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她亂推的手,他聲音輕了幾分,“別哭了。”
“我好痛啊,你還吼我,我爲什麼不能哭!”程微然說着,哭得更兇了。
不知道是因爲腿上的疼痛感,還是因爲被他吼的。
這一晚上,她本來就心情不痛快。
在飯桌上,被個老男人三番兩次的調戲,她一忍再忍,還被抹了一把手。
雖然她並不是那種矯情的人,可她心裏就是不舒服。
她以前幾乎不會單獨出來應酬,她在公司大多都是負責娛樂圈裏的工作,就算偶爾出席這樣的場合,也是爲了池念驍。
因爲她擔心池念驍喝了酒回去不方便,所以陪着他,給他當司機的。
可今天她遇到了麻煩事,卻是祁懷出面幫她擋了。
她知道她不該怪他,不該哭,可就是控制不住眼淚。
祁懷眉頭擰了起來,用手背抹掉她的眼淚,“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我不去……”
剛剛被抹乾淨的眼淚,一瞬間又涌了出來,將她的臉蛋打溼。
她拿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把眼淚蹭乾淨,眼前的視線變得清晰,同時她看到祁懷的手背上,沾着一層又黑又白的污漬。
是她臉上脫下來的妝。
她頓時有些尷尬了,將臉別到一旁,揹着他,不敢面對他。
祁懷見她不哭了,抽出兩張紙巾遞給她,她一把將紙巾奪走,默默的擦着眼淚。
眼妝和粉底液全部被哭花了,說好的放水,到了關鍵時候,這麼不給力!
“沒什麼問題,骨頭沒事,以防萬一,去醫院拍個片子。”他低着頭,一邊檢查着,一邊開口。
程微然一怔,側頭看向他,入眼的是被她弄髒的手背。
她拿着至今將他手背上的污漬擦乾淨,小聲嘟囔着:“沒事,不是很疼了,不用大題小作。”
祁懷的視線落在她爲他擦拭着污漬的紙巾上,眉頭皺了皺,“你擦完鼻涕,摸完眼淚之後,再來擦我的手?”
程微然動作一僵,一把將紙巾在手裏握成一團。
“那個,不是,一點都不髒。”
祁懷盯着手背,忍了又忍,纔沒有露出嫌棄。
再看看她滿是淚痕的臉,他嘆了口氣,將車門關上,繞到駕駛位。
此時,程微然尷尬的要死,她抽出一張溼紙巾,當男人坐上車時,默默的遞了上去。
“你自己擦擦。”
“不是說不髒,還擦什麼?”他沒有接,繫上安全帶,發動車子。
她撇撇嘴,“你的表情明顯就是嫌髒,我又不是看不出來。”
他踩着油門,將車子開出去,“你還是先照着鏡子,把自己的臉擦乾淨吧。”
她的臉怎麼了?
程微然將車內的鏡子打開,下一秒,就在鏡子裏,看到一張鬼臉。
她今天出門上了眼妝,此時眼線和睫毛膏全都化開了,她本以爲擦乾淨了,可是那些黑乎乎的污漬,全部殘留在她的眼睛周圍。
像個女鬼。