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早早起牀,只穿了一件常服便走出營房,與軍卒們一道出操。
這在以往他剛剛入主右屯衛改制整編之時乃是常態,軍中老卒都知道自家大帥毫無架子,願意與大家打成一片,嬉笑怒罵不成體統。但自從房俊交出右屯衛,這種事已經好久不曾見到,今日重現,使得許多老卒感慨萬千,出操訓練愈發來勁兒。
先是一段十里地長跑,房俊始終保持在領頭位置,十里地跑完只是微微見汗,笑着與一些相熟的老卒說話,不見半分急促喘息。
繼而又是舉石鎖、俯臥撐等等訓練項目,每一樣的成績都是最優秀的那一個段位,一個時辰下來,將一些新卒差點驚掉下巴。
雖然關於房俊神力驚人、勇冠三軍的傳言大家都有所耳聞,但畢竟如今位高權重、養尊處優,酒色薰陶之下身體被掏空在所難免,很難保持出色的身體狀態。
但現在連二十啷噹正值身體巔峯的小夥子都遠遠比不上房俊的訓練強度,這就讓人匪夷所思了。
難不成這位大帥平時將嬌妻美妾閒置空房不聞不問,整日裏只是一味的打熬筋骨、鍛鍊身體?
那可真是不可理喻……
房俊回去營房衝了個涼水澡,擦乾身子換上一套常服,便見到有內侍快步而來,說是陛下有請越國公入宮一同用膳。
軍卒校尉們看向自家大帥的目光愈發高山仰止……
房俊只好又換了一身青色直?2?4,讓親兵整理一下頭髮,收拾得陽光俊朗英氣逼人,這才隨着內侍一道入宮。
“哼!”
李承乾夾了一筷子醋芹放入口中嚼得咯吱響,似乎將口中醋芹當作某個惹人厭的老賊……
房俊對李承乾的神情感到好笑,喫完碗裏的粥,放下筷子,用帕子擦擦嘴角,笑道:“陛下心中甚爲不爽?”
李承乾很少見的反問一句:“朕難道應該很爽快?”
房俊奇道:“此戰獲勝,長安無憂,剩下的就是咱們‘請君入彀’的計劃,至於究竟能否有人入彀就只能聽天由命,反正陛下的皇位從此穩穩當當,不應該爽快嗎?”
李承乾放下碗筷,默然不語。
房俊溫言道:“您現在是陛下,是皇帝,要學會從一個帝國掌控者的角度去看待問題,看待每一個人,而不能僅僅憑藉心中喜好。盧國公之所作所爲,的確可以扣上一各‘目無君上’的罪名,陛下心有反感,實屬正常。但陛下也要意識到盧國公之功勳、地位,使得他由這樣一個我行我素不將皇帝放在眼中的資格……換言之,就算陛下看他很是不爽,陛下又能將他如何呢?”
李承乾黑着臉,一肚子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