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琛知道,他們臨海的村落都有這樣的說法,說是帶着女人出海是不吉利的。
他猜測,這個叫嚴澤的女孩子,大概也是因爲這個所以纔打扮成男孩的樣子吧。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王木寶。”江小琛給自己隨意起了個名字。
“我跟你說,像你這樣的男人,我見多了,有手有腳的,不務正業,卻總是喜歡把自己裝成有錢人,文化人。”
“做點什麼不好呢?”
嚴澤咂咂嘴。
“碼頭這邊,像你這樣的人,太多了,穿的光鮮亮麗的出去裝,最後交不起房租,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然後就到碼頭這邊打零工,混口飯喫。”
江小琛沒有說話,他不想反駁,畢竟他的目的是混上船
“咱們這次出海要好幾天,你若是堅持不了提前說,別到時候我耽誤我們的事!”
“我能堅持!我有的是力氣!”江小琛立刻向他保證。
“看你這體格還行,進去吧,把裏頭那些繩子什麼都搬到船上去,一會兒就要出發了!”
“哎,好!”江小琛裝作憨厚的模樣,答應一聲之後,走進了庫房。
潮溼有鹹腥的庫房中有一大堆需要搬上船的東西,包括繩子,船錨,漁網之類。
他倒不是發愁這些東西要怎麼弄,而是苦惱一會兒上船之後碰到高虎要怎麼辦。
能混上船他已經算是很走運了,但是還是需要僞裝一下,要不然早晚會跟高虎打個照面的。
在沒有弄清楚他的底細之前,還是先不要暴露自己的好。
江小琛在庫房轉悠了一圈,突然,房樑上一個東西映入了他的眼簾。
那是一個馬蜂的空巢。
江小琛吧空巢捅下來之後,用自己揹包中的一些藥水抹在臉上。
頓時一股刺痛從臉上傳來。
江小琛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起了一個個紅腫的包。
不一會兒的功夫,他的臉已經腫的豬頭一樣。
江小琛拿出手機,黑屏的情況下照了照自己的臉,笑了笑,這樣應該誰都認不出自己了吧。
當他頂着一頭包出來的時候,嚴澤嚇了一大跳,“你誰啊!”
江小琛低沉着嗓音,“我啊王木寶。”
嚴澤驚訝的問,“你怎麼這麼大會兒,變成這幅鬼樣子?”
“我就是剛纔被馬蜂蟄了一下,我從小對馬蜂過敏,所以,就這樣了。庫房有一個乾癟的馬蜂窩,我也妹想到裏頭竟然還有一直垂死掙扎的馬蜂。”
嚴澤嘴角一抽,“我也是頭一次聽說冬天還能有馬蜂的,趕緊搬東西上船!”
“是!”
江小琛立刻跟着其他那兩個夥計一起搬東西。
收拾妥當之後,嚴澤又認真的將裏裏外外檢查一番,這纔去了駕駛艙。
開船的正是嚴澤的父親。
“開船了!”
“出海了!”
江小琛忍不住好奇,高虎,他爲什麼要找這樣一艘簡陋的漁船呢?
漁船朝着大海的方向行駛,同時出發的有私家遊艇,豪華遊輪,也有像嚴澤他們這樣的有點小規模的漁船,也有普通漁民的小舟。
漸漸的離開海岸線,漁船平穩的駛向天際。
他站在甲板上,跟其他人一起收拾漁網,因爲過一會兒,他們就要開始往海里放網了。
江小琛好奇的問,“爲什麼只有咱們幾個幹活?裏頭那個爲什麼不出來啊?”
“不該問的別問!做好你自己的本質工作就行了,少不了你的工錢的。”
一個男人警告了一句。
江小琛憨厚的笑了笑,“我就是好奇啊,我看那個人總是不苟言笑,也不說話,好像很奇怪的樣子。”
“這不是咱們該管的事情。”拽着網繩的男人說。
江小琛摸摸鼻子,不在自討沒趣。
兩個小工估計也不知道什麼,像打聽這件事兒估計還是要問嚴澤。
但是他沒有機會啊!
江小琛就是一個替班的長工,說句不好聽的,老闆認識他是誰啊!
根本都說不上話。
江小琛自然不會自信的以爲嚴澤跟他說了幾句話,他們就是朋友。
那個人估計對任何一個小工都是這樣說的。
江小琛一邊卷漁網,腦子早就飛到九霄雲外想着別的事情了。
等到漁網都收拾整齊,卻一直沒有收到往海子下網子的吩咐。
和江小琛一起幹活的兩個男人有點心急。
因爲他們跟江小琛還不一樣。
江小琛就是個臨時的,回去給他數天開工資就行了,但是這兩個卻是什麼活兒都幹,打撈上來的海貨是要給他們分成的。
遲遲不肯下網子,那這次他們出海是做什麼去啊!
難道空手而歸嗎?
長的比較強壯的那個男人名叫大勝,另外一個叫長河。
兩人又等着半天,船已經又駛出幾百海里。
他們終於失去了耐心。
大勝問向嚴澤,“少東家,咱們什麼時候下網子啊。”
“先不下。”嚴澤冷聲說。
“少東家,咱們這總不下網,難道像空手而歸嗎?”大勝大聲說着,“咱們出來就是爲了打魚,上貨,你這...這叫什麼事兒啊!”
“行了,先別說了,哪怕是跑空船,我也不會讓你們委屈的,到時候少不了你們的好處。”嚴澤顯然不像跟他們兩個多作解釋。
“你們就船艙中呆着去吧,回去的時候,你們自然會知道,我跟你們保證,肯定比咱平時賺的多。”
“少東家,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就直接跟我們說了吧!也省着我們的心總懸着呆着,若是好事兒,那我們自然願意的。”大勝說。
言外之意就是讓嚴澤給他們一個交代,爲什麼遲遲不讓下網。
嚴澤這才說,“咱們先把裏面的客戶送到目的地,等着返程的時候,咱們再下網也趕趟的。現在先跑空船,省得負擔大。”
“送人?送到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