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秒，稚生面無表情地側過身子，直直看着她的眼睛。
他認真地說:“你不困嗎？”
阮棲下意識搖頭。
她現在精神得很。
稚生就點點頭:“看來那個說法一點都不準，睡姿對入眠影響不大。”
他說着，幅度很小地往阮棲這邊挪了一下，微微垂着眸子問她，“還要抱嗎？”
阮棲不答，只是盯着他看，原本糾結猶豫的事一下子就被捋清楚了。
沒等到回答，稚生便也不開口了，眸子闔了一下，鄭重其事地開始在數據庫裏搜索哄人的一百種方法。
只是他沒來得及點開一個詞條，懷裏就多了個柔軟的一團，他抿抿脣，把詞條都關上了。
阮棲抱着他，發頂輕輕蹭着他下巴，小聲問，“你下午說你不舒服，是什麼意思？”
稚生擡起另一隻手給她掖被子:“不清楚，”
阮棲仰臉:“跟以前一樣嗎？還是找不到出問題的地方？”
稚生點頭。
他模樣漂亮，有着精緻的少年氣，又多些沉穩感，可能是沒有情緒的原因，他眉眼偏冷調，像個小雪人。
阮棲沉默了會兒，很小聲地問他，“你說，有沒有可能，其實你已經有人類的情感了？”
稚生也沉默了，像是在認真思考這種情況出現的可能性，片刻後，搖了搖頭。
“不合理，”
仿生人就是仿生人，身體都是由機械組成的，擬大腦可以模擬人類行爲，但情感這種東西永遠都不可能出現在機器上。
她相信感覺，稚生給她的感覺越來越不像一般的仿生人，他或許有人類情感也說不定。
稚生不反駁她的話，只是輕輕拍了下她肩膀。
阮棲突然按住他的手，很認真地盯着他眼睛，還稍微湊近了一點。
她舔舔脣，抓着稚生袖口。
“我們開男友模式吧？”
她不說原因，但是在很尊重地徵詢他的意見。
稚生安靜地跟她對視，知道她現在其實有些緊張。
爲什麼緊張呢？害怕他拒絕？
稚生沒有拒絕她，頷首點頭。
“好。”
話落，他垂着的眸子以一種極緩慢的速度眨了一下。
阮棲咽咽口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的面部表情。
稚生緩緩擡眼看她，仍然是深藍的眸子，好像一點變化都沒有。
上次開寵物模式的時候也是這樣，剛開始都一點異樣都沒有，所以阮棲這次也沒掉以輕心。
她擡手摸摸他眼睛:“有什麼感覺嗎？”
稚生乖乖躺着讓她摸，被她手指碰到睫毛，就溫順地閉上眼。
“沒有。”
阮棲實在好奇他會有的變化，安靜了一會兒後按捺不住，左摸摸右瞧瞧，硬是一點變化都沒找出來。
難不成是還不到時候？
她鬱悶，又跟稚生確認一遍:“你確定把模式打開了？”
稚生輕輕“嗯”一聲，按住她要往衣襬下鑽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