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不習慣有人跟自己這麼親近，但真要推開他又做不到。
再一次被少年投喂栗子，阮棲鼓着腮嚼了嚼，含糊道，“不要給我剝了，你自己喫。”
她爸都沒這麼寵過她。
慕枕“唔”了聲，舔掉指腹上粘着的糖沙，很輕地眯了下眼睛。
“太甜。”
他搖頭，漂亮的眉眼微微垂着，“不喜歡。”
阮棲默默偏過頭去，把栗子接過來自己拿着，“我自己剝。”
慕枕說着自己不喜歡，但真當阮棲剝好栗子之後，他又動作自然地彎腰湊過來。
瑩白的側臉上浮現一瞬的緋色花枝，少年那雙精緻又昳麗的眉眼被襯得妖魅至極，偏生他笑得乾淨又純良。
“師姐——”
他低聲說：“我想嚐嚐，”
不等阮棲動作，少年就偏着頭湊過來，叼走了已經碰到她脣邊的栗子。
阮棲呆呆地看着他。
許一舟忍無可忍，“到了。”
阮棲眼睫顫了顫，下意識把手垂下去，又很快擡頭看了眼慕枕。
少年鼓着腮嚼栗子，對上她的視線還彎了彎眸子。
阮棲：“……”
他肯定是故意的。
三人已經到了門口，許一舟率先邁進去，聞到一股濃濃的茶香時，阮棲才意識到這是什麼地方。
她雖然沒來過，但記憶裏的自己對這個地方可太熟了，之前帶右幽不就是來的這種茶館。
此茶館非彼茶館，完全就是藉着這個比較雅緻的名頭做生意，但裏面的小倌模樣都不錯。
倒是慕枕，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周圍，眸光從迎上來的幾個年輕男人身上淡淡掠過。
許一舟臉色不虞：“麻煩通報一聲，在下來赴約了。”
阮棲蹙了眉：“你跟那隻大妖約了什麼？”
許一舟有些難以啓齒：“是他先找上我的，要與我、與我做道侶，我便跟他打了一架，約好三日後再比試一番。”
贏了，那隻大妖就能爲他所用，輸了，他就要在妖怪那裏受辱。
阮棲默了默。
搞半天原來是隻色妖。
她擡頭去看慕枕，少年側着臉，輪廓線條瘦而精緻，漂亮非常。
若論起長相，誰能比過這位。
阮棲有點爲他擔心了。
幾人在大廳待了沒多久，一道火紅身影從木梯上緩緩走下。
“許師兄來得倒早。”
因爲他這明顯戲謔的稱呼，許一舟臉色更冷了點。
這妖緩緩走下來，卻在看到慕枕時一愣，眼都亮了亮，察覺到他的身份時又稍微收斂。
“魔域的？許師兄你交友甚廣啊。”
許一舟實在無法忍受，猛地拔劍出鞘，“你三番五次辱我，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大妖跟他交過手，知道許一舟打不過自己，因此並不着急。
他只是慢慢打量着慕枕，饒有興趣地勾起嘴角。
“這位魔域的公子，與其跟修仙之人胡混，不如跟我來往試試？”
他別有意味地說：“很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