那庚廖終見過幾次,但我總覺得他就算是想答謝別人,也斷不會說出口的,更不會說要與人把酒言歡那樣的話,總覺得他應當是那種默默承受一切,也會默默付出一切的人!辛姑娘,你說是不是?”

    辛梓笑了:“你還當真將那江湖上公認的大魔頭當成是知己了!”

    賀衡道:“不過我之所以會那麼晚纔會發覺異常,也多虧辛姑娘在一旁推波助瀾得順手就幫了簡夫人不是?”

    辛梓苦笑:“我,,,我,,,”

    宋懷甫卻笑了:“阿衡,你這回倒是冤枉她了,”辛梓一喜,緊接着宋懷甫道:“像辛姑娘這般聰明人,若是一早就與人合謀,又怎會,第一句問的庚廖終的竟是‘你被葬到了何處?’想來她原先也不知那簡夫人意欲何爲的,”辛梓心中又一喜,只是宋懷甫接着又道:“只是與那庚廖終相處甚久,只一句話,辛姑娘就已經斷定那是個假的了,於是她那第二句順水推舟禍水東引這招使得那就是相當精妙了!!!嘖嘖嘖,如今這世道,是怎地了,這天下間的女人心機都如此深沉了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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