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慕枕沒有，他只是往阮棲身後躲了躲，一點也不害怕地說，“師姐，我有點怕。”
阮棲：“……嗯？？”
到底是誰該怕啊。
慕枕這麼一出聲，大妖才把視線落到阮棲身上，像是纔剛看到她這個人似的。
“這位——”
他挑了挑眉，“有意思。”
兩個修仙者，一個魔域的人，這樣的組合可真是少見。
大妖在掌心拍了拍騷包的摺扇，慢慢道，“我是愛交朋友的人，不如大家一起坐下來喝杯茶，交個朋友。”
許一舟受夠了他這種逗寵物的做派，持着劍就衝了過來。
“妖物受死！”
阮棲站在外圍旁觀，問慕枕，“我們要什麼時候出手？”
第一次打怪，還挺緊張的。
慕枕：“他還剩一口氣的時候。”
阮棲：“？”
這樣不好吧。
沒給阮棲糾結的機會，那邊許一舟節節敗退，大妖卻沒有要慢慢逗他玩的興致，反而收手很快。
藉着一次躲劍的機會，他突然朝慕枕衝了過來，五指變成利爪，擺明了要對慕枕出手。
阮棲手裏的符紙慢了一步，然而讓她驚訝地是，慕枕竟然不閃不避地迎了上去。
那妖也是一驚，連慕枕的衣角都沒碰到就一掌被拍飛了。
他吐出幾口血，看向慕枕時驚詫無比，幾乎是想也沒想地就逃走了。
阮棲抓住慕枕衣袖，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中緩過神來。
她蹙起眉：“你幹嘛要迎上去，萬一受傷怎麼辦？”
那爪子尖的可怕，簡直能直接把肚子戳個洞。
慕枕眨眨眼，“他還沒有能傷到我的本事。”
那妖就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應付得了魔域的魔主。
阮棲生氣，擡手去揪他耳垂，“意外，意外你懂不懂？”
慕枕乖乖矮着身子讓她揪耳朵，不僅不知道反省，還有點得意。
“你在擔心我嗎？”
他抿脣，眸尾彎着一點淺淺的弧度，“這樣也還是擔心我啊。”
哪怕不習慣他的親近，對兩人之間經歷的事情沒有歸屬感，也一樣會擔心他，在意他。
阮棲愣了下，揪着他耳垂的手慢慢鬆開，揉了揉指腹。
“我其實，想起來一些了。”
不是這個世界的事情，是很多很多個片段，她身邊牽着的人每次都在變。
但阮棲知道，這些其實都是喻禮。
慕枕“嗯？”了聲，微涼的食指託着她臉頰，認真端詳她的表情。
“想起來了怎麼還是不高興？”
阮棲蹭了蹭他掌心，聲音悶悶的。
“因爲覺得自己忘記的更多。”
一無所覺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能想起一些了，就越發耐不住性子，總覺得自己一點也不該忘記。
慕枕垂眼，輕輕抵上她額頭，“想不起來也沒關係。”
他說：“沒有人會怪你。”
阮棲抿了抿脣，安靜地看着他，“但有人會難過。”
而她，一點也見不得他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