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棲拎上書包，“走，帶你喫飯。”
喻禮乖乖跟在她後面，沒走兩步就把她手裏的書包接了過去，“你們學校很漂亮。”
學校綠化做得尤其好，哪怕是隆冬的季節也有綠意盎然。
阮棲腳步一頓，眼神茫然了一瞬，遲疑地說，“我以前是不是——邀請你來過這裏？”
喻禮停下來，垂着眉眼看她，輕輕“嗯”了聲。
他說：“我沒來。”
這其實是兩人相處的常態，阮棲總想把他帶進自己的世界，可也總不能如願。
阮棲低頭走路，踩着地面上一個一個長方形格子，聲音有些悶，“我其實想起來一些了。”
她皺皺眉，“但都是些零散的事情，也不讓人很愉快。”
她轉頭看喻禮，“我是不是比你想的要笨一點，你都那麼提醒我了，我還是沒能完全想起來。”
喻禮擡手揉她腦袋，“沒有。”
他說：“想不起來也沒關係，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
阮棲盯着他看了會兒，反手牽住他手腕，“這可是你說的，我就不着急了。”
喻禮眨下眼，乖乖被她牽着走，悄無聲息地攥住她指尖。
阮棲感覺到了，不自覺地彎了下眼。
新餐廳確實比之前幾個餐廳要豪華很多，裝飾很有氛圍感，阮棲一進去就有點後悔。
放眼望去，幾乎全是小情侶。
這不就是妥妥的約會聖地。
阮棲“嘖”了聲，“我可真會選地方。”
她牽着喻禮去找位置，把東西放好後去點單，“你坐在這裏等吧，”
服務員問：“兩個都是？”
阮棲愣了下才回答，“不是，一個要一個不要。”
她自己是不挑的，什麼都不要的那個是喻禮。
奇怪，她竟然還有這種慣性反應。
單點好，阮棲站在窗口邊等，時不時擡頭看一眼餐桌的方向。
喻禮正拿着紙巾擦桌面，細軟的短髮搭在眉骨處，側臉瑩白，線條分明精緻。
他坐在人間煙火最濃的地方，裹着的那層冰霜彷彿也無聲地化去，整個人都柔軟下來。
阮棲知道，他以前肯定不是這樣的，他是因爲自己纔有這副落入紅塵的模樣。
她把他拉入紅塵，自己卻忘了這些。
阮棲抿抿脣，揣進口袋裏的手指又感受到那幾顆還沒來得及喫的奶糖。
喻禮，喻禮。
阮棲突然意識到，她可能會忘記喻禮一次，但她也會愛上他第二次。
“99號，你的餐好了。”
阮棲回神，接過了餐盤，有些重，她手腕往下墜了墜，喻禮就站起來接她。
他低聲說：“有個人一直在看我。”
阮棲懵懵地擡頭，“什麼？”
喻禮擡起眼，朝着東邊的方向微微頷首，“她。”
阮棲看過去，就見一個女孩子拿着手機在拍照，哪怕對上他們倆的視線也沒有心虛的意思，反而多拍了幾張正臉。
她下意識伸手擋臉，把筷子遞給喻禮，“你先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