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裏伸出手把響個不停的鬧鐘一把按掉，阮棲從被子裏探出亂糟糟的腦袋，眼睛半睜不睜，摸去了洗手間洗漱。
上報的校服還要等幾天才能下發，阮棲借了方語的校服外套，隨便套上，又拿了條黑色長褲。
她的頭髮有點長，這時候也懶得扎，任由它們散在肩上，下樓吃了早飯。
陳女士幫她打開門：“時間太早，這回肯定不會遲到了。”
門一開，露出少年清雋眉眼，他似乎剛剛站定，這時候稍微後退一步，朝陳女士禮貌頷首。
“阿姨好。”
陳女士愣了半天：“啊你、你好。”
她當然認識隔壁家這個少年，知道這少年多優秀，多高冷不好接近，所以從沒想過他會主動上門。
“有什麼事嗎？”
季時低着眼，視線從阮棲身上淡淡掠過，不着痕跡地掃過她窩進領口的那縷長髮。
“我家的司機今天有事不在，能和遊蔓一起走嗎？”
陳女士下意識就想點頭，想起遊蔓的脾氣，又小心地徵詢她的意見。
“蔓蔓？”
阮棲剛打完呵欠，拎着書包走得晃晃悠悠，不太在意地點點頭。
“可以啊。”
又不是什麼大事。
她率先上了門口那輛車，季時朝陳女士點點頭，說了句“阿姨再見”。
雖然態度不親近，禮貌姿態卻無可挑剔。
阮棲總覺得自己好久沒起這麼早了，靠着車窗昏昏欲睡，閉着眼睛前還掙扎着往耳朵裏塞了耳機，放着英語聽力。
很奇怪，大家都知道她是個不聽管教的學渣，然而這個學渣現在從早上開始就在聽英語聽力。
一路上都沒人說話，直到車子在學校門口停下，季時才輕輕拍了下她胳膊。
“到了。”
他說完就下了車，順手拎過了她的書包。
阮棲慢了半步，想從他手裏把自己的書包接過來，季時卻在她伸手的時候避了下，指尖輕輕指着她耳畔。
“？”
季時耐着性子：“頭髮要紮起來。”
學校允許女生留長髮，但必須要紮起來，每天早上校門口都有檢查儀容儀表的人在。
阮棲“哦——”了聲，這纔想起來，用一直套在手腕上的皮筋隨便紮了兩下。
跟着人羣往校門走的時候，阮棲總覺得自己這邊吸引過來的視線有點過多了，她摸了兩下後頸，確定沒有少扎一縷頭髮，又低頭看看褲子，腰帶也好好地繫着。
沒什麼引人注意的啊。
季時察覺到她的動作，微微垂眼看過來。
“怎麼了？”
他頭髮留得並不長，顯得乾淨清爽，皮膚是男生少有的冷白，在陽光底下簡直晃眼，看過來時薄薄的眼皮半垂，眸光冷清清的。
阮棲盯着他看了會兒，終於知道大家都在看什麼了。
她不太喜歡被這麼多人盯着，便拎着書包往人羣裏擠了擠，瞬間跟季時拉開了距離。
“沒事，我先走了。”
季時步子頓住，良久才淺淺蹙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