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她想的可能還要棘手一些。
一小隊魔兵浩浩蕩蕩地跟在後面，領頭的小隊長絞盡腦汁地想要重振魔族雄威，找着話題給她添堵。
“你知道我們昨天殺了多少人嗎？我們殺人講究美感，把人皮都剝下來作戰利品，你是沒看見，那些人的腦漿都流出來的，白裏摻着紅，哎哎，就跟你這條裙子一樣的紅。”
後面的魔兵們：“？”
隊長犯病了吧。
阮棲步子頓住，面無表情地看向他，小隊長回以一個期待的眼神。
她慢吞吞地開口：“你成功噁心到我了。”
小隊長大喜，心想總算成功了，她接下來是不是得破口大罵，指責他們這些魔族人草菅人命。
想想就很激動。
阮棲說：“我要跟慕枕告狀，你故意噁心我。”
小隊長：“……”
他急了：“你怎麼這麼沒出息，你一個仙門弟子還要我們魔君給你撐腰，要不要臉？”
阮棲微微一笑：“慕枕是我小師弟，給我撐腰有什麼不對的？”
她眨眨眼，眼裏露出惡劣的笑意。
“再故意噁心我，我就讓慕枕給你穿裙子。”
阮棲拎了拎身上緋紅的衣裙：“這條怎麼樣？腦漿一樣紅，你肯定喜歡。”
小隊長縮縮脖子，徹底不吭聲了。
他望天望地，幽幽地嘆出一口氣。
阮棲進了殿門，先遇到的是右幽，她看到阮棲有點驚訝，狐疑地望了幾眼。
阮棲幽幽吐字：“喫飯。”
右幽：“？”
她翻個白眼：“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右幽指了指主殿：“魔君剛忙完，你現在過去剛好能趕上。”
頓了頓，她又說，“你這裙子不錯。”
阮棲從她身邊走過：“民間多的是，你出去逛逛就能買一堆。”
右幽說的不錯，阮棲進去時慕枕還沒從座位上起來，見到她微微一怔，連忙站好。
“師姐，”
他站在主座邊，與阮棲隔着幾十個臺階，阮棲只看了一眼就垂下頭來，有點不大高興。
慕枕注意到了，擡腳從臺階上一節一節走下來。
“師姐？”
阮棲盯着自己腳尖，好像也沒什麼想說的，她就是悶得厲害了，想過來見見他。
她想了想，說：“我想喫糖炒栗子了。”
慕枕在她身邊停下，輕輕道，“我去給師姐買。”
阮棲拽住他袖口：“我也去。”
慕枕幾乎沒有猶豫就點了頭。
民間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爲了買糖炒栗子，兩人去的是五桂山下的那個集市，再往前走不遠就能上山。
慕枕微微偏頭，走在他身邊的少女和以往一樣，頗有興趣地瞧着路邊的小攤小販，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只要她現在給師門傳個信，或許就能有人來救她回去。
他視線偏移，落在阮棲發間，柔軟的長髮用髮帶繫着，其餘一點裝飾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