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總分和成績排名,和自己預估的沒多大差別,於是也沒多在意,拿了顆糖慢慢咬,繼續做卷子。
手機突兀地響起來,是一首悠緩的純音樂。
阮棲愣了下,連忙接起來,乖乖叫人,“小叔叔,”
燕頌輕“嗯”了聲,單手解着襯衫鈕釦,指骨纖長瘦削,眉眼微斂,連長睫落下的影子都顯得冷淡。
“我看到了你的成績。”
成績是單發給家長的,阮棲忘了這一茬。
她彎彎眼睛:“所以小叔叔是打電話來誇我的嗎?”
燕頌捏了捏喉結,聲音微啞,“想要什麼獎勵?”
她的成績確實出乎燕頌意料,放在都是尖子生的一中也是出類拔萃的。
阮棲想了想:“好像沒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
燕頌低應一聲:“那想要什麼了就跟我說。”
阮棲乖巧應好,她看了眼時間,疑惑道,“小叔叔還沒睡嗎?”
那人的嗓音裏夾雜着絲絲電流,喑啞卻不低沉,好聽極了。
“剛從公司回來。”
阮棲就感慨:“好忙哦。”
她嚼碎了硬糖,再說話時就有些含糊,“我聽你的聲音有點啞,你多喝點水,生病就不好了。”
燕頌拿換洗衣服的動作一頓,落在空中的手指蜷了蜷,長睫半擡,感覺有些微妙。
明明他纔是“長輩”,她反過來叮囑自己的時候竟然如此自然。
他無聲地彎了下脣,被燈光暈染的眉眼顯出幾分薄薄的透明感,“你也沒睡?”
她“哇”地感慨一聲,“我在做數學卷子,這張好像是哪個地方的高考題,賊難。”
燕頌慢聲說:“難就不做了,早點睡。”
阮棲突然笑出來:“難是很難,但我已經做完啦!”
她語調上揚,帶着明晃晃的得意,羽毛似的撓在人心坎兒。
燕頌很輕地笑了聲。
阮棲一下子就察覺到了,詫異驚奇地“哎”了聲,“你笑了?”
燕頌“嗯”了聲,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他喉嚨有些不舒服,應完這一聲就悶悶地咳起來。
阮棲剛開始還在爲自己看不到他的笑而遺憾,聽他咳嗽起來,又擔心地皺起眉頭。
“你是不是感冒了?喝點藥吧,拖下去會變嚴重的。”
她像模像樣地嘆氣:“唉,原來大人也不會照顧自己。”
燕頌又彎了下眼睛。
她這樣的語調其實很有趣,故作感慨。
阮棲不知道他其實笑了很多次,眼裏的笑意就沒有褪下去過,猜他應該是喉嚨不舒服,便沒有多打擾他,很快掛了電話。
她看着面前已經寫滿了的卷子,指尖在桌面上點了點,半晌,喃喃出聲。
“想看他笑。”
冷淡的人有情緒的時候最動人,阮棲想看他雪化後的模樣。
想想就心癢。
她靠着椅背,把卷子蓋到臉上,“我真是異想天開。”
說是這麼說,可她還是很想喫天鵝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