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喜怒，曰哀懼，愛惡欲，七情俱。
子母劫的存在，讓溫苒苒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屬於阿梨的痛苦與糾結。
溫苒苒悄然睜開眼，沒有說話，也沒有理會自己腦海之中的那一道聲音。
耳邊是顧一夕擔憂的呼喚。
“你可算醒了，剛纔開始就一直在冒冷汗，我又不敢叫醒你！怎麼了？做什麼噩夢了嗎？”
溫苒苒搖了搖頭，只是用破鑼嗓子一般的聲音示意自己想喝水。
半壺茶灌下去，剛纔那種窒息的黏膩感終於漸漸消失了。
“夕夕……你說，母親是什麼樣子的？”溫苒苒歪了歪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迷茫之色。
這個問題有點複雜，顧一夕搖了搖頭。
“我母親也是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病逝了，所以我也沒有見過她……”
顧一夕語氣淡淡，卻有這一抹無法忽視的嘆息，“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其實在受欺負的那些年，總能夢到她，夢到她告訴我要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也可能是因爲，這就是我自己是這麼想的吧！”
溫苒苒抿着脣，看着顧一夕還帶着些許稚嫩的小臉，跟自己現如今的成長不同，這個女孩子即使是經歷了這麼大的變故，卻也依舊是一副澄澈的少年模樣，看着就莫名其妙會擁有一種奇怪的療愈心理。
“我也夢到我母親了……”
溫苒苒沒頭沒腦道。
顧一夕微愣，隨即抿着脣微笑開來，“那她其實一定是很希望你好的！”
“但願如此吧！”
顧一夕點了點頭，看着溫苒苒，確定她沒事之後，才慢慢道，“時候還早，想睡的話可以再睡一會兒。”
溫苒苒卻搖了搖頭。
“明日得去徹查邵家，還是先要將資料準備好！”
顧一夕有點不解。
“說實話，我以前聽說過你在揚州的一些事情，那時候你們分明是明察暗訪一類的，爲何這一次一定要大張旗鼓地去查？”
溫苒苒嘆了口氣，低聲道，“當時的五石散和現如今的阿芙蓉雖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爲禍人間，但是五石散當時風靡已久，而阿芙蓉纔是剛開始在杭州的市面上流通，再者……五石散之禍再怎麼着，都是榮國內部的人在作祟，但是阿芙蓉的每一步動向，卻都關乎着榮國與大倭國之間的命運，因此，大張旗鼓徹查，也算是給對方一個所謂的警告。”
顧一夕這才恍然點了點頭。
“所以，你打算先切斷g邵家與官員這邊的流通渠道，然後再下手，只要摧毀了邵家，查出五石散，那麼他們躲在暗處的人，自然也就會適時收手？”
“正是如此！”溫苒苒讚許地點了點頭。
果然，能被稱爲顧家年輕一輩的，都是腦子靈活反應極快的天才。
“但是你就不擔心……”
“嗯？”
“顧斯嘉一個人留在宮中，不會怕他作妖嗎？”
顧一夕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
溫苒苒挑眉，“你覺得顧斯嘉這個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