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熱着,還會越來越熱,海邊的溼熱更是熬人,穿裙子其實很合適。
要是以前,阮棲不會多餘地問這一句,大不了就兩樣都買。
辛燭沉默一會兒,緩慢地摩挲着腕上的血線,良久,“不要裙子。”
穿它只是僞裝,但這層僞裝,可能很快就不需要了。
他有點焦灼,因爲摸不透女孩的心思,也不知道她會是什麼反應。
阮棲點頭,從表情上看不出來什麼,和往常沒兩樣。
“嗯,我會早點回來的,你哪兒都不要去。”
匯合的地點選在村口一顆百年老樹前,只有於聰站在那裏等她,其他人都被於聰先支走了,畢竟這事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看到阮棲過來,於聰鬆了口氣,“辛燭沒醒吧?”
他撓撓頭:“讓她提前知道的話,就不算驚喜了。”
阮棲默默盯他,她長得也好,眉眼不如辛燭精緻,卻帶着堅韌的蓬勃生機。
於聰被盯得不自在,忍不住多想。
“良春?”
他是村長的孫子,模樣又端正,其實在村子裏很喫香,想嫁給他的姑娘並不少。
如果沒有辛燭,那良春也挺好的,於聰略遺憾地想,他還是喜歡辛燭,只能辜負良春了。
阮棲不知道他在腦補什麼亂七八糟的,她盯着這人瞅了會兒,問他,“你喜歡辛燭什麼?”
被女孩這麼大剌剌地問,於聰臉皮發紅,支支吾吾。
她就這麼喜歡自己嗎?是不是想問清自己的喜好,變成他喜歡的樣子?
於聰暗自嘆息。
唉,都怪他對她太好,讓這姑娘誤會了。
爲了讓良春死心,於聰厚着臉皮說道,“她好看。”
於聰和一直待在村裏的人不一樣,他時常出村,見過不找外面的姑娘,可論好看,沒一個能比得上辛燭的。
性格還能改,相貌可不好弄。
阮棲無比贊同:“你說的對,辛燭是很好看。”
她又問:“除了這個呢?”
於聰莫名,他不知道良春會這麼喜歡他,居然這樣都不死心。
他猶豫着開口:“她很漂亮,很安靜,和村裏的姑娘都不一樣。”
阮棲走在他身邊,語調莫名,“是不一樣,”
她語氣幽幽:“你就沒覺得,其實有時候他不太像個姑娘嗎?”
比如格外低的嗓音,比如平坦的胸口,比如過高的身高……
於聰皺眉,有點生氣,“良春,你怎麼能這麼說辛燭呢,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阮棲用憐憫的目光看他。
傻孩子,都提醒到這份上了還沒意識到不對勁兒呢。
於聰很生氣,覺得很失望。
“良春,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我只喜歡辛燭,你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我希望你們能一直是好朋友。”
阮棲滿腦袋問號:“等等,你說什麼?”
她失笑:“我喜歡你?”
真是天大的冤枉,從天而降好大一口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