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漱啊,你離霜哥哥剛從嶺南迴來,想必是累了,你今日先回去,明日再來陪我說話可好?”
姜玉漱咬着脣,看起來十分委屈的樣子,這會兒在陶皇后面前,倒是顯得分外乖巧,只是點了個頭,委委屈屈出了淑房宮。
殿內瞬間恢復了安靜,氣壓低得可怕,夏離霜滿目冰寒,只是看着陶皇后。
“母后,我需要一個解釋!”
陶皇后看着自己的兒子,有些恨鐵不成鋼。
“解釋?!什麼解釋?!?我讓你嶺南一事一了,自己先回來,後續丟給溫家去辦?你倒好,現如今不僅將那個女人帶回來了不說,還對我擺上臉色了?!”
夏離霜眼神微凝,只是突然笑了開來。
“母后這麼着急想讓我跟姜家聯姻,是爲了奪位的事情吧?父皇出使北疆閱兵,朝中現如今姜家掌握着,就算是四哥,現如今也只能當個文淵閣大學士從旁幫襯着……難不成,母后是想讓我在父皇回來之前,先一步掀了這京城,讓父皇親眼看着他當年辛辛苦苦奪回來的皇位……就這麼落入了賊子手中,是麼?”
夏離霜一向是個不喜歡將事情說的太過直白的人,如果對方一定要攤牌,必定是已經生氣到了極點。
陶皇后一愣,急忙看向了周圍,“你瘋了!”
夏離霜搖了搖頭,“不是我瘋了,是母后你自己瘋了!”
陶皇后愣在原地,語氣驟然變得尖刻了起來。
“夏離霜!霜兒!你先前去川蜀,母后到底給你說過什麼?!啊?你現如今全忘了是不是?!你……我不管你做什麼!你必須!必須按我給你鋪的路安穩走下去,否則……我就一頭撞死在這淑房宮內!”
“母后,你到現在,還在騙我是不是?”
“你騙我說,我是樂安帝的孩子,你騙我說,安國忍辱負重這麼多年,就是爲了能夠重新復國!你騙我說,父皇這人,根本就是狼子野心……”
夏離霜字字句句都是錐心泣血,他倒退了一步,一氣之下,竟然生生嘔出了一口血來!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從小到大,教我詩書禮儀的是父皇,教我騎射圍獵的是父皇,教我策經論史,走向朝堂的,也是父皇!父皇是將我貶到了江饒郡沒錯,他不是一個好父親,但是,將我從江饒郡一步一步拉回京城,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位子的,是苒苒!”
“你讓我放棄他們,你讓我篡權奪位,百年黃土之下,你讓我如何去面對苒苒?!如何去面對我自己的良心!”
“母后,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一句話,我真的……不是父皇親生的嗎?!”
夏離霜步步緊逼,陶皇后身子癱軟,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她咬着牙,氣憤地看着夏離霜,惡狠狠道,“不是!”
聽到了自己最想聽的答案,夏離霜突然釋然,他笑了笑,再次睜眼的時候,看向陶皇后的目光已經變得無比平和。
“母后,西南一戰一了,我其實去了一趟樂安郡……當然,也發現了一些東西……母后如果只是真的將我當成復仇的工具,大可不必如此,我是你的孩子,我也是榮國尊貴的皇子,不會被旁人當成一條狗一樣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